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到了路口,他把車速減下,為難地問:“總裁,去哪?”


    “蘇苑。”


    “迴家!”


    “那就迴家吧,我們都迴家。”蘇慕城笑著妥協。他不想做任何違背她意願的事情,一切以她開心為前提。


    司機終於鬆了口氣,將車轉彎,開往薰衣草村。


    “迴家了迴家了!”白雅雲下了車,就像個孩子般歡唿著進屋。


    她身後的陳助理大包小包地提著東西,幸福得花兒似的,毫無怨言。


    蘇慕城提了一個旅行箱,一手輕輕攬著她,兩人相視一眼,他微笑,她閃開目光。


    “我一會去看她,我會和她傾心相談,相信她能理解,也能看開。”他說。


    她沒說話,默默和他進屋。


    “慕城,你送槿槿上樓休息,我們搞衛生做晚飯。”白雅雲說著,一邊已麻利地開始收拾家裏。


    “今晚我來下廚!”陳助理樂顛顛地往廚房去了。


    蘇慕城攬著白槿站在樓梯口,露出溫和笑容,這樣溫馨又煙火的平常生活,他真的特別喜歡,這是他人生的一種缺失。


    和她,和他們,成為一家人,永遠這麽溫馨快樂,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是他此刻唯一的願望。


    當然,有兩個小baby在屋子裏跑來跑去搗亂,那就更完美了。


    白槿站在他身邊,看著他出神的微笑,已猜到他的心意,因為她此刻也是一般想法。


    不由自主,兩人的手十指相扣,緊緊握住,無需多說一句話,心已融化在一起。


    “我……”她想到現實,想把手抽迴。


    他卻沒有放手,緊緊牽著她的手,牽著她上樓。


    安頓她躺下,他沒有太進一步和她親昵,隻是坐在床沿,拉著她的手,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柔聲說:“我出去了,盡快迴來。”


    “多陪陪她吧。”她看著他說。


    他看著她,沉默一會,笑了笑說:“還好我們心意相通,不然就得吃醋生氣互相折磨了。”


    白槿笑笑,確實,因為心意相通,她心很寧靜。


    “我走了。”他站起,轉身出去。


    ……


    安琪已出院,迴到她從前的公寓樓。


    蘇慕城到了樓下後,抬眼看著她窗戶。那個房間他從前充滿向往,她卻從不允許他踏足過,也許正因為如此,讓他曾經倍感神秘,對那個房間又充滿好奇。


    他展開一絲笑顏,因為他想起,他曾經甚至想過,利用他的特殊技能,悄悄潛入那個房間,一探究竟。


    但終究還是沒有付諸行動,最後進去房間,還是她失蹤之後了,他打開門,裏麵很普通,女孩子的香閨,毫無異常,隻是人去樓空。


    下車,他快步朝樓裏走去。


    從電梯出來,到了她的門外,他剛要抬手敲門,門卻開了。


    她站在門口,擋著門深深看著他。


    “安琪,”他微笑,“我可以進去嗎?”


    他以為她又要將他拒之門外,但現在已經沒有了從前的鬱悶,有些感覺,過去了就過去了,就算想找迴都無處可尋。


    安琪卻什麽都沒說,猛地撲入他的懷抱,緊緊抱住他。


    蘇慕城麵對安琪突然的擁抱,愣了一下,他握著她手臂,柔聲說:“安琪,我們進去說話,好不好?”


    “慕城!”安琪在他懷裏,已是滿臉淚水,她放開他,讓開一些,讓他進屋。


    門關上,安琪赤著腳,和他走到廳中,和他一起在沙發坐下。


    他抬眼,看她一會,從茶幾的紙盒裏扯了紙巾,遞到她麵前。


    她拿著紙巾擦拭,眼淚卻越擦越多。


    “嗚嗚……”她抱頭哭起來,肩膀因為隱忍著抽泣,一下一下聳動。


    氣氛因為她的哭泣變得壓抑,蘇慕城不得不輕歎一聲,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慕城,我撐不下去了……撐不下去了……第一次知道病情,雖然也絕望過,但我終於還是堅強了一迴,但病情轉土重來,我真的撐不住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抓著他的肩膀,斷斷續續說著,“我知道你心裏已經沒有了我,我知道你愛上了她,我想安靜地躲遠,我想祝福你們……可是我做不到……慕城,我做不到……”


    “先別說這些,好嗎?”他輕拍著她的後背,溫言說,“我們先治病,其餘什麽都不想,好不好?”


    “我不……我不能沒有你……”安琪卻執拗地在他懷裏搖頭,“如果沒有你,就讓我安靜地走算了,我已沒有一個人承受這病痛的勇氣……”


    他摟著她,曾經那般高傲的女子,如今哭得如此無助絕望,讓他原本準備的拒絕,有些難以出口。但該說的還是得說,他可以給她最多的關懷,卻不想給她無望的幻想。


    “慕城,你看著我,”安琪抬眼,哭著說,“你看著我,你說過,要在雨中為我撐傘,是不是?如今我的世界風雨飄搖,你卻要看著我在雨中淒涼前行嗎?”


    蘇慕城看著她,沉吟不語。如果她從不曾離開,他又如何會違背諾言?誰對誰錯已難以定論,也沒有定論的意義,心就這麽毫無預兆的走遠了,誰也無可奈何。


    “慕城,我們隻是分開太久,我相信你是愛我的,也相信我們還是可以重新找迴感覺。”安琪充滿希冀地看著他。


    “安琪,不是我狠心,我隻是不想態度模糊,”他狠下心,輕輕將她從懷裏推出,“我們……是迴不去了……”


    “慕城!不……”安琪顫抖著唇,大哭著搖頭。


    蘇慕城看著哭成淚人的她,沉默一會,柔聲說:“安琪,你別哭了,我們麵對現實好嗎?我們先聊聊你的治療計劃,我為你找了這方麵的權威專家,為你製定了最好的治療方案,改天我帶你和他先見個麵。”


    安琪愣了一下,她想不到蘇慕城還會給她去另找醫生,那不是要露陷!


    因為著急,她忘了哭泣,忙搖頭說:“不用,我這些年都是逸之安排的張醫生治療,他對我病情最清楚,換了醫生反而不好吧。”


    蘇慕城沒注意她的緊張,沉吟一會說:“這樣的話……那我改天讓我的朋友和張醫生見個麵,共議一下治療方案吧,我聽了他的保守治療方案,很不錯的,也許能夠最好的控製你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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