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過後,農村都到了殺年豬的時候,鄉村裏到處都能聽到豬的嚎叫聲,進喜家也養了兩頭肥豬。

    中午,進喜媽媽提著豬食來到豬圈喂豬,看著兩頭兩百多斤重的肥豬,進喜的媽媽也想殺一頭豬讓家人解解饞。這幾年家裏經濟比較緊張,全家人一年到頭很少沾油醒,可是想到維修房子時欠的債還沒還,進喜結婚又要花錢,等等許多用錢的地方,她又打消了殺豬的念頭。

    進喜到豬圈邊來挑糞出去澆菜,見母親望著豬圈裏的豬出神,就說:“殺一頭過年吧。”

    媽媽緊鎖眉頭、焦慮地說說:“是想殺一頭,可是還欠著債,你結婚還要用錢呢,哎,怎麽都是這些爛事攪在一起喲。”

    水仙也來到豬圈,聽到進喜媽媽的話,水仙說:“一年到頭節衣縮食的生活,到了過年的時候,也該改善一下了,殺一頭吧,欠下的債,慢慢還嘛。”

    聽到水仙的話,進喜拿定了主意,說:“好,今年就殺一頭年豬。”進喜的媽媽見水仙和進喜都在這裏,就問他們道:“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呀?”

    水仙說:“還沒想好。”

    進喜也附和著說:“對,我們還沒準備呢。”

    媽媽說:“你們認識這麽久了,快一年了吧,年齡也不小了,我看你們就找個日子把婚結了,省了父母的擔心。”

    水仙低著頭,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好吧。”說著就和進喜一起挑著糞出去淋菜去了。

    水仙和進喜迴到水仙家,晚上,母女倆在廚房在晚飯,水仙對媽媽說:“進喜媽媽催我們結婚,你們怎麽看?”

    媽媽說:“你二哥都還沒結婚,你急什麽嘛?”

    水仙說:“他一輩子不結我也輩子不嫁呀?”說完就大聲地對屋外的二哥喊道:“二哥。”江水流和進喜、父親他們三人在堂屋裏,點著煤油燈在修農具,聽到水仙的喊聲,江水流放下農具走了進來,對水仙說:“喊什麽嘛?這麽大的聲音把天都要震塌了。”

    水仙說:“你好久結婚嘛?你不結婚弄得我也結不成。”

    “哈哈哈”江水流笑著說:“哦,原來是這麽迴事呀?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呢?我現在還不想結,你要結就先結吧。”

    水仙說:“到時你就不要說我把木料都用完了喲?”

    水仙的二哥說:“怎麽,你還想做好多家具呀?”

    水仙說:“是的,你還想留著你修新房用呀,哼,想得好。”

    水仙的媽媽說:“好了好了好了,你們都不用爭了,我們自有安排,來吃飯了。”

    水仙和媽媽把飯菜端上了桌,水仙對屋外對父親和進喜說道:“吃飯了。”

    水仙的父親說:“走,吃了來。”

    進喜說:“好的。”說著站起來走到廚屋裏吃晚飯。

    坐在飯桌上,江之源問道:“你們在爭什麽?”

    水仙說:“二哥不結婚我也不結。”

    進喜低著頭隻顧吃飯,江之源說:“是的,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大的不結,下麵小的就不能結。”

    水仙說:“都什麽時候了,還興這些呀?”

    父親說:“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也對,你想嘛,你結了婚你二哥今後就不好結了。”

    水仙說:“我二哥已經有女朋友了,隻是他現在不想結婚。”

    說完水仙又江水流埋怨道:“你是不是成心害我喲,老是不結,弄得我也結不成。”

    江水流說:“我剛才說的,你要結就自己先結,我又不會說閑話。”

    水仙的母親見水仙和江水流爭論不體的樣子,勸道:“好了好了,不要爭了,為這點事,爭的。”

    水仙嘟著嘴說:“哼!你們都欺負我。”說完怒氣衝天地進屋去了。

    江之源見水仙生氣了,就對妻子埋怨道:“這都是你平時慣你,你看你把她慣成什麽樣子去了。”

    母親說:“我慣的,你平時就不慣嗎?”兩個人就這樣爭吵起來。

    江之源見這件事搞得父母都在爭吵,就說:“你們不要吵了,水仙要結就讓她先結吧。”

