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達爾是曾經的那個時代的一位守護者。


    他守護著通往眾神之地的橋梁,甚至他將自己的居所就定於橋梁的末端。


    隨著舊時代的結束,那曾經時代裏的大多事物也一起灰飛煙滅,通天塔和許多建築就此成為上古遺跡,而這些遺跡,很多也成為了諸神的神塚。


    而這裏,司現在的棋子們所來到的地方,就是海姆達爾長眠之地,也是通往已經滅卻的古老神國的入口。


    這個黃金的神殿,這個徘徊著無數的低語的神秘之地,這個散發著無上神的威壓的地方,就是神葬之地。


    但是……即使這過去的神國已經成為了廢墟,曾經賭上一切、發誓要拚盡全力要守護的一切都沒有了守護的意義,就連自己都已經死去,化為舊地的一縷亡魂,海姆達爾卻仍舊沒有離開,他依然要守護著已經失去的意義的守護之地。


    如同一個執念。


    一個執念而已,就把他牢牢地捆縛在這裏,不得離開,這無形的鎖鏈,甚至比司的水晶都要可怕。可與司不同的,他是甘於這種狀態,甘於被束縛,甘於困居於此,即使他還擁有能改變世界的能力,即使他動一動念頭,也許就可以傾覆外麵的這片天地。


    他現在就隻是單純想保留這樣一個過去的地方,似乎這樣……


    似乎這樣……他就還有存在的意義。


    可在今天……他卻遇到了幾千年來沒有遇到的危機,一個真正強大的入侵者闖了進來……那個外來意誌在他看來,就如同黑夜裏的燈火那樣明顯。也正是那個外來意誌,讓他緊張到無法形容的地步。


    我們都知道。他所以為的外來意誌,就是司。


    從海姆達爾這個角度來看,司真可謂是不折不扣的惡人,闖進他的居處,還威脅到他發誓要守護的地方。在他看來這司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強盜。是必須要抹殺的。


    可他也僅僅是這樣想,卻根本已經沒有能力做到了。


    在司和海姆達爾的拉鋸戰中,司逐漸取得了優勢。司看到了海姆達爾本身的狀態,他現在隻是一個被困於死地的亡魂,就和司被困在水晶裏一般。也正因為司現在也是處於類似的狀態,她也就很好理解敵人的狀態。


    這種狀態太好被看破了。如果這個神還真正地擁有著自由的話,司的前進也不可能這麽簡單。


    他甚至都不可能容許科西嘉那些凡人繼續前進,那些低語看似是給司造成了巨大的困難,可其實,那就隻是個笑話而已。


    隻要司的意誌不滅。司所保護的科西嘉等人的意誌就不會消亡,他們就會繼續地前進下去,哪怕再痛苦,他們也會前進下去,那些低語頂多是減緩他們的速度,拖延他們的腳步而已。


    毋寧說,被司這麽接近老巢,這個海姆達爾就已經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


    一般像司和海姆達爾的這種存在,都是憑借延伸出自己的思想觸手,由原地而擴散自己的影響。如果他們想要的話,他們甚至可以將自己的控製力延伸到整個世界中去,而這種做法的缺點自然就是對外來敵人的進攻無法去躲閃和躲藏。


    這種時候,誰被對方侵入到老巢,誰也就麵臨滅亡的絕境了。


    就好比現在。


    現在的司和海姆達爾的亡魂基本都是同一級別的存在,也許讓他們放到一起是個同歸於盡的結局或者是誰也奈何不了誰。但現在就是,司的意誌已經侵入到海姆達爾的領地中。


    這也與海姆達爾本身的無爭有關。


    海姆達爾活著的時候就是一個守護著而已。而他死了之後,全部的執念也隻是放在守護那已經成為廢墟的沒有意義的神國上麵。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擴張自己的意誌,或者說是對這個世界做什麽。


