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不知道從哪裏開始,一絲絲黑氣從地底冒出,慢慢腐蝕著泥土和木頭,金色陣法隱約閃現,想要牢牢鎖住這股黑氣,卻有心無力,隻能任由黑氣侵蝕。一塵道人顧不得生氣,厲聲道:“隨我結陣!”四位擅長陣法的長老再次出手,依舊壓製不了這看似柔弱的黑氣,下一刻,城主府轟然倒塌!“嗡——”城主府最中心的位置,一道柔和的光芒升起,在廢墟中形成一個半圓形的防禦網。後土城的壯士們手持長刀,忽然鬆了口氣:“是城主和夫人!”城主夫人緊緊抱住袁槊,她緩緩睜開眼睛,不知道想到什麽伸手摘下發髻間的金簪,那個防禦陣法柔柔發亮,支撐起足夠的空間。——是陸衍送的金簪,盡然在生死關頭用上!袁槊力竭陷入昏迷,城主夫人把金簪重新戴迴發間,背上道侶跑出黑氣和劍影的範圍。黑氣肆無忌憚滾滾而來,劍宗長老的萬千劍影帶著力拔千鈞之勢狠狠落下。“轟——”黑氣四散,在下一秒纏繞而上,將劍宗長老的劍影吞噬殆盡!一嶽道人雙臂肌肉鼓鼓,他雙手交握,一柄重劍出現在他的手中。那柄重劍半截劍身插在大地中,無可匹敵的力量震徹整個後土城,連帶著暗中觀察的蜂鳥也被掀飛,一嶽道人大喝一聲:“好一個——魔物!”陸衍扶額,及時把神識抽迴,那種眩暈的感覺還停留在大腦中,肩膀上的蜂鳥沒有了控製,嚕咕嚕咕滾到地麵。醫穀掌門儀式已經到達尾聲,孟柯換上掌門道袍,正在與各位醫穀的長老們交談。對麵的袁持忽然捂住心髒,“蹭”的一下站起來,站得太急腳下不穩,原地踉蹌了一下。坐袁持旁邊的應三兩嚇得酒快灑出來:“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不,我總感覺……”袁持眼神迷茫,血脈中傳來的不安令銀白色細小的雷電激發出來,突兀地在他黝黑的皮膚上跳動,“我總感覺,後土城出事了。”後土城!槐生頭頂的小花倏地豎起來,他是知道後土城鎮壓著什麽,聞言他立刻攔住袁持:“你等等……”“槐生師伯,”陸衍把蜂鳥撿起來拿在手中,第一次不禮貌地打斷長輩的話,“槐生師伯,讓少城主迴去。”“嘩啦——”一陣風襲來,古樹的葉子刷啦啦搖擺,金燦燦的陽光不知何時被遮住,隻剩一片陰影。槐生察覺到什麽:“不破。”陸衍神色不變,安排道:“應三兩,你速度快,帶少城主迴後土城,袁持,你記著我一句話。”袁持道:“不破你說。”“迴城之後,若你看到城主府周圍有不同尋常的東西,不要猶豫,”陸衍緩緩站起身,走到袁持身前,拍拍他的手臂,“捏碎那枚極致元素戒指,扔進去!”袁持小聲複述一遍,重重點頭:“我記住了!”陸衍看向應三兩:“應道友,我很相信你。”如果隻是因為欠債,應三兩有很多機會一走了之,但他沒有,不僅沒有,還將昏迷的陸衍安安穩穩送到醫穀。應三兩最怕正經,他舉手投降:“放心。”袁持和應三兩走後,陸衍對著槐生的方向作揖:“槐生師伯,不破慚愧,對醫穀多有叨擾,請師伯見諒。”“小崽子,”槐生歎氣,頭頂小花兩片葉子耷拉下來做生氣狀,“空青,讓弟子們避讓,你不破師弟要渡劫了。”元嬰雷劫!頭頂是熟悉的黑雲,銀色閃電在裏麵不斷醞釀,陸衍站在黑雲之下,揉揉蜂鳥柔軟的羽毛,與蜂鳥額頭相抵,神識對連接的另一頭下達命令,然後他把蜂鳥放進袖子,微微抬頭,負手而立。在陸衍的眼睛中,金色線條沒能融合進銀龍中,微弱到肉眼看不見的紫氣一點一點化成粒子。孟柯瞳孔微縮:“那是……”槐生揪住自己的胡子:“紫冥雷劫。”段同風也是元嬰修士:“元嬰劫怎麽可能會出現紫冥雷劫!”還是出現過的,拂衣渡元嬰劫時,最後一道是紫冥雷劫。陸衍與眾不同,他第一道就是。“這是你第三次想要殺掉我了,第一次是我小時候,你控製鶴年,第二次在白邱城,你想用‘黃粱’讓我神魂俱散,但你都失敗了,這是第三次,利用渡劫規則試圖讓我在雷劫下隕落。”“因為你想讓這個位麵重歸混沌,於是你先用靈氣與雷劫限製修士,再用怪病讓人族失去根基,又讓魔族突破封印。而天道初生神智不願意湮滅,於是他找到了我這個變數。天道要保護我,而你要殺掉我。”第一道劫雷醞釀完畢,憤怒地咆哮而來,將陸衍下半句話淹沒在唇齒間。“對嗎?大道規則。”第27章 後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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