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街上。  若白逛到了平時無事時便會去坐坐的書館。  書館近日來了批新書,若白在小案幾旁坐了,老板倒完茶,便將新來的書都捧了過來。  若白隨眼一瞥,全是什麽《帝君的寵愛之同遊鳳族》。  若白拿起來,隨口同老板道:“前有《同遊不拒山》,今有《同遊鳳族》,龍神的那點破事,你們還真半點不放過。”  落目一看,這本辣眼睛得很,他隨手一翻,便是什麽龍神與岑羽君共赴生息河,在紅霧中卿卿我我。  若白心道鳳族民風開放,寫了鳳族,這內容都比在不拒山時候開放許多。  又邊翻邊心道:不是他看不起。就那龍,休眠那許多年,懂什麽?  能這麽短短時日就破了他自己和岑羽的元陽,他若白二字日後便倒著寫!  忽然一頓,感受到龍的氣息,和附近滄沉的到來,不可思議地抬眼。  真破了!?  還帶了一隻他從前沒嗅到過味兒的奶龍。  又孵了一條?  旁邊的老板道:“何止同遊鳳族,聽聞岑羽君近來剛被封了上仙,香火在凡間都十分的旺了,凡人還給岑羽君取了好聽的命號,就叫‘龍惜君’。”  若白默默地坐著,手裏的書沒拿住,咚一下掉到了桌上。  龍惜……  這是連夫姓都冠上了。  若白默默地深深地吐了口氣。  這龍順遂成這樣,是要羞辱死他嗎。  若白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父神當年造他們的時候,把四神的情運,全偏心給那狗龍了吧?第48章   若白在‘和氣’尋到龍的時候, 滄沉他們一行人正站在‘替人完願榜’前,對著ha蟆老板喝茶。  老板一臉苦相,苦透苦透的, 說他真的不知道當時甲字包廂的那位客人為何會忽然競價那隻妝奩,人絕對不是他安排的,他事先也沒有從那位甲字房的客人那裏得到半點風聲,事出突然, 他當時也十分地意外。  三位喝著茶的“大爺”裏, 朔悅開了口。  他問老板:“這麽說, 那位甲字房的客人為何能抽中簽, 你也不清楚?”  這他當然清楚。  老千就是他安排的。  老板對著喝茶中的那位‘龍大爺’瑟瑟發抖,聞言不敢多嘴爭辯,暗自抖了會兒, 抬手在自己臉上拍了一小巴掌:“隻怪我當時鬼迷心竅。”  再拍:“都怪我。”  第三下:“該死的東西!”  岑羽和滄沉跟沒他們什麽事似的,繼續喝他們的茶, 朔悅看著老板,鼓勵的眼神:“來, 繼續。”繼續打。  老板那對眼珠子滴溜溜地看著麵前的三位爺, 心底是驚懼的,可打也沒真的打。  因為他心底門兒清, 朔悅小公子再氣,也是替龍神跑腿辦事兒的,龍神和他身邊這位小官人, 則更在意如今那妝奩的去處。  他是個什麽東西?龍神在此,誰還在乎他挨不挨巴掌啊。  老板於是裝模作樣地拍著臉, 隻等龍神和他身邊的小官人抬抬眼, 他好看著時機立刻表忠心。  若白到的時候, 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  他剛好今日有氣,氣還不小,見狀露麵道:“你舍不得你這張臉,本君就很舍得。  “事辦不好,巴掌也不會拍嗎?”  “你不會本君親自教你!”  若白兇神惡煞地現了身,老板看見他,嚇得哎呦一聲跪撲到了地上,撲的不左不右,正正好撲在朔悅腳邊。  換了之前,隻要見了若白,朔悅必然扭頭就走,此刻他原本也是要走的,腳尖都轉開了,被老板這麽一撲,擋住了路,走不開、心底又煩,倏地抬頭,瞪了若白一眼。  若白卻被這一眼瞪舒坦了,腳下止住,心底想:他終於看我了。  朔悅繃著臉錯開目光,把老板死死抱住的那條腿拔了出來。  旁邊喝著茶的岑羽終於抬眼,吃瓜的雷達嘀嘀嘀嘀,目光往朔悅和若白那邊看了過去。  他是真的想吃瓜,當即傳音問身邊的滄沉:“之前白虎神和他那位小天將轟轟烈烈的時候,你有在天界見過他們?”  滄沉從前是幹他屁事的態度,近來越活越有人氣。岑羽這麽問了,他還特意認真地迴憶了一番,道:“不曾。”  岑羽:這瓜這麽難吃到的嗎。  不過看這情形,朔悅確實迴避得緊,也真的不想理如今的白虎神。  