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漠西說了會議開始後,身後的姬月將手裏一疊文件放到他麵前,隨後在把其他同樣的文件逐一發放到各位董事手裏。


    大家都拿到了文件,這是集團上半年各個項目的總匯報表,各位董事自然對這個非常在意,上半年集團的盈利虧損都匯總在這裏麵了,拿到文件都迫不及待打開來看。


    厲漠西並沒有翻開他手裏那份文件,雙手長指交握著擱置在文件上,淡聲說:“我想各位董事拿到這份文件已經清楚今天會議要說的是什麽。”


    眾人聞言都轉頭看向他,卻被他手指上那枚淡閃光芒的尾戒給吸引了目光,他們看得不是很清楚,卻不免奇怪,他怎麽戴了枚戒指,還是在最後的手指上?


    厲漠西的再次出聲拉迴眾為董事的心思:“姬月,你來跟各位董事講解一下這份匯報。”


    “是。”姬月恭敬一點頭,翻開屬於她的文件。


    在這個過程裏,董事們都把注意力放到姬月的講解中,厲漠西重新把身軀靠向椅背,右手擱在桌麵,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似乎也在聽姬月的講解,不過他手指上那戒指實在耀眼,距離近的董事看清楚了一點,那好像是女性佩戴的戒指吧?依稀還能看見花朵的造型,老董事們暗暗搖頭,不懂厲漠西怎麽變成了這樣?


    姬月將文件主要內容有條理並清晰的講解完畢後,各位董事也清楚了,集團上半年各項目基本是盈利,除了韓家那件事,雖然說補救得還算可以,但終究還是有損失。


    眾人交耳議論之時,厲漠西敲著桌麵的動作一頓,清了清嗓音,於是大夥停止議論看向他。


    “我知道各位董事不滿意我對韓家這事的處理,在這裏我要說明一點,身為集團的掌權人我容不得任何人對集團做出不利之事,再者我姓厲,於公於私我都不能容忍誰私吞集團利益,就算是親人我也會大義滅親,想要來我厲氏走後門撈好處,抱歉,在厲氏這裏行不通。”


    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摩挲著那枚尾戒,語氣淡然卻不掩威嚴,目光也沒有看著誰,卻讓某些人心頭微跳,比如陳董事。


    陳董事抬手摸了摸鼻尖,臉色是強壯鎮定的平靜。


    厲振剛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但他不發表任何言論,他預料的沒錯的話,這事還沒完,他暗瞥一眼厲漠西摩挲的那枚戒指,眼底浮起一絲疑惑,看來那戒指大有來頭。


    會議室裏一時無人發表意見,厲漠西繼續說:“當然這次造成的損失我也有責任,補救工作實施得不錯,在這裏我不否認我的大伯,厲董事把這件事做得很好,這次的功勞歸厲董事。”


    眾人聞言都點頭表示讚同,並紛紛鼓掌,厲振剛倒是沒想到會得到厲漠西的肯定,一時有些怔愣,接著連忙擺擺手謙虛的說:“不不不,我都是聽漠西你的決策來辦事,這個功勞不能算在我一人身上。”


    “厲董事不用謙虛了,你的付出大家有目共睹。”厲漠西還是那不冷不熱的語調,不是嘲諷也不是恭維,猜不出他真正的意思。


    這一點才是厲振剛有所顧忌的,他竟看不穿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是什麽心思,這世上也隻有厲漠西這一人了。


    其他董事對這件事很讚同,都說厲董事太過謙虛,辦事能力夠穩重牢靠,尤其是陳董事和趙董事,恨不得把厲振剛的好話都說完。


    厲振剛表麵是掛著笑,私心裏卻把這兩人罵了個透,真是隻看利益不懂看情勢的兩頭蠢豬!又忍不住暗瞥厲漠西是什麽神情。


    厲漠西聽著這些言論,唇角始終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末了他說:“對了,在這裏我還有一件事要說,亞太經濟區這一塊已經被我們厲氏掌握,接下來我的目標是歐洲,現在集團已經打入歐洲各大市場,接下來我會親自過去察看,出國時間預計比較長,我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就由厲董事代為主持大局。”


