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就到。話音剛落,還未見到人影,一塵道人按捺不住的笑聲傳了進來:“二師兄,我來你這裏等等不破!”兩道身影落在鑄劍鋪門口,一塵道人一撩簾子,身後還跟著一頭白發的一問道人。一問道人無神的眼眸中似乎有光彩閃爍,他拱手行禮:“打擾二師兄。”劍宗。拂衣手持朝暮劍,劍尖指向段同風的脖頸,鋒利的劍氣在他脖子間劃出一道血痕,絲絲麻麻,一滴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沒入到衣領之中。段同風臉色鐵青,勉強保持他那種劍宗大師兄的風範,再怎麽憤恨憋屈也不能口出惡言,隻能:“多謝拂衣師姐指教。”“哼,”拂衣冷哼一聲,一身紅衣獵獵作響,她似笑非笑說道,“跟你說過多少次,禍從口中,段師弟怎麽就這麽不聽勸呢?”拂衣出關以後,陸衍已經進入魔界,她一肚子氣沒地撒,跟應三兩切磋之後,聽應三兩說劍宗的段同風人果然不太行,被拂衣知道段同風這廝竟然敢出言嘲諷她小師弟,氣得拂衣提劍來到劍宗,用“切磋”的名義把段同風好一頓教訓。兩年來,拂衣成了劍宗常客,來就是切磋,切磋就是段同風輸,一點麵子都不給。不過這一次,拂衣難得不是為自家小師弟。段同風狠狠壓下心中的那一口惡氣,迴聲道:“這是我劍宗家事,拂衣師姐還是不要參與的好,以免破壞你我兩宗的情分。”拂衣怒極反笑:“情分?你段同風還未成為劍宗宗主,就敢跟我提兩宗情分,誰給你的臉?”“拂衣師姐說的沒錯,”另外一個聲音插入進來,那是一位女修,身穿劍宗親傳弟子道袍,身後背一把看不出名堂的劍,劍柄已經泛黃,她境界也在元嬰期,隻不過剛剛突破,天賦比不上段同風,她來到拂衣身邊,一雙劍眉清冷不失英氣,不卑不亢對段同風說道,“既然宗主給我這個機會,我自當拚盡全力與段師兄比試一場,在此之前,段師兄萬不可擺宗主的譜。”段同風臉色更黑:“宋師妹!”三個字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拂衣聽了這話倒是舒心,她收起朝暮劍,拍拍女修的肩膀,說道:“扶搖放心,在比試之前,我陪你練劍,到時劍宗掌門之位,還不一定鹿死誰手。”宋扶搖立刻不複剛剛的冷漠,聞言彎起唇角,說道:“謝謝拂衣師姐。”拂衣還未說話,忽的伸出手,一隻紙鶴落在指尖,拂衣輕輕碾碎,驚喜浮於臉上,朝暮劍出鞘,拂衣足尖一點,踩在朝暮劍上,朝宋扶搖揮手:“我有大事要做,過兩天再來拜訪!”宋扶搖遙遙朝拂衣拱手:“送拂衣師姐。”魔界。陸衍安排好不落弗來的一應事務,牽著阿涼的手,跟阿蘿一行人告別。這裏是魔界之門開啟之地,隻有阿蘿有能力打開魔界之門。阿蘿和賣書人依依不舍。前者不舍陸先生,後者不舍阿涼。阿蘿最後掙紮一下:“真的不能帶我一起去中洲嗎?”陸衍半蹲下來,直視阿蘿的眼睛,說道:“現在還不可以,魔界百廢待興,還需要你主持大局,坐鎮王城,小殿下,你有信心重建魔界嗎?”這是陸衍第一次叫阿蘿為“殿下”,不是把她當學生看,而是把她真正作為魔族的女王在交流。“當然!”阿蘿重重點頭,她一向是驕傲的,從來不會低沉很長時間,她狡猾問道,“那我可以去中洲找你嗎?”陸衍最後一次拍拍阿蘿的腦袋,說道:“你肯定是要來中洲的,到那時,中洲與魔界便可以友好往來。”阿蘿聽懂了陸衍的潛台詞,意思是等陸衍迴中洲後,一定會想辦法,讓魔族再次沐浴在陽光之下。宏偉高大的巨門在空氣中勾勒出輪廓。隻聽“吱喲”一聲,仿佛有亙古的氣息傳來,阿蘿將魔界之門打開一條縫隙,屬於中洲的陽光緩緩滲透,金黃色的光打在陸衍身上,他抬腳,走向魔界之門。隻差一步,就可迴到中洲。阿蘿朝他喊:“陸先生!”陸衍揮揮手,當做告別。後土城。魔界之門再次在後土城顯現,這次等待他們的,不是絕望的毀滅,而是一個人的到來。古樸的大門應聲而開。一大一小兩個影子緩緩走出。陽光越來越烈,刺得人眼睛有些疼。陸衍看到長輩們期待的身影,嘴角帶上一絲笑意。阿涼緊張地緊握陸衍的大手,走路差點平地摔。陸衍把小孩抱起來,在他耳邊說道:“都是我的長輩,一定也會很喜歡阿涼的。”阿涼嚴肅地點頭。魔界之門漸漸隱去。銳利的劍意從天邊而來,落下一個身穿紅衣的人。拂衣緊趕慢趕,總算在最後一刻趕到,她大口喘著粗氣,來不及將朝暮劍收起,她把陸衍看仔細,搶在所有人之前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驚唿:“小師弟,兩年不見,你孩子竟然這麽大了!”陸衍:“……”怎麽感覺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