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徐伍成輕聲開口:“顧先生叫您給他迴個電話。”


    秦慕琰沒有迴應,徐伍成隻好走進去:“秦總……”


    “顧先生?哪個顧先生?”秦慕琰淡淡問鹿。


    “顧南希。輥”


    秦慕琰迴頭看看他,目色淡冷:“他消息倒是靈通,告訴他我沒時間。”


    徐伍成卻是沒有走,而是有些擔憂的看著他:“秦總,顧南希畢竟是顧氏的董事長,您又和他是好兄弟,他既然主動打電話過來,就一定是想幫您,現在你和顧雨霏已經離婚了,那在顧氏裏,也就隻有顧南希才能幫……”


    “不需要。”秦慕琰轉迴頭,看著窗外,沉聲道:“從今天開始,不管是顧南希還是顧雨霏,但凡是姓顧的或者和顧氏有關的任何人的電話,都不要接。”


    徐伍成有些犯難的看著他:“老板……”


    “行了,你出去吧。”秦慕琰沒有迴頭看他。


    徐伍成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順手將休息間的門關了上。


    轉頭看著總裁辦公室的辦公桌上的那疊文件,和電腦屏幕上的那一排一排董事會成員的電話號碼,沉默著走出去。


    休息間裏始終一片安靜,秦慕琰眺望著波士頓中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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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你在看什麽呀?”卿卿推開臥室的門,悄悄的探出腦袋看著正坐在桌前,看著筆記本電腦的顧雨霏,笑嘻嘻的問。


    顧雨霏的手點著鼠標,屏幕上正顯示著關於波氏頓秦氏的新聞,現在網絡上所有有關“秦氏”的新聞,無一不與“破產”“倒閉”“危機”掛勾。


    卿卿的聲音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開,轉頭見小丫頭光著小腳丫走進來,便鬆開手裏的鼠標,走過去將卿卿抱了起來:“怎麽不穿拖鞋?你忘記上次著涼之後肚子疼了兩天的事了?”


    卿卿撅起小嘴,在她臉上用力親了一口,然後抱著她的脖子甜甜的說:“媽媽,你不高興嗎?”


    “沒有啊。”


    “那你這幾天怎麽都不愛笑啊?”卿卿好奇的眨著大眼睛:“林叔叔昨天說他這幾天就要迴美國了,要我們也跟他一起迴去,媽媽,我們真的要跟林叔叔走嗎?”


    顧雨霏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反問:“那你想跟林叔叔走嗎?”


    卿卿看著她,卻並不迴答,隻是看著她的眼睛。


    顧雨霏微笑著與女兒對視:“卿卿,媽媽想知道你的想法,你想和林叔叔走嗎?告訴媽媽?”


    卿卿還是不說話,而是咬了一下小嘴,憋了好半天,才用著很輕很輕很輕的聲音問:“媽媽,對麵住的陳奶奶怎麽不給我送好吃的了呀?”


    雖然之前每次那些送來的吃的,媽媽都不讓她吃,但卿卿卻記得,那個陳奶奶照舊每天都送來。


    可是這幾天,她好像已經好多天沒有見過陳奶奶了。


    顧雨霏連上的笑意漸漸變淡,卻是抱著她走到客廳,將她放到地上,然後拿來她可愛的小拖鞋給她穿上。


    蹲在卿卿麵前,抬手輕輕握著她的小肩膀,溫柔的看著她:“卿卿,你永遠要記得,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那個陳奶奶,對你再好,也隻是個陌生人,除非我們已經認識很多年,是老鄰居,才勉強可以相信,但是做人不能沒有防人之心,知道嗎?”


    “可是……”卿卿本來是想說什麽,但是看著顧雨霏的眼睛,便抿了一下小嘴,沒再說下去。


    “可是什麽?”顧雨霏微笑。


    卿卿搖了一下頭,沒再說。


    顧雨霏溫柔的撫著她的腦袋:“即使,陳奶奶是他雇來的保姆,也不行。”


    這個“他”,卿卿聽得明白,便低下頭去:“我知道了,媽媽。”


    說著,她便轉身抱起沙發上的娃娃,一聲不吭的轉身進了臥室。


    看著卿卿落莫的背影,顧雨霏怎麽會不懂。


    tangp>雖然她不清楚卿卿在秦慕琰和秦夫人那裏住的那一晚究竟發生過什麽,或者秦慕琰對她說過什麽,可血濃於水,那一晚的相處,在卿卿幼小的心靈中恐怕還是存在著一些影響。


