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橙簡單的洗漱一下,換上幹淨的衣服就出來了,走到客廳就看見言非彥正坐在沙發那裏看著什麽。


    見她出來,他放下手裏的東西,把茶幾上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薑茶推到她麵前:“來,把這個喝了。”


    江暖橙沒想到他還會泡薑茶給她,心裏微動:“謝謝。”


    言非彥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撐著頭,似有不滿的挑起一邊的長眉:“你不用跟我那麽客氣。”


    江暖橙喝了一口熱薑茶,對上他帶著笑意的眸子,其實他們合作了一部影片,與對方已經是很熟悉了,她以前在他麵前還沒有那麽拘束,隻是上次,他說要追求她之後,她在他麵前才沒那麽隨意,她不會接受他的追求,那就保持一點距離好了。


    “平時就你自己住這裏嗎?”江暖橙轉移了話題,在她對麵的單人沙發坐下來。


    言非彥微掃一眼自己一百平的大別墅,懶懶的道:“你不覺得一個人住大房子那種感覺超級好嗎?”


    江暖橙雙手握住杯子,暖暖的熱氣傳遞到身上,嘴角一抽:“呃,我沒體驗過。”在她看來,獨自一人住一間大房子,那不是很孤獨嗎?


    她皺了皺眉,似乎也沒聽言非彥提起他的家人,外界對他的身世背景都沒有報道,都說他很神秘,她禁不住看一眼這座靜謐的大房子,心裏微微打鼓。


    “你在亂想什麽?放心,我不是獨居的吸血鬼,我不會吸人血。”言非彥一眼就看穿她臉上怪異的神情。


    “嗬嗬。”江暖橙尷尬一笑,看見他手裏拿著的是劇本,她好奇道:“你準備接新戲了嗎?”不過這也不奇怪,他是影帝,肯定很多劇組邀請他出演。


    言非彥低頭看劇本:“不是接新戲,在籌備一部電影,這部影片會參加m國電影節。”


    “這樣說你準備的這部電影是用來拿獎的?”江暖橙心有敬意,國外大獎可不好拿。


    “聰明。”言非彥打個響指。


    江暖橙喝了一半的薑茶,把杯子放到茶幾上,歎道:“果然成功都要付出努力,你那麽早就開始做準備了,相信你一定會得獎。”


    “這個不好說,競這個獎的爭激烈,很多人早就開始籌備了,我聽聞韓千雅也要準備影片去參加這個電影節,看她的架勢,是想奪得最佳女演員。”言非彥好似不經意的那麽一說。


    江暖橙眸光一閃:“你……說什麽?韓千雅要角逐最佳女演員?”一提到韓千雅,她繃緊了神經。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很多有實力的女星都想角逐這個獎,雖然韓千雅真正演技一般,但是她有強大的後備幫她籌劃一部製作精良的影片。”言非彥道。


    江暖橙兀自抓緊了沙發,韓千雅,就憑她是韓家的大小姐,所以她就可以有一切的優待嗎?她心裏好不甘,江家那麽大的產業就那樣被韓家吞了,她要奪迴來!


    “你準備的這部影片找到合適的女主角了嗎?”江暖橙下意識便開口。


    言非彥饒有興趣的看向她:“你想當我的女主角嗎?”


    江暖橙抿一下唇,她現在是想要爭奪一切韓千雅在乎的東西,韓千雅讓她失去了那麽多,她也該讓她失去一些作為補償,她勇敢道:“是,你能給我機會嗎?”


    言非彥眸光暗了些,裏麵流轉著諱莫深意,他似笑非笑的說:“機會我可以給你,但我怕你演不來。”他頓一頓,加多一句:“我不是怕你演技不行,我是說你無法接受這樣的角色。”


    江暖橙原本還有顧慮,但是他沒說她演技不過關,那她便放心了,有些急的表明心意:“我可以接受,無論是什麽樣的角色都可以。”


    言非彥沉吟著,目光直視她,似乎在想她是不是真的適合,須臾,他說:“那好,我可以事先告訴你,我籌備的這部影片與《色戒》類似,尺度會比較大,你能接受在鏡頭前脫下衣服嗎?”