    進喜說:“算了,還是等二哥先結了來,我們再等等也無所謂。”

    江之源對江水流問道:“你和女朋友都耍了二三年了,準備什麽時候結嘛。”

    江水流說:“她在外麵打工,她說要多掙點錢迴來,多辦點嫁妝。”

    江之源說:“你們也耍了幾年了,該結了。”

    江水流說:“就讓水仙先結吧,我再等一段時間。”

    母親收拾完廚房裏的碗筷,說:“不要說了,睡覺吧。”

    全家人迴到了各自的房間。水仙的父母走進臥室,脫了衣服躺在床上,水仙的母親說:“我看就讓水仙先結吧,她長期在進喜家進進出出的,怕時間長了惹出什麽事來不好。”

    江之源吸著煙,陣陣煙霧在他那飽經風霜的臉上飄散開來,抽完煙,把煙管往床檔頭的木板上磕了磕,用嘴吹掉煙管上的煙蒂,說:“好吧,剛好屋後放了幾根樹子,現在也幹了,就拿來給水仙做嫁妝吧。”

    母親說:“做些什麽呢?”

    丈夫說:“床、衣櫃、箱子等等這些嘛。”妻子說:“這點木料恐怕不夠,我看還是到山上去扛幾根木料迴來吧。”

    江之源說:“好吧,明天我們去扛。”

    妻子說:“要扛就多扛幾根,把水流修新房的材料也準備起,省得再去喊人。”

    江之源說:“就我們這幾個人不夠,還得喊人。”

    妻子說:“現在是冬天農閑季節,人好喊,再說你平時也沒少幫村民的忙,就去喊幾個吧。”

    江之源扳著手指說道:“羅二娃、李三、張牛兒等數了起來……”

    妻子說:“對,這幾個年輕人,有力氣,就喊他們幾個吧。”

    江之源穿好衣服,拿著手電江水充的屋門前,喊道:“二娃,快起來。”

    江水流聽到父親在門外喊,就穿好衣服出來,問道:“什麽事?”

    父親說:“明天到山上去扛木料,我請隊上的幾個人幫忙,你陪我出去一下。”

    江水流說:“好吧。”說著就和父親一起出門,喊人去了。

    妻子從屋裏拿了下頂棉帽子出來說:“你等等。”

    江之源站住問道:“還有什麽事?”

    妻子說:“外麵冷,把帽子戴上吧。”江之源拿過帽子戴在頭上,打著手電和江水流走出去了。

    來到羅二娃家,家裏已熄燈了,江之源說:“來晚了,人家都睡了。”

    江水流說:“還是喊吧。”

    江之源對羅二娃喊道:“羅二娃。”

    羅二娃和老婆睡在床上,外麵的喊聲驚醒了羅二娃兩口子,羅二娃說:“是哪個在喊嘛,睡都睡了。”

    羅二娃的老婆說:“你穿起衣服起去看嘛。”

    羅二娃穿好衣服,外麵的天氣真冷,羅二娃被冷得瑟瑟發抖,開了門出來問道:“哪個?”

    江之源說:“我,江之源。”

    羅二娃說:“哦,江大爺呀?什麽事?”

    江之源說:“對不起,深更半夜的來打擾你,我也是現說起的。”

    羅二娃說:“哦,什麽事你就說吧。”

    江之源說:“明天我們喊幾個人去譚家溝扛木料,你有沒有空去幫我扛一下。”

    羅二娃說:“好吧,就算上我一個。”

    江之源說:“好的,就這樣定了,明天一早你就過來吃早飯。”

    羅二娃說:“好的。”

    江之源說:“天氣又冷,我就不打擾你了,快進去睡吧,別冷感冒了,我還要到別處去喊幾個人。”說著就走了。

    羅二娃進了屋,妻子問道:“哪個嘛?”