    這直接導致了現在這種被動的局麵。


    司侵入到這裏,而他,隻能徒勞地防禦著而已。


    但是沒用了……司的棋子們,科西嘉和他的部下們,他們雖然痛苦萬分,但隻要他們的意誌尚存,他們就能一步一步地朝神葬之地前進,而海姆達爾逃不了,躲不開,隻能無比怨恨和不甘地等待著自己毀滅的命運。


    當科西嘉和他的部下們突破了神明留下來的壁壘,這一切,就已經沒有懸念了。


    “到底隻是一個亡魂而已,不過是上個時代殘留的東西而已,你早該消失掉了。”司這般下了無情的宣言,看著那黃金的國度裏,一副毀滅的場景。


    科西嘉和他的部下們已經到達了海姆達爾的神棺前,司在他們身體裏灌注的靈魂能量發揮了作用,她殘酷地笑著,在下一刻,這些能量就洶湧地爆發出來。


    “不不不不不!!!!!你這個賤人!!你會後悔的!!!”


    “嗬嗬……我從來就不會後悔的。”司自信而又輕蔑地這般宣言,在她,就仿佛碾碎了一個爬蟲那麽簡單。


    簡直可以說,現在的司……已經失去了什麽敬畏。


    她甚至沒有體會到,現在的自己,正變得曾經那個靈癮的時候還要可怕。


    一個徹底的自我正在覺醒。一個全新的,從未有過的司,正在走向新生。


    ……


    ……


    消滅了海姆達爾之後,司的精神達到了空前的滿足的狀態。那些無主的神力在逸散的過程中,全部都被司所吸收了……司的身外化身不斷地壯大,壯大……


    她感受到涓涓細流已經變成大江大河,正洶湧澎湃地湧入體內,她感受到自己的身外化身正變得越來越完整……


    終於……這久違的大魔女的姿態迴來了,她的身外化身終於晉升為大魔女了。這一刻,再度重複著那赫卡忒島上時候的光景,天地之間的魔力都匯聚到一塊兒,化為漫天的蝴蝶和光凝聚到一起,形成了新的軀體。


    這軀體完美無瑕,讓人心情充滿了愉悅,她滿足地笑著。


    真可以說,這樣的時候,即使再來一百遍也不會膩的。


    ……


    終於迎來這一刻了!


    她甚至隱隱感覺到,如果這些魔力進一步地提升,自己甚至能夠通過身外化身打破水晶的束縛……到那時,她就自由了!


    雖然還沒有找到什麽技術,但她認為自己已經得到足夠多的收獲了!這一趟來的,已經是非常的值了。


    還有……海姆達爾死後,那上個時代的神國也被開放了出來。盡管那已經是淪為廢墟的地方了,但誰能說那裏就沒有留下些什麽呢?


    會不會還有像海姆達爾這樣的“禮物”等著自己?


    (把那些神明當成是“補品”和“禮物”的,也許司不是頭一個,但……)


    在剛剛的短暫的交鋒中,科西嘉和他的部下已經全部在魔力和神力的碰撞中被碾成了碎片,沒法用了。現在,司就幹脆用自己的身外化身前進了。


    無所謂,現在也已經不需要他們了,神國的大門已經打開了,命運線也被司利用到極致了。


    科西嘉他們能夠給司帶來這麽大的收獲,帶司來到這海姆達爾所守護的地方,已經是實現他們的價值了,所以對於損失這些棋子,司並沒有感到有什麽遺憾。


    而且……科西嘉他們已經宣布效忠於司,就代表他們的靈魂也是屬於司的,隻要司想要,她還隨時都能創造出科西嘉和他的部下的靈質的存在,也就是鬼兵。到那時,他們還會為司以另一種形式來實現他們的價值。


    嗬嗬……司輕聲笑著,她自然不會浪費掉一點利用的價值。


    就這樣,司的身外化身,這大魔女形態的她,誌得意滿地走向了神國的深處。


    就此,她已經全無畏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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