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的河道平靜地繞著殘缺的城牆,李雅有些雀躍地跟在唐頌元身邊,悠遠的香氣籠罩著小城,讓人不自覺地放鬆。


    唐頌元穿著休閑的樣子讓李雅更多了一分親近感。她裝作不經意地,不時用手去觸碰唐頌元的手。唐頌元抓住李雅的手十指緊扣。


    唐頌元走進一家泰式餐廳。


    李雅乖巧地跟在他身後,猶豫著要不要坐他對麵,最後決定坐在他旁邊。


    唐頌元奇怪地看李雅一眼,然後把餐牌拿給她,問她想吃什麽。


    “什麽都行!”


    李雅躲閃著自己望向唐頌元的眼神。


    直到婚禮現場她才知道唐頌元是城中富豪,是她做夢都不敢高攀的大人物。可是此刻她已經成為了他的妻子,和他坐在一起吃飯,說像昨夜新婚洞房玫瑰花床一樣那麽不真實和夢幻。


    李雅仔細地吃著盤裏的咖喱炒飯,把最後幾粒米飯用叉子刮到勺裏送進口中。這樣可以緩解被唐頌元注視的緊張。


    唐頌元吃過的盤裏幾絲剩菜裹著米粒。


    李雅忍不住說:“你好浪費,粒粒皆辛苦呢。”


    唐頌元看著李雅認真的眼神,忽然笑了。


    “狗看了你的盤子都哭了!”


    李雅突然反應過來,伸手去拍他的手,“你好壞!”


    “別鬧,注意國際形像!”


    李雅伸了伸舌頭,“應該是洗碗阿姨感謝我才對,這麽幹淨的盤子不用費勁洗了。”


    唐頌元笑著笑著,心裏莫名地跳了一下。


    不同的家庭出身確實會影響一個人的消費觀。


    迴到小院已近晚上十二點了。


    剛到異鄉的興奮勁過了,李雅感到非常困乏。她看唐頌元坐在沙發上又開了電視,似乎並無睡意,便說困了先去睡了。


    唐頌元望她一眼,點點頭,目光又盯向電視。


    李雅不知道他是真的在看電視,還是在想心事。自從下了飛機以來,他讓她感到有些生疏,她覺得他們之間像隔了一層紗,若即若離。


    她快速衝了一個澡,爬上床迷糊著進入夢鄉。


    透過黑壓壓的人群,她努力地尋找著唐頌元的身影。熱鬧的夜市上,各式新奇古怪的商品已不能吸引她的注意。


    他走在前麵,她一直緊跟著,一波一波的人流擁過來,她突然看不見他了,她的額上急出了汗。


    在異鄉,如果把他丟了,我該怎麽辦?不知道住址,身上沒帶證件,第一次出國,一切都是陌生的體驗。


    她慌亂地四下張望,眼裏不由得急出了淚。她顧不得周圍異樣的目光,高喊著唐頌元的名字……


    她雙腳一蹬,一個踏空的感覺,醒了。


    原來是一個夢!


    她擦了擦額上的細汗,看看身邊的床依然是空的。


    床頭上的手機顯示淩晨兩點二十。她想起來泰國有時差一小時,現在一點多也該睡了,她知道唐頌元有早睡的習慣。


    客廳裏黑麻麻的,借著院子裏的燈光,她悄悄走到另一間小臥室前,門虛掩著,可以聽到唐頌元均勻的唿吸聲。


    靜靜地站了一會,知道他睡熟了,她有些失落地迴到大臥室。


    她走到桌前,上麵堆著剛才在夜市買的一些小布包和絲麻圍巾。


    她才想起剛才的夢一半是真實的,他走在前麵,她很想過去挽著他的手,夜市裏來往的人太多,狹窄的通道,她沒辦法和他並排同行。


    看到曼穀包,她喜歡地挪不動腳了,喊唐頌元來看,他才停住腳步。


    “好漂亮,你幫我挑挑哪個好!”李雅有點撒嬌地望著他。


    唐頌元隨手翻了翻,不太感興趣的樣子。“這種布包背一兩次就不會想要了,容易變形,不好打理。”


    “可是,真的好漂亮!”李雅不想放棄,她口袋裏沒有一個泰株。


    “那就挑幾個小的吧,放些小零碎勉強可以用著玩。”


    唐頌元揀了幾個花色比較雅致的付了錢。李雅高興地拎著袋子,像得了寶貝。她找他要,就是想要一份他的關注和愛。


    她摸了摸圍巾,墨綠底子上鵝黃的大象圖案,她是想送給媽媽的。當時她想多買幾條送給秦媽媽和二嬸三嬸馨怡她們,唐頌元阻止了她,她才反應過來,秦家豪門,斷斷是看不上這種夜市的東西的。


    李雅歎了一聲,她覺得她和唐頌元生活層次差距,在細微處體現得越來越明顯,他對各種東西的品質都有很高要求,她覺得自己的喜歡相對遜色得多。


    天剛剛亮,李雅就醒了,她在衣櫃裏找出一身休閑褲裝,跑到院子裏舒展身體。


    唐頌元竟然比她還早,坐在院中的白色藤桌前喝茶。


    “早!睡得好嗎?”李雅忍不住關切地問他。


    唐頌元迴頭看她,唇邊蕩起一抹微笑,“早,今天我們在古城四處走走,老城區不大,走上一天應該足夠了。明天上午可以去山上的素貼寺看看,迴來時經過清邁大學,那裏也勉強算一個景點吧,明天晚上的飛機迴去,應該不會耽誤你的工作。你看怎麽樣?”


    她已經習慣了唐頌元的霸道,突然向她征求意見,她有些不適應。“嗯,好的,聽你的安排。”


    “我迴去再睡會,一個小時以後我們出發,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然後開始逛。”唐頌元喝了最後一杯茶,起身迴屋。


    李雅呆了一呆,唐頌元的客氣明明是一種生分,她有些失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排解。


    在院子裏胡亂伸展了幾下,她就坐在唐頌元坐過的藤椅裏發呆。


    唐頌元挎著相機出來時,李雅已趴在桌上睡著了。


    “醒醒,在這裏睡會著涼的。”


    聽到唐頌元叫她,李雅揉了揉眼睛。“我沒事!現在走嗎?”她讓自己的笑看起來明朗些。


    唐頌元摸了摸她的頭,不燙,放下了心,說道走吧!


    李雅趕上他的步伐,兩人出了院子。


    清邁的一月,氣候適宜,空氣中花香四溢。


    李雅偷眼看唐頌元的臉上平和淡然,她靠近他,伸手挽住他。他的臉依然平和如舊,她心裏暗暗高興。


    走在異鄉的街道,白天少了夜市的喧囂,人不太多,路過的麵孔大多是中國人,讓人懷疑這裏是麗江某條老街。街邊的情調休閑小店一個接一個,每一家都用心布置著花草和有趣個性的小擺設,別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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