    羅二娃說:“江之源,他喊我明天上山幫他扛木料。”

    妻子說:“哦,睡覺吧。”羅二娃吹熄了燈睡了。

    江之源按原先計劃的幾個村民都喊齊了,喊齊了村了就迴到家。走進屋見廚房在亮著燈,就對江水流說:“你去睡吧。”

    江水流說:“好的。”說著就進屋去睡了。

    江之源拿著手電來到廚房,見妻子和水仙在廚房裏磨豆腐,說:“怎麽不睡了。”

    妻子說:“睡了明天怎麽弄得出來。”

    江之源說:“大冷天的,還是睡去吧,明天做也來得及。”

    妻子說:“你們要上山就先睡吧,我把明天的東西準備好了再去睡。”

    江之源迴到屋間睡去了。廚房裏,水仙和媽媽還在忙碌著,媽媽對水仙說:“你也去睡。”

    水仙說:“我和你一起做,兩個人做得快些,早點做好早點睡。”

    媽媽說:“不用,我習慣了,這裏我一個人做就行了,你去睡。”

    水仙說:“不,我要和你一起。”

    廚房裏母女二人忙碌著,他們做好明天要的食品已是零晨三四點鍾了,腰酸背痛的,倦意又向他們襲來,母親用手捶了捶腰身,打了個哈欠,還伸了個懶腰,就一手端著油燈,一手扶著牆照著水仙來到臥室裏睡覺去了。

    水仙的母親怕一覺睡去耽誤了明天的早飯,衣服也不脫,就睡下了。

    屋外的樹林裏傳來鳥兒的歡叫聲,鳥叫聲把她從夢中驚醒,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睜開眼向外一看,天已亮了,就趕緊從床上起來,端著油燈來到廚房,生火煮早飯。

    接著一家人都起來,媽媽在廚房裏做早飯燒水,水仙來到廚房想幫媽媽的忙,媽媽說:“這裏不用你幫忙,你找個布袋去挖些米讓他們帶到山上做午飯。”

    聽了媽媽話,水仙拿著布口袋在隔壁儲藏間裝米,進喜見了走過來,問道:“裝米做什麽?”

    水仙說:“給你們準備的中午飯。”

    進喜說:“不用,中午就到姐姐家,喊她做就是了。”

    水仙想想也是,於是就把布袋裏米重新倒迴米壇子裏,來到廚房對媽媽說:“不帶米,中午到進喜姐姐家吃。”

    媽媽說:“這樣好嗎?”

    水仙說:“這有什麽不好嘛,又不是外人。”說完又對進喜說:“你說是不是的?”

    進喜說:“是的,別說是吃午飯,就是找她要幾根木料她也會給的。”水仙的媽媽說:“好吧。”

    江之源和江水流在院壩裏,準備著上山扛木料用的工具,羅二娃等鄰居也來了,江之源從屋裏端來板凳讓鄰居們坐下,又從屋裏拿出香煙來散給鄰居們。

    水仙的大哥兩口子還在屋裏睡覺,被外麵的說話聲吵醒,就穿好衣服到窗子前往外看,見院子來了這麽多人,江水來對妻子說道:“我說怎麽這樣吵,原來是來了這麽多人,不知是做什麽?”

    妻子說道:“哦,來了這麽多人,是做什麽事喲?”

    江水來說:“我出去問問。”說著就走了出來對父親問道:“爸,今天有什麽事,來了這麽多人?”

    江之源知道大兒子結婚後是個嚴重的“妻管嚴”,大兒媳是個吃不得虧的人,什麽事情都要自己占便宜,有幾次江之源喊江水來做點事,都被大兒媳阻止了,氣得江之源幾天吃不下飯,從此後他再也不喊江水來了,江之源看了看江水流說:“請他們上山扛木料,昨天是現說起的,所以就沒通知你。”

    江水來的妻子聽公公說是喊人去山上扛木料,就知道,扛木料是為水仙做嫁妝,就癟著嘴說:“哼,偏心眼,我們結婚時又準備什麽了的嘛,這會他女兒要出嫁了,就喊人上山扛木料。”

    江水來對父親說:“把我算上吧,我也去。”

    江之源說:“你有沒得空?”

