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隻是開玩笑。妖怪對一些事情的認知, 和人類完全不同，這個很正常。也許可能就是因為霍老二那家夥, 喝醉後鬧得太厲害, 顧先生不想和醉鬼計較, 所以應付地說一下, 或者本身就隻是開個玩笑而已。所以當時霍老二得到承諾心滿意足鬆開手後, 顧先生也很自然的收迴自己手了不是嗎？而且從頭到尾，也就隻有他混亂的不行，而顧先生卻是從始至終都這麽的沉穩淡定，好像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這樣循環想著，歐陽析終於冷靜了下來，磕磕巴巴地對著顧驚蟄說道：“顧先生，我現在已經清醒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你迴房間吧，麻煩您了。”顧驚蟄轉過頭看了看歐陽析，眉頭皺了起來：“你沒醉的話，應該記得我開了兩間房。”歐陽析：“……”努力從剛才混亂的腦子裏迴想場景，終於想起來確實是顧先生說的那樣，他們三個人隻有兩間房。瞧著歐陽析看著房間裏唯一一張大床傻眼的樣子，顧驚蟄眼裏帶了幾分笑意，伸手揉了揉歐陽析腦袋：“我是妖怪，可以不用睡覺的。”柔軟的頭發在指尖劃過，顧驚蟄有點明白為什麽歐陽析總是很喜歡抱著他小狐狸□□揉個不停。“在你學會修行之前，不要單獨行動。”顧驚蟄稍微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行為。“……那我怕是這輩子都不能獨立行走了。”歐陽析忍不住吐槽道。從袁鬆康教他修行之後，歐陽析也沒放鬆繼續學習。袁鬆康說這是因為現在靈氣稀薄，所以人類很難修行的緣故，歐陽析本來覺得達財村裏靈氣濃鬱，或許是他的修煉寶地。然而完全沒有差別，歐陽析依舊是一竅不通。顧驚蟄笑了笑：“可能因為你是妖怪轉世吧，所以在學習人類的修行方法反倒有些阻礙，等契機來了就能修行了。”“契機？契機也可能一直都不會來吧。”歐陽析感覺到了頭疼。“這個無所謂，我也可以一直跟著你。”顧驚蟄仿佛隨口說著。歐陽析：“……”歐陽析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他不明白為什麽顧先生要說得這麽曖.昧不明，好像是一根弦一樣，吊著他的心七上八下的。最終歐陽析還是不想忍耐，直接對著顧驚蟄問道：“顧先生你今晚說的這些話，有其他含義嗎？”顧驚蟄看著歐陽析，笑了笑：“你希望有其他含義那就是有。”沒有得到確切答案地歐陽析有些氣鬱地吐了口氣，在張嘴繼續問之前，顧驚蟄反倒是對著歐陽析問道：“你對妖怪怎麽看？”歐陽析呆了呆，想了一陣，有些疑惑地對著顧驚蟄問道：“沒什麽看法，人和妖也沒什麽差別吧，就是村裏的妖怪好像更……憨一些。”不過好像也就達財村裏的妖怪會這樣，在外麵他看到的妖怪，除了無根藤，不管是蘇酒還是當初遠遠看過據說是非管局的，感覺和普通人也沒什麽差別。“村子裏確實是更和平一些，但是就像是你種的東西有特別效果被傳出去，村子是開放的，不可能沒有消息出去。”顧驚蟄看著歐陽析，很冷靜地勸阻道，“我有很多敵人，他們沒辦法奈何我，但你就不一定了。”“可能以後你經常會碰到無根藤這樣的事，甚至於那時候要麵對的妖怪，會比無根藤兇殘很多。”能讓顧驚蟄出手去解決的妖怪，那必然是非管局那邊普通妖怪都沒辦法處理，並犯下大事的妖怪，和那個滿腦子馬尾鬆的無根藤必然不是一個檔次的。被迎麵潑了一通冷水的歐陽析：“……”“你這樣說的意思，是希望我拒絕嗎？”歐陽析略帶失望地說道，隨後又小聲地抱怨起來，“那你一開始別說就是了啊。”顧驚蟄垂眸，淡淡地說道：“一時衝動。”之前顧驚蟄是有和蘇酒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但確定自己想法是一迴事，付諸實際就又是一迴事。歐陽析哪怕前世是妖，現在已經是人了，人和妖之間的差距自然是不用說的。早年靈氣還沒衰退，妖怪並不算少的時候，人妖戀並不是什麽少數，顧驚蟄是知道人和妖之間需要麵對什麽的。對妖怪來說，最尖銳的問題就隻有人類的壽命，以及部分人類的朝三暮四。然而對人類來說，幾乎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不可避免會接觸到了另一半那邊的世界。毫無抵抗力的他們，有的時候不過無意識觸碰了一些東西，就會在不知不覺之中死去。更何況還有後代問題，各種話本故事裏會有人妖混血的孩子出世，然而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不管怎麽變換外形，妖怪本體是什麽就是什麽，生殖隔離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哪怕未來有了人造子宮，兩個男性之間也可以有孩子，他們也必然不可能會有結果。但是歐陽析並不清楚這些，他才剛懵懵懂懂了解到這個世界和他認知的不一樣，顧驚蟄原本是打算等再過幾年，歐陽析基本上懂了另外一個世界情況後，再表明自己的心意的。然而酒吧的時候，那酒味太美妙，那祝福太動人，他手裏是對方的溫度，透過血液感知到了兩個人猛然跳動的心。有誰能在這種時候還維持冷靜，保持克製。第46章 歐陽析看著顧驚蟄, 咂摸著那四個字，臉上浮起一片薄紅，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才好。兩人都站在原地好一陣子, 麵對麵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過了好幾分鍾，歐陽析才受不了這曖昧越發濃鬱的氣氛，磕磕巴巴地說道：“我先去洗個澡。”說這句話的時候歐陽析沒多想什麽，喝完酒一身酒氣還黏黏膩膩的，臨睡前洗個澡實在是太正常了。然而在出口之後, 立即意識到不對, 最後一個字出口的時候差點咬到自己舌頭。看著歐陽析窘迫的樣子，顧驚蟄微微偏開頭輕笑了聲, 掩耳盜鈴般做出完全沒有多想的樣子：“嗯, 去吧。”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 澡自然還是要洗的。想起顧先生就在外麵聽著聲音, 歐陽析就感覺到有些不自在，明明以前在村子裏的時候，自己要去洗澡，隨手把小狐狸放在浴室外麵的時候也不少, 歐陽析就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明明小狐狸就是顧先生啊！歐陽析一邊讓自己住腦，一邊用自己有生之年最快的速度洗完, 穿上浴衣要打開門出去前猶豫了好一陣, 才期期艾艾地踏出門。房間內的情況和歐陽析想的不一樣，他剛才有些擔心自己從浴室出來的時候, 顧先生盯著自己看, 那樣歐陽析覺得自己的臉都會燒死。然而實際上顧先生這會正坐在書桌前, 認真地撰寫東西, 並沒有看向浴室方向一眼。歐陽析有些鬆口氣, 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在顧先生這裏有點沒什麽魅力。也是，他無論身材還是樣貌，在人類世界裏能說不錯，在妖怪中就有點不起眼了。沒了之前曖.昧的氣氛，歐陽析整個人緩了過來，這個場景和過完每一天歐陽析給顧驚蟄送菜時候很想，歐陽析很自然地和過去候那樣湊了上去，向著顧驚蟄問道：“顧先生在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