    孩子還太小,除了父母之愛之外,沒有什麽可以在她心裏太過根深蒂固,包括愛,也包括怨恨。


    “卿卿,今天是周末,幼兒園放假,媽媽隻能陪你一上午,呆會兒保姆婆婆會來陪你,你記得乖乖在家,媽媽在天黑之前就迴來。”


    顧雨霏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說,聽見卿卿在臥室裏應了一聲後便穿上外套走出了門。


    推開門的時候,視線掃過對麵那扇緊閉的防盜門。


    她的手在門的把手上頓了頓。


    對麵的這扇門已經很多天沒有人再進出過了,就連那個姓陳的中年婦女也很多天沒再來,對麵重新歸於安靜,仿佛這麽久以來,從來沒有換過主人,也從來沒有發生過其他什麽故事。


    這裏依舊是一年前她剛來到的時候,一切都沒有變化。


    可是……


    二十分鍾後,顧雨霏走到四方街上,自己的那家店的店門緊閉,周圍的商販卻依舊如往常一樣的叫賣著各種東西。


    她走過去,打開店門,進去將一件一件掛在牆上的手工針織品收進了紙箱裏,外邊傳來對麵銀飾品店的那個年輕女孩兒的聲音:“顧姐,你的店已經關門好幾天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今天是來開業的嗎?”


    顧雨霏透過半敞的拉門的門縫,看著那個熱情的女孩兒,對她笑了一下:“不是,我托人把店轉讓出去了。”


    “啊?顧姐你不繼續在這裏開店了呀?”


    開店?


    那天秦夫人在這裏鬧了一場後,這店根本沒法再開下去。


    鄰裏間的竊竊私語,和不尋常的眼光,即使她並不在意,但在這裏麵對著這些久了,心情也不會太好,既然在這裏開店不開心,那又何苦在這裏。


    她又不是那種特別會為難自己的人,生活本來就不容易,何必還要再為難自己呢。


    她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笑著答:“嗯,不開了。”


    那個女孩兒一臉悵然的看著她,似乎是還不習慣人與人之間的離別。


    可人生就是這樣,常常都不會在哪一站停留太久,愛的,恨的,習慣的,關係好的,或者是厭惡的,都隻是過眼雲煙,當你離開的時候,這一切也就隻是往事了。


    下午,就在她將所有貨品都裝進了紙箱裏,正打算打電話叫工人過來把貨物搬走清點時,微敞的店門被人拉開。


    林啟凡走進來,見店裏邊全是灰,顧雨霏的臉上也蹭的黑一塊灰一塊的,他皺了皺眉:“怎麽自己過來收拾了?不是說好了我來嗎?”


    “沒事,下午張阿姨過去照看卿卿了,我沒什麽事,就來收拾一下,早收拾好也早省心,總這樣拖著也沒必要。”說著,她便笑著伸手理了一下袖子上的灰,轉身看著這間平方數不大的小店裏的一切,微微歎了歎。


    “這裏,算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屬於自己的店,雖然很小,但也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她一邊說,一邊以手指輕輕抹了一下旁邊桌上的灰塵:“就要走了,倒是比當初離開顧氏時還要不舍。”


    “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注資多開幾家分店,不光是麗江,去大理,昆明,哪裏都可以開一些分店。”林啟凡彎身接過她推到身旁的紙箱:“你去休息吧,我把紙箱弄出去,一會兒就來人取了。”


    顧雨霏沒有推托,伸手拿過店裏的那隻木凳,坐在滿是灰塵的店裏,眼前晃過那日秦夫人在店門前所說的那一字一句。


    她不怪秦夫人將她在這裏好不容易站穩腳跟的店的名聲毀了,怪也隻怪自己,也許真的是咎由自取。


    “我打算訂後天的機票,卿卿的身體怎麽樣,最近能不能坐飛機?如果她的身體狀況不佳,那就延後幾天。”林啟凡送完紙箱後,走進來說。


    顧雨霏沒說話,隻是側過頭,看著這間店。


    “我哥過兩個月來麗江舉行婚禮,我怎麽都要再迴來的,我還在考慮究竟要不要走。”她一邊說,一邊站起身。


    林啟凡看著她,還沒說什麽,電話就響了,他又看了她一眼,轉身去接電話。


    他的手機沒有調太小的聲音,因為店裏很靜,她很清楚的聽見了電話那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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