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好說。  他們是從大荒域一路過來的,就從星洋那裏便能看出來,妖族的確在蠢蠢欲動,在作死,在試探底線。  這就是一衝動的事兒。  容九霄和鳳緣又叫喚了一些信息,等鳳緣那三個徒弟上課迴來,就沒再聊起妖族了。  雲果兒是抹著眼淚迴來的。  旁邊雲韶也是黑著一張臉,他本來就皮兒黑,現在看起來像是個煤球兒似的。  雲果兒長得可愛,哭起來也叫人心疼。  “師父!”雲果兒聲音裏頭帶著哭腔,跑著來到鳳緣身邊,眼睛鼻頭都是紅的。  洛青蓮嚇了一跳,說:“這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雲韶看到洛青蓮和容九霄,露出了些許吃驚之色,估計是覺得突然在這兒看到他們,有點兒玄幻。  雲景沒跟著過來,不知去哪兒了。  “被路南長老那寶貝孫子給欺負了唄。”雲韶翻了個白眼兒,說:“見了麵兒就嘲笑咱家果兒,說他契不到妖獸,占著咱們萬獸宗的內門弟子資源,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雲果兒這小子吵架不行,就被罵哭了。”  雲果兒一聽,哭的聲音更大了。  鳳緣摸著雲果兒腦袋哄他,又抽空看了雲韶一眼,說:“路何方那小子說不出來占著茅坑不拉屎這話,你自己加的戲吧?”  雲韶摸摸頭,說:“就這意思,我表達更直白一點兒,誰像那小子似的,年紀不小嘴巴毒得要死,還專挑小的欺負,你說這我又不能揍他,免得說我欺負小孩兒……”  雲果兒哭了一會兒,在洛青蓮拿出來一盒糖之後才不哭了。  就是一直打嗝兒,瞧著怪叫人心疼的。  洛青蓮打聽了一番,才知道路南長老算是和鳳緣平級的長老,但在宗門裏麵,資曆要更深,名下的弟子,也因為爭搶妖獸和雲景他們結過仇,之後便一直不對付。  “就大師兄那隻白孔雀。”雲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一隻餅子就啃了兩口,顯然鳳緣這裏沒什麽規矩,說:“當初我們師兄二人去北獸嶺裏麵曆練,就在崖下遇上了一隻腿腳不便的白孔雀,那白孔雀是自願和我師兄契約的,結果沒多久,葉飛那群人就出現了,非說那白孔雀是他們先要契約的,腿兒都是他們給打斷的,就是被它跑了。”  雲韶挺不屑地說:“契約妖獸全憑本事,但凡最後一步沒完成,這白孔雀就不能說是他們的,就因為這個,我和師兄,跟他們幾個打了一架,到現在都不對付。”  洛青蓮聽明白了,說:”那和雲果兒有什麽關係?“  雲韶瞅了眼記吃不記打已經抓著餅子啃的滿臉碎末的雲果兒,說:“他還真是無妄之災,畢竟都好幾年了,那時候雲果兒還沒被師父撿迴來。”  雲韶聳聳肩膀,說:“沒辦法,誰讓他是跟著我們混的呢?”  洛青蓮:“……”  懂了。  還真是無妄之災。  那隻白孔雀,當初還是路南長老的親孫子路何方看上的。  路何方仗著是路南長老的孫子,上頭又有幾位師兄師姐寵著,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的雨,哪兒受過這種氣?  然而,路何方打不過雲景,也罵不過暴脾氣的雲韶,就隻能拐過來欺負未成年小朋友雲果了。  雲果也是個軟脾氣的,吵不過人也打不過人,氣的隻能迴來哭鼻子。  “能耐,專挑軟柿子捏啊。”洛青蓮豎起大拇指,又對鳳緣說:“你這當師父的,也不管管?”  “我管過啊,但也不能次次都管。”鳳緣也挺無奈,說:“我之前還專門把路何方那小子半路截下來,帶到小黑屋裏麵批評教育了一番,結果沒過幾天,路南長老就氣衝衝地找我麻煩了,說我什麽為老不尊,欺負小孩兒。”  洛青蓮樂了,也是一言難盡,說:“你牛逼。”  這也真算是欺負小孩兒了。  鳳緣也還真好意思半路截道兒。  雲韶也挺沒麵子,摸摸鼻子說:“師父你就別管了,那次之後,其他長老的弟子見了我們,都笑話我們呢。”  鳳緣翻了個白眼,說:“我這是出力不討好,你有本事別讓他在我麵前哭。”  雲韶說:“我管不住,他就是喜歡哭,是個小哭包。”  雲果兒現在高興了,就衝著雲韶咧嘴笑。  被路何方半路截道,奚落一頓顯然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雲韶很快就說起來了今天聽課的內容。  ”七長老在宗門的任務殿發了個新的任務,獎勵還挺多,我想去試試。”雲韶說。  萬獸宗的長老們可以在宗門內部發課業,也算是任務,宗門會給出相應的報酬。  不過,這任務也不是每個弟子都能領的,有些錢多簡單的,都隻有特定的弟子可以做,擺明了就是給他們變相發錢。  鳳緣挑了挑眉梢,說:“今天大課是七長老講的啊。”  雲韶點點頭,說:“是他。”第72章 詛咒【一更】  鳳緣說:“他發的任務,那就去領了做吧,七長老這人雖然看起來刻板嚴厲,但靠譜又大方,我要不是怕被嘲笑,我都想去接他的任務了。”  洛青蓮瞅了眼鳳緣。  這人還真有想法。  鳳緣就問這次任務是什麽。  “說是北獸嶺有個峰出現了許多紅倀狼。”