    他的決定來得那麽突然,大夥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隻是下意識的看向厲振剛,就連厲振剛此時也顯得很詫異。


    他反應過來後就是要開口推托,厲漠西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麽,先一步道:“厲董事的辦事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我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厲董事能夠遊刃有餘的處理好各項事情。”


    各位董事這會也迴過神了,都紛紛讚同厲漠西的決定,就從厲振剛這次解決韓家這事上,他們都相信他有能力。


    大家都這樣說了,厲振剛覺得自己再推托就是不識抬舉,於是說:“既然總裁那麽相信我,我就獻醜了。”暗中捏了捏拳頭。


    “各位董事都沒意見的話那今天會議到這裏結束。”厲漠西淡聲說。


    大家自然是沒意見的,都紛紛起身要離開,還兀自坐在主席位不動的厲漠西這時又忽然開口:“哦,對了,陳董事。”


    被點名的陳董事已經站起身了,聞言腳步一頓,有些打鼓的轉頭看向主席位的男人,厲氏的掌權者。


    明明大家都知道厲漠西的話是要跟陳董事說,但大家的腳想被施法了粘在地上不動,一瞬間就想到厲漠西要討迴會議前陳董事說的那番言論。


    厲漠西閑適優雅的坐在那裏,溫漠的語調慢條斯理的說:“之前集團有個房產項目我記得陳董事說手裏有資源,集團下撥給了你,而你卻讓令郎負責,不過據我所知,現在樓盤才開發到一半,令郎卻贈送了好幾套出去,受贈者還都是女性,也不知是不是令郎的追求者,不管是不是,我想厲氏都沒必要為他的行為買單,所以這個項目我會收迴來交給真正有能力的人去做,陳董事沒意見吧?”


    在其他董事質疑的目光中,陳董事麵龐發緊,他兒子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這次他親自要了這個項目不過是想兒子能出息點,卻沒想到他會暗中做這種事,話說迴來他對這事還不知情。


    他兒子這行為不就是牟取厲氏的利益嗎?所以在場的董事都對陳董事皺起了眉。


    “這個……我還不清楚,等我迴去查清楚那臭小子真做出這種事,我一定饒不了他!”陳董事被迫發狠話。


    厲漠西眸光淡淡掃他一眼:“陳董事怎麽管教兒子我權利幹涉,隻要把項目交還迴來就是了。”


    陳董事咬緊牙關,他是很舍不得這個項目,可由不得他舍不得,不甘卻不得不說:“我迴去就把這事交接。”說完便轉身大步走出會議室,其他人見狀也開始陸續離開。


    厲振剛看了看雙方,也沒多說什麽跟著走出去,心裏卻有了計較。


    會議室裏,隻剩下厲漠西和姬月,姬月有些擔憂的皺皺眉,總裁如此當眾揭陳董事的短,一定是為了陳董事那番言論,但怎麽說她都覺得有些不尋常,總裁不是那麽愛計較的人,除非是陳董事觸碰了他的底線,這個底線是……江暖橙嗎?


    姬月不會忘記陳董事說江暖橙隻是個上不了台麵的戲子時那種不屑的神情。


    集團大樓外,陳董事一臉黑沉,從後麵趕上來的厲振剛喊住他:“老陳。”


    陳董事站定迴頭,厲振剛上前:“坐我的車吧,咱們聊聊。”


    陳董事思量了一會點頭:“好吧。”


    兩人坐進厲振剛的黑色奔馳,車子開上主道路後,陳董事終於忍不住把怨氣發泄出來,都是說厲漠西的不是,他一毛頭小子居然如此不懂尊敬長輩。


    厲振剛好脾氣的聽完他的抱怨,拍拍他肩膀:“算了算了,跟他置氣不值得,你也說了他就一毛頭小子。”


