程溯翔非常讚同。於是,丁睦決定先快速看一遍,再給兩個人複述。第二篇和第三篇仍然是那樣,字也極其難以辨認,給他的閱讀帶來了極大的障礙。等到第四篇,這個時候寫日記的人已經冷靜下來了,因為他在日記中寫到:“所有的事情又變迴了原來的樣子,所有的人都認為今天是二十六號,而不是四月四號。”第182章 時間到了所有人都認為今天是二十六號,而不是四月四號?這句話有點意思。這能說明什麽?所有人都被時間麻痹了嗎?丁睦皺著眉頭,繼續往下看。日記從四月四號開始,四月五號和四月六號都沒有記錄具體事件和當天的心路曆程,隻是短短一句:“我有個發現。”和“我還活著。”四月七日那天,這日記上的字跡好像幾乎要穿透紙背,看起來寫日記的人心情十分激動,以至於好幾次拿不穩筆,字跡都變得顫顫巍巍,好像沾了墨水的毛毛蟲在紙上扭出來的一樣。上麵的字有些難以辨認,丁睦看了好幾遍才看懂。“他上麵寫著:今天又是三月二十六號——我知道了。”丁睦突然拍了下關毅的肩膀,“哥!你看!他在經曆一個輪迴!”為了證實他的猜想似的,丁睦往後翻了好幾張圖片,上麵的字清清楚楚,寫出來這三日輪迴的無休無止。每三天是一個輪迴,孔嘉樹感知到的時間在不停流動,而孤兒院裏所有的時間都陷入了這個無解的輪迴之中。不管當天是四月四號還是四月十四號,他周圍的人都以為那天是三月下旬的某一天。孤兒院永遠停留在了三月。而孔嘉樹則在不停猜測到底為什麽會這樣。從日記上看,他最開始還戰戰兢兢地去上了課,後來他發現周圍的事情變得越來越詭異了,而他似乎一直在迴避什麽。後來的某一天,日記上他寫到:他碰見了小波。他碰見了小波?!什麽東西?丁睦以為自己看錯了,可上麵清清楚楚地寫出了孔嘉樹所見:粉紅裙子,半張臉,聲音尖尖細細。她問他:“你為什麽要把我推下去呀?”等孔嘉樹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這和丁睦做惡夢的時候一樣,仿佛那些小鬼不會在他昏迷的時候做出任何於他不利的事情,仿佛閉上眼睛,他們就不存在。等一等,閉上眼睛就不存在?孔嘉樹似乎發現了些東西,他發現,隻要自己不去想象,就不會出現任何和“現實”不一樣的東西,隻要他閉上眼睛,就沒有東西能觸碰得了他。有些民俗故事說,人身上有三分陽火,左顧右盼、四處亂瞅是會吹滅陽火的。父母哄孩子的時候也常常說:把眼睛閉上就什麽都沒有了。這是個好方法,孔嘉樹很快就掌握了這個方法,並開始暗中在孤兒院調查,後來他發現,這整個孤兒院的人,都死了。這個孤兒院,隻是他的一場夢而已,因為他在這裏,幾乎無所不能。丁睦看著上麵的一行行字,眉頭皺得跟小老頭似的。日記就拍到這裏,可很多東西還是沒有頭緒。孔嘉樹並沒有明說他是怎樣發現自己在這裏的無所不能,也沒有說明他是怎樣知道這一個孤兒院的人都是假的。好像隻是故意留下伏筆,引別人猜疑。孔嘉樹在最初寫日記的時候應該才十歲,十歲的孩子,是從哪裏學得的這樣的複雜的文字?十歲的孩子,為什麽要在幾乎每天的日記上都寫下:“希望明天我就要死了。”真心求死的人,為什麽會屢屢自殺未遂?程溯翔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和一支小鉛筆頭,把包平放,背麵朝上,墊在紙的下麵,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問道:“我們來把現在得到的情報寫一下?”另外倆人還沒哪跟哪呢,就默契得不像兩個人,齊齊點頭,異口同聲:“好。”說完,倆人又有些詫異地對視一眼,“噗”地笑了。“唉……”程溯翔看得牙疼,隻覺得空氣中飄滿了檸檬的酸氣,連他身上的ph值都一降再降,跌破地心。“今天是幾號……唉算了,日期在這裏不一定準確,”關毅撇撇嘴,繼續說道:“我們今天得到的情報是,李保恩應該會在每天天黑的時候從主樓出去,不知道上哪去;那個叫孔嘉樹的孩子,他的房間裏有十四道杠兒,但是日記上沒有拍到為什麽;孔嘉樹目睹了一些醃臢事兒,他對院長和整個孤兒院的老師怨氣很重,甚至經常在日記裏幻想他們的死亡慘狀,而那些老師有的時候也會真的按他的想法那樣死去,但是在每次刷新的時候又會複活……”一字一句,都被程溯翔飛快地拿筆記下,而從丁睦這邊看去,則是一堆雜亂的符號。“停。”程溯翔突然喊停。“時間到了。”他說。第183章 定情信物這次,結界維持的時間比較長,消失時的感覺也更加明顯。丁睦他們已經知道了在維持著這個“清明夢”的人到底是誰,卻依然對出去的方法毫無頭緒。因為這裏的一草一木全都是假的,所以,除了門口沒有被清明夢籠罩著的麒麟銜著的那顆石頭外,別無他石。多耽誤一會兒就是少掙一會兒的錢。那一塊塊的,怎麽是石頭呢?那是人民幣!是錢!想到這裏,丁睦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生硬地闖出門去也不是個辦法,即使他們從這個夢裏出去了,孤兒院的大門外也會有東西吞噬他們的生命。第一天,他們進來的時候,那個送了人頭的男人,就是死於迷霧中的怪物之口。關毅曾告訴過他,霧裏有東西,卻沒有告訴他那東西到底是什麽。“難道是黑和澤嗎?”丁睦無意識地開了口,喃喃自語。這話一出口,在場三人都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