這叫當事人都在,不合適,但凡隔遠一點,岑羽的瓜子都要摸出來了。  而眼下確實不是吃瓜的時候。  岑羽終於開了口,先讓老板起來,而後就跟才看到若白似的,笑著招唿了聲。  若白慣會做戲,也跟才看到岑羽他們似的,挑眉麵露驚訝:“呀,弟妹。”瞥了眼滄沉,說:“你們可算來了。”  又洋裝大家都是一家人的樣子,“先前在不拒山的時候便說了,弟妹的事便是我的事,弟妹母親的妝奩便是本君母親的妝奩,弟妹要尋什麽,我自當竭我所能。”  岑羽的餘光瞥朔悅:你這老虎快閉嘴吧,話這麽油,旁人聽了都覺得不喜,更何況是朔悅。  堂堂白虎神,知不知道什麽場合該說什麽話?  岑羽沒接若白的話茬,主動將話拐迴了妝奩上。  老板趕忙示意‘替人完願榜’如今的榜首:“那便是了。”  岑羽看著牆上那掛著的一隻隻木牌,心底覺得奇怪:那妝奩有什麽獨特的?不過是凡間再尋常不過的東西。  那甲子房的客人花高價拿到了妝奩,又反過來將妝奩作為替他辦事的酬勞,這可不像是常規流程,更像是知道些什麽,直接衝他們來的。  朔悅也早想到了,滄沉、若白自是心中明了。  連老板都道:“那日甲字房的客人拿到妝奩,我便覺得不對,有意試探過。”  “那位客人明知我在試探,竟也不曾介意。”  朔悅問:“那拍走妝奩的到底是誰?”  老板報出了那人的名號——  陰曹殿追擊榜上的頭幾號人物之一,鬼王崇舟。  一聽崇舟,若白挑了挑眉峰。  這位鬼王他還真知道。  無他,名號響亮。  “才做了千年的鬼,便成了鬼王。陰曹殿都奈他不了。”  “據說除了和其他鬼一樣無法離開深淵,在這裏,便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沒有他不敢動的人。是個十分了得的狠角色。”  岑羽同朔悅嘀咕道:“崇舟,這名字有點耳熟。”  朔悅點頭,是有點熟,好像在他殿裏的哪本籍冊上見過。  岑羽跟著想,那更怪了,一個鬼王,要個凡人的妝奩做什麽?  滄沉轉頭看了眼岑羽,接著看向老板:“凡人亡命後魂魄離體化作鬼,崇舟不是他的本名。”  本名?  老板立刻道:“本名的話,我倒還真知道。”  老板頓了頓:“岑鍾。”  “岑鍾!?”岑羽和朔悅異口同聲。  岑鍾,那是人籍冊上,岑羽生父的名字!  朔悅當即用他的殿主玉牒招來了岑羽在人籍殿的籍冊,打開一看,岑羽的生父,可不就叫岑鍾。  岑鍾的表字,可不就是崇舟。  原主那死去的爹?  岑羽愕然。  滄沉早已抬手,隔空接了榜首那隻木牌。  老板忙道:“接了木牌,可就要達成掛單之人的所托之事了。”  滄沉看著手裏的木牌:“他所願為何?”  木牌之上浮出了幾列小字,詭異狡詐的很,寫的竟然是:見麵細談。  岑羽:……  原主,你爹來了。  你爹看樣子不太簡單。  崇舟鬼王確實不簡單,傳聞,他在起初,隻是一隻十分尋常的鬼,用陰曹殿如今那位殿主的話:看著便謙和禮貌,人畜無害。  誰成想,這看起來“謙和禮貌,人畜無害”的岑鍾,在陰曹殿的奈何橋上站了兩百年都不肯離開後,忽然某一日,從橋上折返。  而需知,奈何橋從來隻進不出,沒有鬼可以找到上橋前那條路,若要折返,隻能跳下橋,從橋下的奈河走。  而奈河中匯聚了數萬萬年裏,所有想要折返跳河的鬼魂。  它們中皆是對凡塵還有執念之流,不肯輕易迴去六道輪迴中,被困在橋下河底,終日掙紮、沉淪、相互撕咬,河中因此造化了諸多兇戾,一年比一年兇險,跳下的鬼一年比一年難以從河中掙脫,掙脫不了,再成為河中兇戾的源泉。  然而岑鍾跳下去,一路所向披靡,硬是從河中央殺出一條血路,走到了岸上。  走上岸的那一刻,他便吸食了足夠的兇戾,成為了又一隻鬼王。  鬼王從陰曹殿逃出,來到無盡無妄深淵,深淵中的濁戾之氣又助他踏上鬼修之路,千年時間,他在淵底斬異獸、除異己、圈地盤,名頭越發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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