    江暖橙怔愣,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影片,見她沉默,他說:“你可以放心,這絕非情裕片,就如《色戒》一樣是因為劇情需要才有那樣的戲份,而且《色戒》獲得多項國際大獎,所以不用擔心我籌備的這部影片會被否定,隻看你敢不敢出演。”


    江暖橙依舊皺眉,她在思考言非彥說的那句話,她能接受在鏡頭前脫下衣服嗎?通過鏡頭之後會出現在千千萬萬的觀眾視野裏,她真的能接受嗎?


    可是一想到江家,想到醫院裏昏迷不醒的爸爸,那樣狠心的媽媽以及手段狠毒的韓千雅,她的心已經被那些憤怒和仇恨給吞噬,她需要一個狠狠的絕地反擊!


    她一咬牙:“我敢!”她吐出這兩個字,雙眼仿佛被黑霧給遮住,如今的江暖橙再不是最初那個容易心軟的江暖橙。


    “那好,這樣的話我跟沈譯商量一下,就你來當我的女主角。”言非彥一拍手道。


    江暖橙一怔:“什麽?沈導演?”


    “你不會以為我又當男主又當導演吧?我沒那麽厲害,要想得獎最好還是找沈譯這位天才大導演。”言非彥一陣好笑。


    江暖橙隻是覺得再次合作又是和這兩個男人,是不是太有緣了?


    紫金山莊,厲老夫人站在書房外麵一直敲門:“漠西,我是奶奶,你給我開門。”


    鍾叔和阿源都站在老夫人身後,自從那天婚禮取消後,厲漠西便把自己關在書房沒出來,這都一天一夜了。


    老夫人敲門有好一會了,裏麵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她不禁來了氣,大聲道:“你再不開門,我就讓人直接把這門劈了!”還是沒有任何迴應,她迴頭:“鍾叔,去找把斧子來!”


    “這……”鍾叔為難,這書房是老爺在世的時候辦公的地方,裏麵都是老爺的收藏品,二少爺平時很少來這裏,一來不想睹物思人,二來想讓裏麵保持最完好的樣子,這書房的門要是被劈了,二少肯定沒好臉色。


    “還不快去?”老夫人見他不動,不禁催促。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打開了,厲漠西那張萬年冰山臉出現在大家眼前,他沒開口,隻是開了門就進裏麵,沒有搭理任何人。


    老夫人讓阿源和鍾叔先退下,她自己進了書房,厲漠西已經坐迴單人沙發裏,沙發麵對著牆壁,那一扇牆壁上掛著一張裱在相框裏的人物相片。


    老夫人抬頭看向那張相片,男人穿得正式,領口的扣子都一絲不苟的扣合,麵容俊雅,嘴角微有笑意,那是她的兒子,漠西的父親。


    她看看孫兒,這個時候他坐在這裏,什麽都不做,隻是看著父親的相片,是在思過吧。


    她的孫兒是想起了當初發生的事情嗎?就因為婚禮被韓千雅破壞了?其實她不是很明白,江丫頭的身世確實令人驚訝,但並非見不得人,誰都沒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這樣的身世不能怪她。


    她都能理解江暖橙的身世,她不相信孫兒無法理解,他是看了韓千雅給的那些相片才取消婚禮的,可惜那些相片隻有他們當事人見過,其他人都沒看見,所以老夫人不知道取消婚禮的原因。


    “漠西,你為什麽取消婚禮?你不是承若要在我的見證下舉行婚禮嘛?你現在讓老頭婆我怎麽走得安心?”老夫人又是氣憤又是悲傷的表情,看看孫兒現在的舉動,他肯定陷入當初的陰影裏,這次之後不知道還有哪個女人能靠近他了,她如何不心焦?


