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伏擊戰的同一天,新月組織的聯軍已經在新北集結完畢了。這也是在計劃中準備在後麵進行徐徐推進的人馬,負責在狂神將西部王國搞的一片大亂之後,收拾掉整個西部王國。


    蠻族人都在為馬上要闖進西部王國腹地而感到興奮不已,這是幾百年幾千年沒有做到的事情了,這先祖的榮光就要在今天在我們身上恢複了嗎!可與族人不同的,蠻王站在城頭上看著下麵那一片烏央烏央的,卻是麵無表情的。


    “首領大人!各國的援軍已經集結完畢了,是否現在可以出發了?”紮伊古,如今的蠻族第一勇士,也是目前蠻王最信任的人,一路爬到城牆上頭,徑直來到了老蠻王的麵前,向他請示著。


    而此刻,站在新月都高大的城牆上頭,老蠻王阿路什卻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


    “不,”隻聽得這老者緩聲說道,“再等等,再等等。”


    老蠻王就這麽站在這城牆上,望著遠方,盡管視線所及隻是北方這片荒涼而又空曠的大地,但他的目光卻似乎能穿越到遙遠的遠方一樣,“再等等,不要急。”


    紮伊古的表情似是在不解,似是在困惑,卻沒有再發問,他也學著自己的首領大人看了一眼城牆外麵,可那外麵有什麽好看的呢?簡直是一望無際的荒涼,比曾經的那片草原都要寂寞的土地,這裏,有什麽好看的呢?


    他默默退下去了,帶著老蠻王的指示。


    “大家全體待命!”不一會,老蠻王就能在城牆上麵聽到紮伊古的這聲吼聲了,蠻王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他自然知道那小夥子心裏是有些怨氣的,蠻族數百年沒入關了,好不容易有這次機會,可以說紮伊古和族裏的青壯派們都等的十分急了,但老蠻王也知道,紮伊古對自己的忠心是沒人能比的了的。


    哼,可不像族中的某些人,表麵上還對自己恭順,而實際上,已經是狂神的狗了,把北人的血性丟了個幹幹淨淨!一想到某些敗類,蠻王的心裏就一陣的憋悶。


    要忍啊……


    紮伊古……還有忠於我的孩子們……


    不止他們,還有我自己。


    還要忍。


    “會有變數的,會的,隻要耐心等待。”


    ……


    自狂神率領的冒險者小隊離開新月都之後,老蠻王就一直站在這城頭上,已經幾天幾夜沒下去了,一直在這上麵眺望著遠方,似乎在看著什麽,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族人們不知道,也不明白老族長在做什麽。


    但蠻王沒有對他們解釋,隻是一直守在城頭上,不眠,不吃,不喝,有時是站著,有時像是坐在看不見的椅子上,以著那樣一種姿勢休息著,而他的手也一直握著斧子,全身的武裝更是一時也沒有卸下。


    在這狂神已經離開的時候,蠻王對於全族的絕對統率力似乎又迴來了,沒有人對蠻王的任何決定提出質疑,也沒有人對蠻王現在的作為表現異議。


    大家都恭順地聽著蠻王的指示和命令,像從前一樣,像從前一樣作為羊群受著老族長這位牧羊人的管轄。


    ……


    ……


    此時此刻,狂神等人被困的山穀裏,神法所準備的咒語的最後一個音節已經完成了。


    神法是狂神麾下最強的法術掌握者,所擁有的能力也是破壞規模級別最大的,堪稱是十人中的人形移動軍火庫,麵對控製了整個山穀的數千弓弩手,這個既瘦弱而又強大的男人滿懷恨意地準備了一個冗長的咒語,不屑地看著屏障外麵的螻蟻,哼,盡管跳吧,嘚瑟吧,你們這群垃圾!垃圾!垃圾!看本大爺馬上就讓你們全部都死無葬身之地!


    “末日審判!”


    ……


    已經是百裏之外了,空氣的震動都波及了過來,早已經借助靈怪而逃的遠遠的司迴頭一看,就看見到驚天動地的爆炸,即使是現在的司,都感覺到一陣心悸。


    看著那升起的蘑菇雲,感受著空氣中的窒息和灼熱,司在完美狀態下第一次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那遠處,直到很久以後才察覺到自己的心髒仍然在狂跳。


    這……


    就是冒險者真正的力量嗎……


    果然……很可怕啊……


    ……


    ……


    “螻蟻!!螻蟻!!!”仍然還沒有解除全體屏障的神法麵對著外麵的一片焦土,歇斯底裏地吼著,此時此刻,山峰都已經夷為平地,河流湖泊也都蒸發,連不遠處的森林都化為烏有,目光所及,盡是一片焦黑的大地,可就是這樣,神法還有其他人都感覺無法發泄心中的憤怒。


    “夠不夠!夠不夠!你們滿不滿意!”其他人也在吼,“不是不是來陰我們嗎?陰啊!陰啊!陰你爹啊!臭!你!媽的崽子!!陰你爹啊!!!”