    江之源的大兒媳聽丈夫要上山去扛木料,就從屋裏出來對江水流說:“你忘了我們家的小麥地還沒淋完。”

    江水來生氣地瞪了妻子一眼,說:“小麥地早一天遲一天淋有什麽嘛,鄰居們就來幫忙,我作為一家人好意思在一邊看著。”

    受了丈夫的氣,妻子說:“好好好,你幫忙去,我不管。”

    來幫忙的鄰居坐在院壩的板凳上抽著等吃了飯上山扛木料,水仙和母親在廚房裏做好早飯,水仙出來對江之源說:“吃飯了。”

    江之源對鄰居說:“走,進屋吃飯。”

    幫忙的鄰居進屋吃飯去了。吃了飯大家就向譚家溝走來。上午到了譚家溝,進喜來到姐姐家,金鳳拴著圍在院壩洗衣池裏洗被子,進喜喊道:“大姐。”

    金鳳抬起頭見是進喜來了,就問道:“你怎麽來了?”

    進喜說:“水仙準備嫁妝,屋裏缺木料,喊了幾個鄰居山來扛木料,中午就準備到你這裏吃飯。”

    金鳳說:“哦,好的,扛木料,我們家的屋後麵就有4截木頭,那是上半年春天砍的,一直擱著,現在也幹了,就送給你們吧。”

    譚天明今天沒有上班,他在屋裏穿膠鞋準備去地裏除草,聽見進喜的說話聲,就從屋裏走了出來說道:“進喜來了。”

    進喜說:“姐夫今天沒上班呀?”

    譚天明說:“今天礦上檢修,放假。”

    金鳳說:“有幾個人?我好去準備?”

    進喜扳著指頭算了一陣說:“有八九個。”

    金鳳說:“好的,中午過來吃飯就是了,你喊他們少扛幾根,就到我們這邊拿。”說著就把一雙凍紅的濕手往圍腰上揩了揩,收拾起已洗的被子,準備進屋做午飯。

    見金鳳的手凍得紅彤彤的,進喜心痛地說:“這麽冷的天氣,燒點熱水洗吧,看你的手凍得紅紅的。”

    金鳳笑著說:“沒事,習慣了。”

    進喜說:“我去了。”說著就向林場這邊走來。

    譚天明不知進喜和金鳳說了些什麽,就跟著金鳳進來問道:“什麽事?”

    金鳳說:“水仙家喊了幾個人上山來扛木料,為水仙做嫁妝,中午到我們家來吃鈑。”

    譚天說:“要抓緊點,早點吃了,好迴去。”

    金鳳說:“是的,你去代銷店買一盒煙,買瓶酒迴來,他們來了我也要招待一下。”

    譚天明的父母在家裏收拾家務,看到外麵兒子媳婦緊張心碌的樣子,妻子就對丈夫說:“金鳳他們在忙些什麽?你去問問。”

    譚厚道走了出來,對金鳳問道:“有什麽事,看你們匆忙的樣子。”

    婆婆也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著金鳳,金鳳說:“中午進喜他們要來吃午飯。”

    婆婆說:“有好多人?”

    金鳳說:“八九個。”

    婆婆說:“抓緊時間,這麽遠的路,吃了好讓他們早點走,我也來給你幫忙。”說著就來到金鳳的屋裏和金鳳一起做午飯。

    譚天明進到屋裏提著空酒瓶向代銷店走來,代銷店的李安平說:“怎麽大白天就來喝酒,不怕老婆罵呀?”

    譚天明說:“不是,我是來買煙和酒的。”

    李安平說:“要什麽牌子的煙?”

    譚天明指著貨架上的“金龍”牌煙說:“買這個,來兩盒,再打一斤白酒。”

    李安平為譚天明拿了煙和酒,撥弄著算盤,說:“四元七角三分錢。”

    譚天明從衣服包裏拿出一張五元的票子遞給李安平,李安平拿著錢,打開放錢的抽屜,為譚天明找了補的零錢,譚天明提著煙和酒走了。

    進喜來到江之源麵前,江之源問道:“怎麽樣?說好了嗎?”

