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溯翔看著他,心裏不知作何感想,隻是看著關毅。“我不知道我把他拉進來,到底是對還是錯。”關毅用手按住太陽穴,眉頭深鎖,脊背靠在牆上,顯得有些憂鬱,“我現在有點後悔了。”“哥,這跟你沒關係,即使沒有你,丁哥他也逃不脫陰山的牽絆。”程溯翔不知怎麽安慰,他有點時候很不能理解關毅,他不明白一向殺伐果斷的關毅為什麽在麵對有些事情的時候會開始猶豫。“我想護著他。”關毅的目光從指縫裏透出,看著丁睦的身影,“我有時候還在想,這是不是陰山的效果,哪有人剛認識沒多久就跟要死了似的,但是……我沒法兒放下,哪怕我知道他本來就該是進山的人。”他的大伯曾經囑咐他們這一輩的人,要注意所有身上帶龍佩的人,尤其是眼睛有異於常人的人。這是他三十年來第一次聽他大伯的話,這一注意,就注意進了心裏。正因如此,他才開始思考這一囑托的意義。他大伯那個性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讓他們注意身上帶龍佩且眼睛有異於常人的人。那個老不死的東西,肯定沒憋好屁。他絕對不能讓丁睦暴露在關家的視線下,這是他的直覺告訴他的。萬一丁睦被關家發現了,會怎麽樣?他也不清楚,隻是潛意識裏極其抗拒這一設想,甚至連想象都不行。他好像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曆——因為他的失誤,他失去了一樣珍寶。那珍寶世間僅有一個,是和他的命一樣重要——不,是比他的命還要重要的珍寶。“哥……”程溯翔心態複雜,不知怎麽開口,又長出了一口氣。“大橙子,咱們出去之後,你找小皮,替我查點東西。”關毅收迴了目光,開始交代事情,“具體要查的東西我迴頭會發你郵箱裏,隻有十分鍾的閱讀期限,你必定要完完全全地記住,聽明白了嗎?”程溯翔點頭,也不問其他的。關毅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出去的事兒出去講,咱們先看那醃臢東西的罪證。”作者有話說:關毅:小黑爪子隻能我拉著,小乖孩子隻能我牽著。第138章 快要死了那其實也就是一堆文件,說不上是罪證。丁睦在他們聊的時候把那文件按類型整好了,一份一份擺在那裏,等他再細看的時候,卻發現了很重要的信息:他最初看文件的時候沒有注意其他,隻知道很多人的年份都是2009年,可這次細查的時候,他發現所有人的進入時間都是二零零九年三月二十六日。這說明什麽?如果這個文件的真實性可以保證的話,就說明所有進入的人都在反複度過三月。十年前的三月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所有檔案上進入的人都登記在這個日子,並且,所有檔案上寫著的三月進入的人都沒有出行記錄。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關毅走過來,看丁睦對著文件發愣,不由得問道:“怎麽迴事兒?看見啥了?”丁睦把文件遞給關毅,說道:“你看,日期。”關毅接過文件看過之後也是一愣,摸著下巴問道:“這怎麽迴事兒?三月二十六日是什麽節日來著?嗯……大橙子你知道嗎?”程溯翔把東西收好,放進自己的口袋裏,聽了這話,先是想了想,不確定道:“孟加拉國慶日?”丁睦:……為什麽你會知道這個?“顯然不是。”關毅也是懵了兩懵,隨後滿臉複雜地搖搖頭,“別扯皮了,咱們講點兒實際的。”但這句話緩解氣氛的效果倒是很好,起碼丁睦不再鑽牛角尖的硬想了。他們當然不可能因為慶祝孟加拉國慶節而進山,既然這樣,那就是十年前發生了什麽,導致這裏的日期不再向前流動,而是不停在這幾天循環。“我剛剛殺了院長。”關毅冷靜地說出這句話,好像在說剛剛吃掉了一個饅頭一樣輕鬆,“這是我第三次殺死他。”丁睦和程溯翔麵麵相覷,即使他們知道這個站點不會這麽輕易地結束,但也沒想到院長是這麽個情況。“我第一次把他殺了的時候,我就知道站長不是他了。”關毅迴想著當時的情形,不由得覺得心情有點糟糕,“他跟上次那個小醜似的,但跟他不太一樣,他好像是不死之身。”不死之身?這不就糟糕了?“他死過之後會很快複活,死得越慘複活得越快。”關毅說道,“他死過之後,周圍的環境會在那一瞬間發生變化,但隻是那麽一小會兒,一眨眼就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但周圍的環境變化的那會兒,我覺得是這個站子最真實的時候。”“而且,他死過之後,會在短時間內失去理智,但一定鎖定殺死他的人,不光這樣,他的模仿能力也很強。”關毅說道,“這是他比較棘手的地方。”“那他為什麽會出現在辦公室地下室?”丁睦忍不住發問道。“那時候他已經恢複理智了,”關毅停頓了一下,“他當時正在跟我玩捉迷藏,突然就蹦出來了,‘嗖’一下子的,給我還嚇了一跳。”丁睦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覺得居然有點喜感。但他一想這家夥曾經幹過的事情,就突然有點惡心。“他應該很看重那個地下室,”關毅說道,過了一會兒又諷刺地笑了,“也是,畢竟是他來錢的地方,那兒擺的娃娃對他來說可一個個都是錢啊。”一個能掙不少呢,可不得仔細看著嗎?“他看起來應該是每天都不迴辦公室睡,應該是在哪躲著。”程溯翔突然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推測。“那屋連個床都沒有,他難不成睡地上嗎?”關毅一拍程溯翔的腦袋,“說,你發現啥了?”“我發現他白天幾乎都躲在辦公室不出來,即使出來也很快就迴去了,但臨近晚上的時候會出去,”程溯翔拿手指點點額頭,似乎這樣做可以讓他把迴憶更加清晰地倒出來,“具體去哪我不知道,但是我盯他的這兩天他沒迴去過。”“難不成他在外頭養二奶了?”關毅咂咂嘴,撇嘴的角度充滿厭惡,“現在無論你告訴我這人幹啥我都不奇怪了,這人都能幹出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兒了,還有啥不敢幹的?”“他為什麽不迴辦公室睡覺呢?呃,也對,他辦公室沒有床,但是按照他那個沒有大事不出辦公室門的性子,應該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在夜晚降臨的時候出去吧?”丁睦歪了歪頭,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