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師,麻煩你了!”


    殯葬用品店裏,王學斌將手中的文件仔細查閱一番,簽上名字,合上文件夾,遞給了坐在對麵身著套裙,年輕靚麗的律師。


    “客氣了,王生!”


    聽著外邊震耳欲聾的哀樂聲,看著麵前麵色坦然的王學斌,程律師心中著實有幾分好奇。


    沉著冷靜的人他見的多了,但沉著冷靜到這般地步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據她所知,這個王生對父母很是孝順,這迴兩個夥計陪老人一同去日國也是他因為擔心父母而提議的。


    也正是如此,門口那堆人才會來找他麻煩。


    父母因故去世,夥計的家人親戚上門討要說法賠償,若是沒有對策的話,眼看著萬貫家財就要黃了。


    碰見這種事,這個王生竟然連眼都不眨一下,不是心思深沉之輩,就是有意為之,或許,這家夥的父母夥計就是這個王生殺害的。


    程律師越八卦,越害怕,看向王學斌的眼神漸漸由好奇變成了恐懼。


    程律師前天剛出庭一個案子,是為一個連環殺人犯做辯護,現在看著麵前的王學斌,二人的神態,怎麽看怎麽像。


    “程律師...”


    “啊!!!”


    一聲尖叫,程律師被自己嚇得彈了起來,抄起文件夾擋在麵前,一邊叫著,一邊瑟瑟發抖。


    這位程律師一叫,把王學斌也嚇了一跳。


    身處溫馨世界,王學斌警惕的心一直沒放鬆過,此時聽到程律師的叫聲,頓時以為她看見了什麽髒東西。


    瞬間抽出一把匕首,一瓶黑狗血,小心戒備著。


    程律師見此,以為王學斌原形畢露。叫的更厲害了。


    一邊叫,還一邊向後躲閃,腳下不注意,還摔了個大跟頭。


    王學斌卻是皺著眉頭,舉著黑狗血,四處打量尋摸著。


    半晌,除了縮在角落,抱著骨灰盒瑟瑟發抖的程律師,再沒察覺什麽不對,好奇之下,轉頭問向程律師道:


    “程律師,別害怕,有我在,能告訴我你看見的是什麽嗎?”


    聽到王學斌的話,程律師不僅沒有迴答,還從小手包裏拽出一把手指長短的水果刀,衝著王學斌,結結巴巴的威脅著。


    “我...我警告你...我很勇的...我空手道九段...像你這樣的,我一個人能打十個...”


    咂摸過滋味來的王學斌,無語的看了程律師一眼,將手上的匕首往桌子上一扔,收迴黑狗血,做到桌旁,撥通了律所的電話。


    “您好,超群律師事務所,請問您需要什麽服務!”


    “你好,我是王記殯葬服務公司,委任貴所幫我處理遺產稅事宜的王觀瀾。


    我麻煩你們能不能給我派遣一個靠譜的律師,最好是男的,膽子大一點的。


    我之前就已經囑咐過了,我這裏是棺材鋪,要派個沒有忌諱的,你們倒好,給我來個新手!


    現在你們的律師已經被我這裏的環境嚇哭了,抱著骨灰盒,縮在牆角不敢動彈,你們說怎麽辦吧...”


    聽到王學斌的話,意識到自己手中是什麽東西的程律師,再次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王學斌腦袋一偏,嫌棄的看了她一眼,轉頭衝著電話裏說道:


    “喏!你聽,這就是你們的精英律師!”


    說著,還把電話聽筒往程律師那裏拽了拽。


    “你也聽見了,不是我騙你!”


    “...額...王生,實在抱歉,這件事我會如實反饋給我們主管的,給您帶來的麻煩,我很抱歉...”


    瞥了一眼將骨灰盒扔到一旁的程律師,王學斌不由搖了搖頭,都是律師,差別怎麽這麽大呢?


    “盡快吧!”


    說完,幹脆的掛斷了電話,轉頭看向明白自己誤會了,滿臉尷尬的程律師,淡淡說道:


    “紅木浮雕骨灰盒,盒內刻有地藏經全文,被你摔裂了,誠惠一千六百八!”


    “額...抱歉...抱歉...”


    滿臉通紅的程律師,捂著裙子,爬起身來,一個勁的向王學斌道歉。


    碰見這個仿若女主的傻白甜,王學斌連話都懶得說,又不圖你身子,幹嘛給你好臉色?


    “不必了,照價賠償就好!”


    程律師尷尬的笑了笑,躬身抱歉道:


    “我賠...我賠...”


    一千六百八對於一個執業律師來說,算不得什麽大錢,隻是片刻,懷抱紅木骨灰盒的程律師,便在一眾前來討要說法的人的圍觀之中,逃也似的離開了。


    看著程律師狼狽的身影,王學斌神情沒有絲毫動容。


    他原本還打算將門外這群人交給這位律師處理呢,現在看來,這個女律師有點不大靠譜。


    瞥了一眼門外圍著的眾人,王學斌幹脆把卷閘門一拉,關店歇業了,妥協是不可能妥協的。


    一開始,他本著同情心裏,打算對兩個夥計以及其女友的家屬盡些經濟補償。


    四家人,每家要求給四十萬補償,王學斌也不是缺錢的人,對數額也不大在乎,沒有迴絕,一口答應了。


    結果可好,死者的親戚朋友得知此事以後,原本八百年不聯絡的交情,此時紛紛上門出主意。


    有說讓王學斌坐牢的,有說錢要的少的,還有不知什麽人,好像看上了王記棺材鋪,話裏話外說是要一份能夠養活後半生的產業的。


    這群奇葩,看的王學斌哭笑不得。


    不說賠償時還好,一說賠償,麻煩到大了。


    索性,王學斌也不管了,擺明車馬告訴這些人,要想要賠償,走官方渠道,找法院定責,之前的承諾一概作廢。


    這下眾人傻眼了,他們也知道,走司法程序的話,要到的金額還不一定夠教律師費呢,不甘之下,便將王學斌的店鋪堵了。


    王學斌也不在意,你愛堵堵你的,咱就耗著,反正他不指著這個過活,耗得起。


    卷閘門一關,王學斌稍作收拾,便從消防通道悄悄離開了。


    這些天他翻查父母遺物,不僅找到了一本名為梅山水法的異術,還找到了他們家做符錢時所需的供貨商。


    他們王記做符錢所用的黃表紙,均是來自於東平溝,而王學斌此的行目的正是那裏,一個位於香江東北部的小漁村。


    據說那裏有一位治安警察,有通往內地茅山的渠道,那位警察也是茅山出身。


    最最重要的是,那位警察的名字叫做林鳳九,人們都叫他鳳叔,或者——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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