    進喜說:“說好了,她還說,送我們4截木料,讓我們少扛幾截。”

    江之源說:“好的。”說著就領著村民向林場走去。

    金鳳和婆婆的忙碌,很快就煮好了午飯,燒好了洗臉水,在林場買好木料,扛著木料來到金鳳家。譚天明的父親見江之源他們來了,就招唿他們把木料放在院壩,金鳳舀來洗臉水讓他們洗了臉,譚天明從包裏掏出煙來,遞給這些扛木料的人,吃了飯,金鳳對江之源說:“找幾個人到屋後去扛那幾根木料。”

    江之源點了羅二娃、張牛兒、進喜、江水流等幾個人到屋後去扛木料。

    金鳳對譚天明說:“你也扛了一根。”

    譚天明說:“好的。”吃了飯,江之源就領著這些人迴家了。

    水仙家的院壩堆放了一大堆木料,水仙的大嫂叫吳月花,人們就喊她“母夜叉。”身高1米7,牛高馬大的身材,說話粗嗓門,也很潑,在生產隊裏算數一數二的潑婦,丈夫自然也懼怕她。見院壩裏堆了一堆木料,就問水仙的媽媽說:“水仙的嫁妝要這麽多木料呀?那要辦很多嫁妝的。”

    水仙媽媽知道吳月花是個不講理的人,平時也少理他,見她問起,就含含糊糊的應付道:“嗯。”說完就進屋去了,背後留下吳月花不滿的臉色。

    江之源是上了年紀的人,昨天上山扛木料有些累了,妻子就讓他在床上多睡一會。妻子進來,江之源問道:“母夜叉在說什麽?”

    妻子說:“她問這些都是給水仙做嫁妝嗎?我說老頭子會不會引來麻煩喲?”

    江之源生氣的說:“狗日的,真是管得寬,我做事有了什麽事!”說著從床上起來,臉也不洗就往外麵走,走到院壩,妻子趕出來問道:“你這是到哪去?”

    江之源說:“你把早飯煮起,我去請曾木匠他們來。”

    妻子說:“昨天扛木料就很累的,今天就好好休息吧,過幾天做也不遲。”

    江之源說:“就今天做,早點做起算迴事。”

    妻子說:“好吧。”

    江之源在外麵喊道:“二娃。”

    江水流扛木料也挺累的,這會還在床上睡覺,江之源的妻子來他的門前喊道:“二娃,快起來,你爸在喊。”

    江水流穿好衣從走出來,對江之源問:“哪樣事?”

    江之源說:“走,我們去曾木匠家把木馬墩扛迴來。”

    江水流說:“扛來做啥,未必今天就要做呀?”

    江之源說:“嗯。”

    江水流說:“昨天都累了一天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江之源說:“擱起脹人的眼睛,還不如早點做好算迴事。”“

    好吧。”說著,江水來就和父親一起到了曾大匠家。

    曾木匠也剛起床,坐在門前的板凳上抽煙,妻子坐在邊上梳頭。曾木匠見到江之源問道:“有什麽事嗎?”江之源從包裏摸出香煙來,從煙盒裏抽出一支遞給曾木匠說:“想麻煩你今天到我家去給水仙做嫁妝,不知你有沒有時間?”

    曾木匠接過煙,別在耳朵上說:“好的。”

    江之源說:“把你家的木馬墩也借4個。”

    曾木匠的妻子指堂屋裏的木馬墩說:“在那裏,你去扛吧。”

    江之源和水來一起走進屋去扛木馬墩,扛著木墩出來對曾木匠說:“你後麵來,我先走了。”

    曾木匠說:“好的,我還要去喊蔣幺毛他們來。”

    江之源父子倆扛著木馬墩迴到家,把木馬墩放在院壩。江之源的大兒子江水來見了,就走過來對父親問道:“今天就做呀?”

    江之源說:“是的,做好這些東西要花好長的時間,所以要抓緊點兒。”

    江水來說:“有沒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

    江之源說:“你家那個母夜叉不好惹,你還是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有事我在喊你。”

    江水來本來是真心誠意地問父親,希望能為父親幫上忙,沒想到受父親的冷遇,隻好悻悻地走進屋,妻子在窗前對著鏡子梳頭,見江水來進來問道:“他們是不是要大辦嫁妝?”

