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個服務員大概是多少,他一下子就能擰斷人的脖子,估計是我們的幾十倍。我生活的好好的,為什麽偏偏要走進這個樓裏?我們就這兩點三點的基礎數據,怎麽活下去?”又有人哀嚎一般地說。    燕危一頓,毫無痕跡地將方才要脫口而出的“二十六”咽下了喉嚨。    “不進來才是一定會死吧……”他說著,十分規整地將餐巾鋪好,又從風衣口袋裏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的紙巾,仔細認真地將刀叉擦了兩遍。    眼看著他就這樣慢條斯理地切下麵前的牛排塞進口中,高明猛地站了起來,詫異地脫口而出:“你這就吃了?”    燕危口裏還塞著牛排,兩個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嗯?”    “這可是副本裏麵的食物,準備這個食物的服務員甚至不是一個活人!誰知道這些吃的有沒有問題?”    其餘玩家也紛紛表達了同樣的質疑。    隻有燕危身側的晏明光也拿起了刀叉,斬釘截鐵地說:“不會有問題。”    可他偏偏惜字如金,這話說完,也沒解釋什麽,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燕危將嘴裏的牛排咽了下去,說:“不能吃嗎?畫展持續九天,我沒辦法九天不吃不喝。所以就吃了……”    高明一愣:“九天?”    “對啊,九天。”    高明眼睛一亮,一拍大腿,“你吃吧!我明白了,我剛才想漏了——九天不吃不喝,沒有人能活下去。”    “畫展持續九天,這說明這個副本最多應該是九天的時間,它不會讓玩家九天不吃不喝——那樣玩家就活活餓死了。副本真要讓我們死,方式有很多,沒必要拐彎抹角。所以食物沒問題,甚至可能是我們接下來幾天——如果能活著——的食物保障。”    高明恍然大悟,仔仔細細和眾人解釋了原因。    玩家們紛紛對高明道謝,陸續拿起了餐具吃了起來。    燕危重新拿起刀叉,也沒再理會其他人的反應,動作極其標準地切起了牛排。    他風衣的袖口稍稍卷起,骨節分明的雙手有力地握著刀叉,切割的動作有條不紊。在這樣一個詭異的地方,燕危居然吃出了矜貴優雅的感覺。    有人咽了咽口水,也動起了刀叉。    到了最後,隻有之前那個差點摸到油畫的長裙女人和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還沒有吃。    中年男人嗤之以鼻:“這個小年輕一坐下來就不怕死地開始吃,還有這個戴眼鏡的瞎分析了幾句,一個不是人的東西準備的食物你們就敢碰了?恐怖電影裏麵不都是那麽演的嗎,食物其實是什麽別的東西,可能是死人的肉。還有這個麵,說不定是死人的頭發呢?反正我是不吃,老婆,你千萬別吃!”    長裙女人正打算拿起刀叉,聞言,她趕忙鬆了手。她猶疑道:“可是,那個服務員剛才……不是讓我們吃嗎?”    “他現在又不在,你隨便動一動盤子裏的東西,吃沒吃他怎麽知道?他一個小年輕,心大就敢吃,你們居然敢跟著?也就是長得好看一點,你們連判斷力都沒了。”    “小年輕”自然指的是燕危。    中年男人自然不敢提一看就不好惹的晏明光,也不敢直接下了頗有領頭風範的高明的麵子,挑了燕危這個“軟柿子”來說。    他甚至往後靠了靠,離麵前的食物更遠了一些:“你們聽他的吃了,說不定服務員迴來之後,桌上的東西就變成了屍體、頭發、血……反正我是不吃。”    他說的太過具體,其餘幾個玩家也沒由得跟著聯想了起來,還有一個甚至差點反胃吐了出來。    方才還看燕危容易親近的幾個玩家再也不和他搭話,就連高明自己,也有些躊躇了起來。191、黑海鎮棺(30) ...  您的正文內容已出走, 如需找迴,請在晉江文學城訂閱本文更多章節  同一時刻,樓的提示聲在燕危的腦海中響起。    [恭喜玩家再次破解死亡觸發, 解開畫室密碼。獲得獎勵:感知力1點。]    燕危感受到自己對周圍環境的感知能力似乎增強了一些。    他眨了眨眼, 說:“從推理的邏輯上來講, 人們總是會把自己找出來的線索堆在一起,湊出一個感動自己的邏輯。而一提到線索, 人類的思維定勢也是迴頭思考之前的一切。一旦之前的線索能推測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大部分人就會沉浸在成就感當中,心理下意識地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對的,從而說服自己,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你覺得我也會這樣, 但其實……線索我確實接觸過的,可我並不是在之前接觸的,而是在剛剛。”    門把手上掛著的密碼鎖已經被打開,虛虛地搭在上麵, 三個滾輪從始至終沒有被碰過,安靜地停留在“000”的序列上。    燕危輕巧地摘下密碼鎖, 隨意地丟在地上,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地打開了畫室的門。    “之前的線索是為了給我的思維定勢造成影響, 誤導我往根本不可能的方向想。密碼不是703, 也不是150, 而是初始就出現在我眼前的000。”    線索從一開始就通過畫家的口直接告訴他了。    ——“隻要你滾動密碼,輸入的密碼是錯誤的, 我就沒有限製了……”    文字遊戲罷了。隻要他滾動密碼,輸入的密碼就是錯誤的——換言之,隻有不滾動密碼, 他才有可能正確。不滾動的初始密碼000就是正確答案!    走廊外,全天都微微亮著的暖黃色廊燈照在他的臉上,他一半側臉置於畫室昏暗的燈光下,一半側臉映著暖黃色的光,光暗交織在一起,襯的他溫潤卻颯然。    可那雙倒映著麵前詭異恐怖的畫麵的眼睛卻燦燦如華,仿佛藏著萬千星河一般。他前一天在其他玩家的麵前還慌張而膽小,這一刻獨自麵對著畫家,他卻神色自若。    燕危抬手,對著站在畫室中央的畫家勾了勾手指:“哥們,不是說要來殺我嗎?”    畫家那雙眼睛明明已經被挖空了,他卻好像看到了燕危的手勢,發出“嗬嗬”的磨牙聲,沙啞的嗓音裹著血意:“你——你!!!”    燕危聳肩,收手抄兜,踏出畫室道:“再見。”    畫室裏,畫家憤怒而陰沉的聲音一點一點飄蕩進燕危的耳中:“今天你不把眼睛給我,明天你也是要死的……明天你也是要死的……”    伴隨著這個聲音,燕危似乎隱約間還聽到了什麽腳步聲。這個腳步聲很輕,不是人能夠走出來的,聲音的來源也不像是來自於畫室,反倒更像是來自這狹長的走廊。    他耳朵微動,凝神靜聽……    “哢噠——”    “哢噠——”    細碎的聲音仿佛夾帶了溫度,聽得人脊背發寒。    燕危加快了腳步。雖然他此刻還有約莫一個小時的不死狀態,並且畫家看上去今晚不會再對他出手,但他還是小心為妙,過了午夜十二點,他可就沒辦法隨意氣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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