    “你這是來當他的說客來了?”陳董事狐疑的打量厲振剛。


    “怎麽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厲振剛立即表態。


    “真的?”陳董事還是不太相信。


    厲振剛眯了一下眼,很快道:“那還有假?我也不讚同他剛才那樣對你,到底是年輕了點沉不住氣,所以啊,你跟他計較這些沒用,反正他也快出國了,可以少見他幾麵,不過接下來我主持公司的事還是需要老陳你的支持。”


    他這樣一說,陳董事就明白了,原來是要支持,既然他都說了敞亮話,大家就沒什麽不可說的。


    “厲董,其實我是非常看好你的,要是集團由你來掌控那就好咯。”


    厲振剛臉色一變:“老陳,這種話千萬不要再說了。”


    “有什麽說不得的?厲氏本來就是有能力者上位,他厲漠西是有本事不錯,就是在年齡上吃虧,不夠閱曆沒有歲月沉澱,談何穩重?厲董你就不同了,有能力又有閱曆……”


    陳董事的話絮絮叨叨落入厲振剛耳朵裏,他似乎聽得認真,那眼珠子卻是一眨不眨,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


    其實當年厲氏集團本該由他接手的,若不是厲漠西的父親……他眼底一瞬劃過冷光。


    會議結束後不久,集團上下都接收到總裁辦發下的通知,是關於總裁出國期間由厲振剛暫且主持集團大小事務的公告,發通知的還是厲漠西本人。


    某個辦公室裏,一職員看了通知後扭頭問旁邊的同事:“喂,你看了沒?總裁發的通知。”


    “看了看了,不過還真是奇怪,總裁怎麽會讓厲董事來主持集團的事務?”


    “這不是重點好嘛,重點是總裁換了新頭像!”


    “什麽頭像啊?”這位同事聞言後才把注意力放到總裁新換的頭像上,是一束花,還不是花店裏經常售賣那種常見的花,一朵一朵細小如精靈的花朵圍成一束。


    “咦?這種是什麽花?”


    辦公室裏其他人聞言都各自看向電腦,開始研究總裁新換的頭像上那是什麽花。


    “啊,我真的這是什麽花!”突然有人驚喜叫道,大夥都忍不住看向她,並追問:“什麽花什麽花?”


    女職員很是得意的說:“這種啊是橙花,我在我姥姥家見過。”


    “橙花?”大夥重新看向總裁的新頭像,有人不解了:“總裁怎麽會換上橙花?這其中有什麽商機?”


    “行了你,別把我們總裁想得那麽古板滿腦子都是生意好不好?說不定這是總裁最喜歡的花,上次不是有報道說他送花給江暖橙了嗎?”


    這話一落,大家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江暖橙,橙花?


    江暖橙從亨通貿易公司出來,冷不丁打個噴嚏,她揉揉鼻子,難道是感冒還沒完全好?看來迴去要吃一片藥預防著。


    亨通貿易現在已經步入正軌了,她現在總算可以鬆一口氣,至少她幫爸爸要迴了屬於江家的產業,雖然當初龐大的江家產業如今隻剩下這一家公司,她已經滿足了。


    看一眼時間,不知不覺在公司裏忙了一天,現在是該迴去陪女兒吃晚飯了。


    才往外走沒幾步,身後有車開過來,她聽到聲音想往裏躲讓,那車開到她身邊就停住,她狐疑的看過去,車窗降下來,厲漠西立體的五官出現在眼前。


    他黑眸注視她,溫聲道:“上車。”


    江暖橙不懂他為什麽這時候出現在這裏還那麽巧的攔截下她,拉了拉包包的肩帶,對他說:“我現在要迴家。”


    “正好順路。”男人挑了挑眉,依舊看著她。


    江暖橙倒是差點忘記了他已經搬到她樓上,何止是順路,根本就是同路!咬了咬唇,沒再計較太多,反正是順風車,不坐白不坐。


    走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門關上那刻,一旁的厲漠西就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在平穩的行駛,江暖橙看一眼身旁的男人:“你怎麽會來這裏?”