    江水來的火氣正好沒處發泄,這會母夜叉又問起辦嫁妝的事,就生氣地說:“你操那麽多心做什麽?”說著從床下提了一雙膠鞋出來到了堂屋,坐在板凳換鞋子,準備下地幹活。

    他家臥室的牆下擱了一根長板凳,板凳上放了一隻籮筐,籮筐裏裝了半筐米糠,他家喂的花母狗,生了四個小狗崽,這時帶著四個小狗崽從外麵走了進來,兩花母狗把前腳搭在籮筐上舔籮筐裏糠,不小心把籮筐弄翻了,撒了一地的糠。她的怒氣正愁沒處發泄,見花母狗把糠打翻了,就把怒氣發泄到花母狗的身上,用腳狠狠地向花母狗踏去,還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騷貨,不曉得懷的哪個的野種,還好意思到處張揚。”

    花母狗被踏得噢噢直叫,帶著它那四個孩子從屋裏跑了出來。這會水仙和媽媽在廚房屋裏做早飯,聽到母夜叉的罵聲,對水仙說道:“這個狗日的瘋子,不曉得大清早又在罵什麽?!”

    水仙對媽媽勸道:“她要罵就讓她罵吧,莫去惹她。”

    媽媽說:“她這幾天指桑罵槐的,我都忍了,今天我是再也不能惹了,走出去找她說理去。”

    於是就從廚房裏出來問道:“母夜叉,你這個瘋子,大清八早的罵什麽嘛?!”

    母夜叉從屋裏懶洋洋的走出來,陰陽怪氣地婆婆說道:“各人心裏清楚。”

    水仙媽媽說:“我不清楚,今天你給我說。”

    母夜叉陰陽怪氣地說:“要我說我就說嘛,婚都沒結就往別人家跑,不知做出些什麽事情,還好意思大張旗鼓的辦嫁妝。”

    水仙媽媽說:“老子辦不辦嫁妝有你x事,你又不是江家的老人,憑什麽向你請示嘛!?”

    母夜叉說:“是噻,你們做父母的處事就是公平哈,同樣的孩子,我們結婚你們又辦了些什麽?哼!做了虧心事,還不許我說。”

    江水來原本是要出去的,看到妻子和母親吵了起來,就沒心思下地了,坐在臥室裏的床邊抽煙,他見妻子和母親越吵越兇,在不出麵製止是收不到場的,於是就從屋裏走出來,揚起巴掌打了母夜叉一耳光,吼道:“你還有完沒完,越罵越有勁了。”說著用力向母夜叉打去。

    母夜叉挨了丈夫的打,就哭著和丈夫扭打起來,還哭道:“這日子沒法過了,你們一家人都欺負我。”

    江水來抓著母夜叉的胳膊把母夜叉摔在地上,母夜叉躺在地上撒起潑來。江之源聽到了妻子和大兒媳的吵罵,聽了兒媳的話,他坐在院壩的板凳上,抽著煙迴想著自己對這幾個孩子的態度,他認為自已對孩子還是比較公平的。

    大兒子是八十年代結婚,那時因經濟條件的限製,隻是簡單地把房子修了下,花了幾百元錢辦了幾桌酒席,請來鄉鄰親朋為兒子的婚姻祝賀。現在水仙長大了,為女兒辦些嫁妝也是正常的事……

    曾木匠帶著他的四個徒弟來到江之源家的院壩,見江之源陰沉著臉,開玩說:“在想什麽呢?不想做了?”

    江之源抬起頭,就笑著說:“來啦。”說著從包裏摸出煙來,遞給曾木匠和他的四個徒弟。抽了煙,曾木匠就帶著弟子做活了。

    吃了早飯,進喜就要迴去,水仙就送進喜出來,走在水仙家門前的小路上,進喜說對水仙說:“什麽時候去把結婚證辦了。”

    水仙:“好的,我抽空到村裏一手續,然後再來喊你。”

    進喜說:“我也迴去找村裏開證明,然後去鎮上辦證明就這樣吧,我先走了,你迴去吧。”說著就走了,水仙看著進喜遠去的背影,想著即將組成家庭,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

    上午,進喜迴到家,母親在家收拾過年的物品,見進喜迴來,就問道:“你一個人呀?水仙呢?”

    進喜說:“這幾天他們家在忙著辦嫁妝,來不了。”

    母親說:“你怎麽不在她家幫著做些事呢?迴來做什麽嘛?”

    進喜說:“都出去幾天,家裏我放心不下。”說完進喜又象想起什麽似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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