雲韶說:“這一兩個月吃了不少妖獸,還襲擊了一些剛入宗的外門弟子,品級差不多相當於築基巔峰和一些靈寂期修士,七長老就想讓我們去獵紅倀狼,給它們點兒警告。”  紅倀狼是一種群居的兇悍妖獸,毛發厚實刀槍不入,利爪堪比精鐵劍刃,一爪子撓下來,能把人腦袋撓掉,四肢力量強大,行動矯健,要是數量多的話,還真不好對付。  而且這妖獸性情暴烈好鬥,喜歡吃眼珠子和腦子,所到之處橫屍一片,畫麵還特別慘不忍睹,所以不受正常人待見。  當然了,也有人想用來契約。  隻是這些人,要不在契約的過程中,被紅倀狼給撓死了,要不就是紅倀狼自爆妖丹而亡,總歸是紅倀狼脾氣不小,還寧死不屈。  雲果兒馬上興奮地蹦來蹦去,說:“我也去,我也去,我也去去去去去!”  雲韶不想帶他,覺得有點兒危險。  鳳緣也不樂意讓雲果兒去,因為雲景被另一位大長老叫過去指教一批剛進入內門的弟子,暫時沒工夫出去做任務,雲韶心大,把雲果交給他,鳳緣不放心。  雲果兒一撇嘴就想哭。  “北獸嶺我還挺想去看看的。”洛青蓮趕緊說:“要不我一起去吧。”  鳳緣看向洛青蓮。  洛青蓮眨眨眼,說:“不會不讓外人去吧?那我是不是得先申請入個門拜個師什麽的?”  鳳緣笑了,說:“這倒沒有,北獸嶺大得要死,又不是萬獸宗的地盤兒,什麽人都能過去,就是你去的話,領不了獎勵。”  洛青蓮鬆了口氣,說:“那沒事兒,我之前答應雲果兒,要給他抓一隻契約獸,趕巧了一起去。”  鳳緣一愣,說:“你都答應他了啊?難怪魚死了也沒見他迴來再哭。”  雲韶瞅著洛青蓮,說:“你說真的啊?我還當你哄他呢。”  洛青蓮說:“我像是那種會哄小孩兒的人嗎?”  雲韶觀察了他一會兒,又看了看旁邊那一臉雲淡風輕的容九霄,謹慎地點點頭說:“像,還不是一般的像,是特別像。”  洛青蓮:“……”  “哎。”容九霄笑了起來。  不過,洛青蓮還真不是糊弄雲果兒的。  他捏了捏雲果兒小手,替他探了下脈絡,又扔了幾片玉符在桌上算了算,表情有點兒凝重。  雲果兒好奇地拿起玉符左看右看,還想放進嘴巴裏麵咬上幾口。  “哎。”洛青蓮嚇了一跳,趕緊把玉符拿迴來,說:“這玩意兒不能吃,又沒什麽味道。”  雲果點點頭,拿起一塊酥餅啃著,來彌補沒吃到玉片的遺憾。  鳳緣拍了拍雲果兒的腦袋,說:“少吃點這種餅子,雖然你還沒辟穀,但這種東西還是少吃為好。”  雲韶一邊啃著餅子,一邊點頭說:“放心吧,師父,我盯著他。”  鳳緣歎了口氣,說:“那這一盤子估計都沒了,你也少吃點兒吧。”  雲韶笑了起來。  鳳緣看出來洛青蓮表情有些凝塞,便心中有些擔心,說了幾句,便找了個由頭把洛青蓮叫到一旁小聲詢問。  “果兒身子怎麽了?”鳳緣問道。  “倒不是他身子怎麽了。”洛青蓮有點兒費解地說道:“你是在哪兒撿到的他?”  鳳緣想了想,說:“就是在北獸嶺深處的一片湖邊,再往北走數萬裏,就到妖界領域了。”  洛青蓮擺弄著玉片,說:“他身上有詛咒。”  鳳緣愣住了,道:“詛咒?什麽詛咒?怎麽會有詛咒?”  詛咒是一種比較特殊的道法,一般下了詛咒的人,或是魔物,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詛咒越是厲害,代價就越大,但也看被詛咒人和下咒之人的修為高低,總歸不是什麽正統道法,被神族當成是歪門邪道。  洛青蓮先前在紫光宗的時候,曾跟著那被關押在冰火兩重天處的魔頭學過分辨詛咒的法子,魔頭身上也有詛咒,便是每日白天全身都會浮現出血色鞭痕,深可見骨的那種,到了晚上就會消了下去,卻又換上另一種懲罰。  如此周而複始,生生不息,日夜不停。  洛青蓮那時候沒有肉身,不能明白其中的痛苦,待到後來明白過來的時候,想起那魔頭明明時時刻刻都在飽受折磨,卻又對他忍笑的樣子,便禁不住對他佩服極了。  詛咒不是什麽好東西,也是一種怪癖的道法,藏得也頗為隱秘,若非洛青蓮天生便有窺天算命的本事,恐怕也看不出來,這也就難怪鳳緣這麽多年都一無所知了。  “看不出來是什麽詛咒,也看不出來是誰下的詛咒。”洛青蓮說:“不過我能感覺到,就是這個詛咒阻止他和妖獸進行契約的。”  鳳緣蹙起眉頭,表情凝重地說道:“果兒身上倒是有個封印一樣的紋絡,那紋絡,我找了許多年都不知道是什麽,難不成,那和詛咒有關?”  洛青蓮想了想,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說不定就是這玩意兒。”  鳳緣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雲果兒是他的弟子,是他一手帶大的,身上的詛咒顯然不會是跟他當弟子之後被人下的,那恐怕就是在繈褓中的時候,有人故意詛咒他。  可那又會是什麽人?  為什麽要對雲果兒做出這種事情?  這詛咒除了不受妖獸待見之外,會不會還有其他什麽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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