    自命神明的他們,何曾受到過凡人這樣的挑戰!!


    什麽時候經受過如此的恥辱!!


    “馬!蛋!!凡人!螻蟻!你們要付出代價!”狂神依舊在吼,像瘋子一樣對著這真正的一片“平地”,對著這空氣,朝著那片虛無喊著,喊個不停。


    ……


    ……


    直到迴到聖女殿的時候,在進行第二次的占卜的時候,司都感覺自己的手在抖。說句實話,她是真的有被神法那最後一招給嚇到了,那簡直就是核彈啊,原諒司見識淺,沒見過真正的核彈,但那有生以來見到的最大一次的爆炸,在她心頭,已經就超越了傳說中的核彈了,那一刻,整個山穀都夷為平地,幾百裏外都能聽到那轟隆隆的聲音和震天的爆炸,都能看到那耀眼的光亮,如同一顆太陽在無數雲層中若隱若現……


    甚至連現在占卜的過程中,手都在打抖,心都在打顫……


    司趕緊閉上眼睛……


    吸氣……


    唿氣……


    吸氣……


    唿氣……


    唿……


    似乎好了點……


    再次睜開眼睛,似乎又恢複了那個完美狀態。


    “沒有事的,他們根本就不是神明,他們也會死的,沒有事,沒有事,”穩住心緒的司伸出自己的細長的手指,輕輕撚住了放在桌子上的牌堆裏的一張牌。


    司的占卜之術比一般的占卜術要強,但弱於預言係的禁術,其作用是求問得知,你必須十分清晰明了地問出你自己的問題,要求是語言描述清晰,問題要具體而不能抽象,比如說你可以問某某城市裏有多少人,你可以問


    某人的所在之處,你可以問王宮裏最受寵的那位妃子昨晚被那啥了幾次……咳咳……自重……總之就是你的問題越具體越清晰,也就越容易得到一個清晰明了的答案,而過於模糊的問題換來的答案也會很模糊,而有些問題連問都不要問,比如說……


    我的未來是什麽?


    家族的未來是什麽?


    這個國家的國運是什麽?


    這場戰爭會勝利嗎?


    一旦你問了這樣的問題,那麽恭喜你,你已經使用了禁術了,一旦你使用了禁術,遠的例子是沙漠裏的瘋王,近的例子是洛寧家的慘劇正等著你呢。


    問了這種問題,你的占卜術直接就性質變了,變成了預言,無論你是否會得到答案,你都必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甚至多半要比死還要可怕。


    而司的占卜術要是想要占卜運動中的目標就更加難了,一般的,你隻能占卜靜態的,一個階段的事情,比如說你占卜某個城市人口數量,你隻能知道你占卜結果的出來的那一刻,那個時間點的那個城市人口數量,比如說你占卜一個人今天吃了多少飯,這也是已經發生過的,不能再加以改變的靜態事件,但你要是要占卜運動中的目標就有難度了……


    比如說……狂神他們會在哪裏落腳……


    但司偏偏就知道了狂神的位置,還知道接下來狂神的動向,是的,現在狂神和他的部下們,就像是雷達圖上的小紅點一樣,在司的腦海裏那麽清晰明了……


    這是占卜之術在占卜運動中目標的一個條件……即為,你需要有一個被你控製的人為你提供坐標。也就是說,你想要知道一個不為靜止的目標(不是城市,不是樹,不是一直停留在原地的目標),一個在運動中的目標(如一批行軍中的軍隊,一個在路程中的人)的坐標,你就需要在目標旁有一個能給你提供信息的人或事物。


    再簡單來說,司想要知道不斷行進的狂神等人下一步要到哪裏,必要的條件就是,狂神身邊有司安排的人。有那樣一個人替司在狂神身上做了標記。所謂的巫術說穿了,會讓你產生“不過如此”的感覺。


    司冷笑著,“你會為你的大意和輕慢付出代價的,狂神。”


    從那一刻起,你已經落入我的陷阱中了。就從你那麽輕易的隻派一個人來追我開始,你已經輸定了。


    怕什麽……


    一切都可以被我掌握住的……


    嗬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最完美的,我才是最完美的……


    我一定會活到最後的!!!


    司雙眼赤紅,看著外麵,“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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