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妮姐的電話直接掛斷了,白槿把手機還給趙導演。


    趙導演偏著頭看著她,等著她說話。


    白槿低著頭,輕聲說:“我可能是要辜負甄妮姐和顧前輩,還有趙導演了。”


    顧逸之深深看著她,伸手牽著她的手走到一邊,沉聲問:“白槿,我知道你今天為什麽不在狀態,是不是因為那個阿城的失蹤?”


    白槿默然不語,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我說過,要演好角色,就必須跳出自己的世界,去投入劇本的世界。”顧逸之嚴肅地說。


    “我現在沒法做到,我真的沒法做到。”白槿使勁搖頭。


    “你要認輸嗎?”顧逸之皺眉。他反手從助理的手裏拿了粉餅,幫白槿細心補妝,遮掩她臉上那道被荊棘劃破的傷痕。


    白槿低著頭默然不語了,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無論誰說勉勵的話,還是激將的話,都對她無動於衷,好像他們說什麽,都觸不到她的內心。


    “我真是看錯了你嗎?你和當年的安琪,真是差太遠了。”顧逸之停住給她撲粉的手,一臉失望,語氣也有些重了。


    聽他說到自己的偶像,白槿抬起頭來。


    “記得當年,她也是如此的,但是她卻沒有選擇放棄,她選擇的是征服自己。”顧逸之說到安琪,唇角有了一絲笑意,眼眸也無限溫柔,還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似乎是疼惜。


    白槿捕捉到他的眸色,有些驚異,雖然顧逸之一直在貌似追她,對她照顧也無微不至,但她這兩天根本未曾見過他有如此發乎內心的眼神。


    她不覺笑了笑,莫名感到輕鬆了,因為她還一直在想著要怎麽措辭,去拒絕顧影帝的追求,看樣子沒必要了,他根本不是真心!


    至於他為什麽要這樣,她不懂,也沒有心情去懂,她從來不喜歡考慮太複雜的問題。


    “你還笑!你還能笑!”顧逸之完全是“怒其不爭”的樣子低吼了。


    白槿笑意更濃,原來影帝的演技也好沒有爐火純青嘛,竟然被她看出了破綻。


    顧逸之握住白槿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小槿!我且不去幹涉你的感情世界,但是你這樣情緒嚴重受著某個人的影響來拍戲,始終是不好的,就算你現在陷入熱戀中,你能把你在熱戀中的喜悅與患得患失都表達到戲裏去,把藝術的光芒發揮帶極致,但是某天你失戀了呢?萬一有那一天,你的藝術生命就要隨著你的愛情一起黯然凋零嗎?”


    顧影帝說得很對,白槿微笑,卻沒有認同,她突然任性地想,她就是要為愛而生,當心中有愛的時候,將藝術的光芒煥發到極致,沒愛了,凋零就凋零吧,與其庸碌眾多,不如經典一部。


    她發現,心中若有愛,眼神就是如顧影帝剛才那一刹那,心中若無愛,眼神千般做作,終究不能入心不能動人,如顧影帝這兩天待她。


    而曾經的蘇諾,也不曾對她有過如此深情一瞥,所以蘇諾才能把前程看得比她和愛情更重要吧,背棄原來早就理所當然,隻是她從前不懂。


    再去體會阿城的目光,她更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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