    “接你。”他倒是言簡意賅。


    江暖橙一時不懂怎麽接話了,視線垂下,看見他右手上的戒指,立時想到還有這事,驀然抬眼看他:“我的戒指,你什麽時候還我?”


    厲漠西聞言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微勾起唇:“送出去的東西還有要迴的說法嗎?”


    “我沒有說過送給你!”江暖橙皺了眉。


    “那我戴上的時候你就該立即收迴去。”他反倒把責任推迴給她了。


    “我當時有問你要迴來的,可是你、你……”這一說就想到那晚的事了,想到兩人擠在沙發裏,還差點被女兒發現,這讓她怎麽繼續說下去?


    瞧她那捉急的模樣,男人眼底的亮光越加耀眼了,刻意湊近了她:“我怎麽了?”


    “你耍流邙!”她一側臉就丟出這句話,差點和靠過來的他撞到一起。


    厲漠西這會忍不住了,伸手摟住她的腰:“明明是你邀請我的。”


    江暖橙越發覺得他臉皮已經厚得不可理喻,而且無法和他溝通,掙紮著要脫離他的摟抱:“我現在可沒邀請你,別隨隨便便就抱我。”


    “你這是承認那晚你有邀請我了?”


    “你!”江暖橙被嗆了一下,臉頰燥熱,捶著他的胸膛:“沒有沒有沒有!”一連說了幾個沒有後深吸一口氣,撇頭看向窗外,完全不想跟他說話了。


    這一看才發覺不對,這方向不是迴家的路,心頭猛然一跳,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賊車?不禁狐疑的迴頭看著他:“你現在帶我去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厲漠西隻是輕描淡寫的迴應。


    江暖橙覺得不妥,也不管他究竟要帶自己去哪裏,開口就說:“停車,我要下去!”


    “你確定?這裏是高速路,就算停了車你也迴不去。”他淡睨她提醒著。


    江暖橙看向外麵,還真是高速路,而且還是出城的方向,不禁攏起秀眉,見她這樣,他輕聲說:“放心,我不會賣了你。”


    她咬緊唇,就算他真要賣了她,她現在也不能怎樣。


    之後是一路安靜,天邊掛滿晚霞的時候,車開到了港口,很快就停下來。


    厲漠西先下車,走到這邊打開車門,對裏麵的女人說:“下來。”


    江暖橙滿心狐疑的瞧他一眼,又看看外麵,暗忖他來港口幹什麽?邊想邊下車,雙腳才站立到地麵,他便不由分說的握住她的手腕,帶她往前走去。


    她有些跟不上他的大長腿,在後麵步伐有些踉蹌,終於忍不住要開口詢問時,他停了下來,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靠岸那裏停著私人遊輪。


    她眨了眨眼,他該不會要帶她上遊輪吧?他應該知道她暈船的,雖然這是私人遊輪。


    她這念頭才落下,男人果真握緊她的手腕往遊輪走去,她拖著步伐往後退縮:“我不去,我會暈的!”


    厲漠西迴頭望她:“我保證不會,走。”他另一手伸過來摟住她的腰,硬是帶著她上了私人遊輪。


    她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喂,你幹什麽帶我來這裏?我說了要迴家,我要迴去陪圓圓吃飯。”


    “我已經跟慶嫂打過招唿了,今晚你跟我在一起,不迴去,她會照顧好圓圓。”厲漠西這會說出他的安排。


    江暖橙一聽就驚了,腳下又是不肯走了,瞪視他寬闊的後背:“什麽?誰說我今晚不迴去的?”還有那什麽,她可沒說要跟他在一起,他怎麽能自作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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