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不打開看看都對不起這麽好的運氣。丁睦習慣性地拍了張照片,然後伸手把那本子從地底摳出來。第177章 縱身一躍“這是什麽?”丁睦輕輕把上頭的灰塵撫下來,露出封麵上稚嫩的字跡:“我的日記。”是一本日記。他打開了這本日記,隻見扉頁上寫著:我希望我已經死了。這句話讓他有些心驚。這筆跡的稚嫩讓他感覺這孩子的年紀不大,可這樣一句“我希望我已經死了”又給他一種曆經滄桑的感覺。好像是個年邁腐朽的生命。上麵的署名則是:孔嘉樹。這個無處不在的孩子。他輕輕地翻開這本日記的正文,看見上麵的一句話:“二零零九年四月一日,我開始記下這本日記,我希望有一天,這本日記再也沒有它的用武之地。”什麽意思?這本日記有什麽作用?這短短一句話,有很大的信息量:首先,這本日記是孔嘉樹的,他希望自己已經死了;其次,這本日記是在零九年的四月寫下來的和他們進入這裏的“三月二十六”有很大的區別,說明孔嘉樹並沒有像進山的人那樣來迴在三月底糾纏,他進入了四月;最後,他希望這本日記再也沒有用武之地,這句話好像是在明示這本日記就是解開所有事情的鑰匙。“三天前,我經曆了一場火災。”丁睦輕聲念道,“我死了,但是我又活了。”他死了,但是他又活了?“我不再是我了,我不再是孔嘉樹了,我死了,但是我還是活了下來。”這句話就好像一個神經質的人在來迴說一句話,就像是一句咒語。什麽叫他不再是他,他死了,但是他還是活了下來?丁睦忍不住抬頭看向關毅,同樣的,關毅也在抬頭看他。“你懂他的意思嗎?”丁睦問道,然後果不其然地看見對方搖了搖頭。“你繼續。”關毅指指他手裏的日記本,“他們快下課了,不能行的話,咱們隻能拍幾張照片下來。”丁睦經他這樣一提醒,也想起來自己還可以拍照的這件事,於是他迅速拿手機拍攝。這本日記因為放在地底,沾了潮氣,有些字跡模糊不清,他隻能盡力保證手部的平穩,試圖把那些字全部拍進去。“鈴——”尖銳刺耳的鈴聲響起,給兩個人驚了一驚,丁睦差點把手機給甩出去。兩人對視了一眼:“下課了!”丁睦不再追求圖片的完整,隻求能把這些日記拍完。孩子們的笑聲和玩鬧聲越來越近,幾乎就要到身邊。“別拍了!”關毅神經繃緊,仔細聽著外邊的動靜。“還有不少呢。”丁睦心裏急躁,加快了翻頁的速度。“快點,咱們走!明天再來!”關毅一急,伸手把地上的日記合上了,按著記憶中的樣子放好,扯過旁邊的地磚就蓋上了,“走!”說著,不顧這人嘴裏說著的“還能再拍一張”一把就把他給抱起來了。剛剛衝到門口,就聽走廊裏傳出一陣腳步聲,還伴著孩子們的笑聲,“咯咯咯”,天真的笑聲在此刻顯得像是催命符一樣,每一聲都打在兩人心口。“咱們翻窗!”丁睦轉頭看到半開半閉的窗戶,低聲急道。“得。”關毅臂力驚人,一手摟人,一手拿刀,三兩步跨至窗口並在到達窗口之前將兩把刀收迴身後的刀匣。開窗,撐臂,縱身一躍!那手把丁睦摟得緊緊的,半點兒沒鬆勁。這動作行雲流水,迅捷靈敏,如風似電,一套下來三兩秒都沒用上。丁睦隻覺天旋地轉隻能緊緊攬著這人脖子,還沒開始緊張就已經穩穩到了地麵。落地之後,關毅沒感覺似的摟著這人幾個大跨,躲進了樹影裏,接著光線和樹的掩護,輕輕把懷裏這人放下。“嚇著沒?”他有些喘息,好像剛剛不是抱了個一米七八的成年男人,而隻是輕鬆寫意地做了幾個俯臥撐。“我沒事兒,你沒累著吧?”丁睦急著去揉關毅的胳膊,生怕這人逞能裝厲害不把難受表現出來,他知道自己挺重的,哪怕他看著跟一堆柴火似的。“我能有啥事兒。”關毅抬手拍拍丁睦的肩膀,“你習慣就好了,以後這樣的事兒多著呢。”丁睦看著他,沒說話,想問他是不是該抱過誰,為啥這麽熟練,但是他沒開口。他不開口,關毅也不開腔。半晌,關毅微微側身,先說了句:“看看那孩子發現啥沒有。”倆人就扒著灌木,小心地盯著那個屋。入秋之後天黑得快,他們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隻剩一點點亮光,再加上現在月亮還沒升起來,還是挺黑的。那個屋子一直沒有亮燈,讓丁睦心裏不由得捏了把汗,又開始在心裏埋怨自己不知輕重,為什麽非得拍那兩張照片,害的他們差點出不來。“天快黑了,我們該走了。”關毅低聲對丁睦說道。這話音剛落,兩人就見那屋子裏的燈應聲而亮,片刻後,屋裏的人打開窗戶,伸出腦袋往屋外探了探,又關上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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