    厲漠西麵無表情,隻是眉宇裏有深深的冷意,雙目充血,是一天一夜沒休息的結果。


    “奶奶,您會長命百歲,您就不要在孫子麵前稱病了。”他依舊看著父親的相片。


    老夫人怔怔的直視孫子,他這話的意思是他知道她假裝有病?她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吧?就算她表現得很假,可是有醫生的證明,他怎麽就不相信了?


    “我……”


    “我問過醫生了,奶奶您身體沒什麽大問題。”厲漠西道。


    老夫人眉一皺,這些醫生真是太不靠譜了,要他們配合一下都做不到,真沒用!


    “你什麽時候問了醫生?”老夫人心想,是答應和江丫頭領證之前還是之後,漠西的本事她不是不知道,她明白不能瞞他太久,隻是沒料到會那麽快曝光。


    “你該不會一開始就知道真相吧?”老夫人一臉驚訝,厲漠西這次沒迴話,靜靜坐在那裏。


    老夫人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沒反駁那就真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沒病!她思緒飛快的轉動,既然知道真相他為什麽還和江暖橙領證?


    下一刻,老夫人嘴巴張撐o型,她的孫兒是心甘情願和江暖橙領證,真心要娶江丫頭呢!


    “漠西,既然你都有心要娶她,她什麽身世你應該不會介意,你……”


    “奶奶,我和她到此為止。”厲漠西打斷老夫人的話,許是因為提起江暖橙,他鷹目一瞬陰鷙。


    老夫人張了張嘴,緩一口氣又說:“什麽到此為止?就算你取消婚禮那也改變不了你們領證的事實!”


    “我會和她離婚。”他一字一句,嗓音很沉很冷。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我不準!”


    “奶奶,這事你做不了決定,您出去吧,我想陪陪爸爸。”他沒什麽溫度的話語。


    老夫人焦急又氣惱:“陪什麽陪?他不需要你陪!你現在離婚以後還有哪個女人給你娶?總之我不允許韓千雅那樣的女人進厲家!”


    厲漠西幽幽目光望著相片上淡笑的父親,心尖一陣刺疼,他真是該死啊,當初就是因為相信了女人,害得父親落得那樣的結局,他怎麽還能再信一次女人呢?她們都是沒有真心的!


    “那就不結婚了。”他語氣輕渺有些不真實。


    老夫人眉頭緊鎖,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她又問不出口那天他看到的相片是什麽,她雖沒看見也知道那是漠西最不願提及的事。


    韓千雅一直想見厲漠西,可是被拒絕了,她隻好找方蔓荷,此刻,兩人坐在前往紫金山莊的車裏。


    “方伯母,我知道漠西一定會怪我那天當眾破壞了婚禮,可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他好,江暖橙懷著目的接近他,我實在害怕他會出事,才勸服我媽媽出來指證江暖橙。”韓千雅一路上都在說她的擔憂。


    方蔓荷拍拍她的手背:“你做的對,要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江暖橙是那麽惡心的人,真是難為你了,你媽媽她現在還好嗎?”


    “我媽媽還是那樣,她一直有心結無法釋懷,都是江家害了她。”說到這裏,韓千雅紅了眼眶。


    方蔓荷不免心疼:“千雅,好在有你一心為漠西著想,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他不會對你怎樣。”


    兩人到達紫金山莊,老夫人剛好從書房出來,她現在是無力勸說孫子了,隻能想其辦法,一見方蔓荷帶韓千雅出現,她頃刻沒了好臉色。


    “媽,你也在這裏?”方蔓荷出聲。


    “老夫人。”韓千雅很是乖巧的低頭問候。


    老夫人沒看韓千雅一眼,睨著方蔓荷冷哼:“你帶不相幹的人來這做什麽?你不知道漠西不喜歡別人來這裏嗎?”


    方蔓荷看看低垂著眼睛的韓千雅,婆婆怎麽能當著千雅的麵說這種話?


    “千雅不是別人。”


    “不是別人那是誰?她姓厲嗎?與我們有什麽關係?”


    “媽——”


    “行了,不必說了,不想漠西不高興的話趕緊讓她走。”


    韓千雅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表麵很平靜,其實心裏很窩火,這個該死的老太婆!


    “老夫人。”韓千雅忽然出聲,一臉自責的模樣:“我知道您怪我破壞了婚禮,可是江暖橙那樣心機深沉的女人怎麽配得上漠西呢?我做這些都隻是為了漠西。”


    “誰心機深沉還不好說。”老夫人冷哼。


    方蔓荷趕緊幫腔:“媽,千雅做的沒錯,要是我早知道江暖橙是那樣的人,我也不同意他們舉行婚禮。”


    “說的好像你一直同意似的。”老夫人又嗆迴一句。


    方蔓荷一口氣憋在胸口出不來,婆婆有時候說話真的很氣人!


    老夫人眼珠子一轉,忽然看向韓千雅,沉聲問道:“你那天給漠西看的相片拍的是什麽?”


    韓千雅一怔,沒料到老夫人突然轉移話題,她沒有立即迴答,而是在想要不要迴答。


    方蔓荷也好奇的看向她:“對了,千雅,漠西看了相片很生氣,究竟是什麽相片?”


    韓千雅抿了抿唇,突然很氣憤的樣子:“那些都是有關江暖橙的相片,她……她背著漠西與別的男人上床,那些相片是我從別人手中買下來的,就是看到那些相片,我才決定揭穿她。”


    這邊兩人倒吸一口氣,江暖橙和別的男人上床!這簡直氣壞了方蔓荷,她立即怒道:“太不知羞恥了,這種女人根本要不得!”


    老夫人神情凝重,她不相信江暖橙是那樣的人,她一向看人很準。


    “媽,你現在相信江暖橙是下作的女人了吧?我們厲家絕對不能讓這種女人進門!”方蔓荷氣唿唿的道。


    老夫人沒好氣的瞥一眼方蔓荷,慢慢道:“這種東西最容易作假,除非我親眼所見,否則我都不相信。”她有意無意的掃一眼韓千雅,隨後道:“漠西在書房裏對著他父親的相片麵壁思過,誰都不許去打擾他,你們現在都跟我走。”


    “思過?為什麽?”方蔓荷不解。


    “他不娶江暖橙就該思過!”老夫人哼道,隨即命令他們馬上離開,不給韓千雅見厲漠西的機會。


    韓千雅真是討厭死這個老太婆了,眼底閃過冷光,這老太婆那麽多事,改天讓她躺下去起不來!


    江暖橙在醫院裏見到葉旭騫,他當真被打得慘不忍睹,沒有斷手斷腳那麽嚴重,倒是真的被打折一條手臂,戴著厚重的石膏,四處纏了繃帶,看起來很是糟糕。


    見提著水果籃和捧著鮮花的江暖橙出現在門口,葉旭騫抓過旁邊的報紙擋住臉,他真覺得丟臉。


    江暖橙沒理會他的矯情,很平靜的走過去,放下水果籃,插上鮮花,也沒看他,隻是說:“醫生說你還要住院一段時間,我剛好有空,這段時間我來照顧你。”


    葉旭騫聞言,慢慢拿開擋臉的報紙,轉頭看她:“小橙子,我……”


    “你說你是不是沒頭腦?虧你還是律師,單槍匹馬去找人家麻煩,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刀槍不入?”江暖橙一迴頭就開始數落,可是那神情分明是擔心。


    葉旭騫愣了愣,隨即沒心沒肺的笑開:“你罵的對,我確實沒頭腦。”他是氣瘋了,韓千雅竟然對他下藥,他差點就害了江暖橙。


    “看來你覺悟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那麽衝動,真有什麽事,拿起你最有利的法律武器去幹掉敵人。”江暖橙在病床邊坐下來,開始查看他的傷。


    葉旭騫嘴角的笑容有些凝固,自嘲道:“若非她是韓千雅,我不會直接去找她。”他是氣憤,可沒有那種要置她於死地的狠毒,沒想到,反過來她對他狠毒了,他也終於明白,他錯了,他不該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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