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和當初大家看到被鬼怪追著跑喊救命的青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將李清推入陷阱,而李清最終果然如燕危所願地選了“最後一個選擇”。 而在最後,越文星臨死前不甘心地打開了投影,把一切事情地來龍去脈都告知了副本內外的所有玩家。隨後,在投影中,越文星被鬼怪活生生的撕碎,投影畫麵徹底轉為灰色,投影前一陣嘩然。 燕危沒有任何折損地利用了月芒一整天,將月芒所有有用的信息都拿到了手上,最終連正麵衝突都沒有,直接讓李清親手坑害了越文星和另外三個月芒玩家。 即便副本裏的明天還沒有到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顆不信任的種子在月芒還活著的玩家心中生根發芽,是絕對不可能拔掉了。而這個畫麵甚至讓副本外的月芒玩家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們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所在的組織有著什麽樣的種子玩家。 兵不血刃。 越文星死後,喧鬧的投影前再度恢複裏平靜。林情仍然神色自若地坐在那裏,好像根本沒有對這個副本裏目前發生的事情感興趣一樣。 趙景臣則是直接轉身,把身後一個玩家揪了出來,毫不留情地將人踹倒在地,怒道:“這就是你們選的人!?” 寧翼仍然冷著一張臉站在一旁,月芒其餘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趙景臣咬牙:“李清出不來了,我們還留在這丟人現眼幹什麽?走。” 月芒的玩家趕忙跟著趙景臣離開了。 又是一陣沉默。 片刻,一個疑惑的問句打破了現場的氣氛。 “晏明光,燕危……會不會從一開始,yan就不是晏明光,而是——燕危?” 第61章 死亡校舍(13) 這人的話一出, 投影前更為安靜了一瞬,隨後爆發出了更大的討論聲。 樓內世界,不乏有人因為各種原因藏拙或者隱在暗處的, 但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風聲, 玩家們最多也就是不知道他們的真實實力, 不至於一點都不知道。反而是像燕危這樣,一開始就廢物得明明白白,身邊還有個潛力玩家的,一般都是依靠別人才能在樓內世界存活。 晏明光是yan這件事, 更是所有人都已經下意識默認了的——畢竟是晏明光自己認下的。 可是此刻, 燕危猝不及防地和李清當場撕破臉, 所有人都看了個一五一十。 從yan可能是燕危這個角度來看, 似乎一切都變得……更加合理了。 “我想起來了!!晏明光和燕危上一個副本我也看了, 那個副本是難得一見的搶答模式, 當時有兩分的搶答分到現在都不知道花落誰家。”有一個玩家神情愈發明悟, 語氣激動,“那兩分最大可能的人其實是燕危, 因為他當初在和蔣修在神廟門口說話,隻是戴了個耳機,說是通過耳機聽到了神婆說的話從而得到了搶答分——但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耳機究竟有沒有用。” “……你是說,當時那個耳機其實是假的, 他根本沒有拿到yan控分下分給所有人的三分, 而是憑借他自己早就拿到的三分和所有玩家平齊!??” “這麽一說……感覺更說得通了啊!晏明光和燕危的第一個副本, 燕危是最佳玩家,取了代號yan, 第二個副本, 燕危在背後操控一切, 表麵晏明光來執行,完成全副本控分,最後燕危和晏明光同時拿到最高分。安康古鎮副本的最佳玩家yan和晝,晝,不覺得更像晏明光的名字嗎?” “我之前就不知道為什麽燕危會是晝,但是先入為主晏明光是yan了。現在來看,明光如晝,晝……其實是晏明光是晝,燕危是yan!” 眾人紛紛恍然大悟! 明光如晝。 晝是晏明光,yan是燕危。 這個他們一直忽略的所謂廢物,其實才是他們一直想要招攬或者對付的對象。 人群中,破鐮來的幾個高層玩家中,一個名為鍾行的玩家先是和所有人一樣露出了驚詫和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迅速收斂了反應,對著身邊的其他破鐮玩家說:“不管是yan還是晝,都是足以參加競技副本的種子,他們現在還沒有組織。如果他們這次能出來,你們趕緊想個法子,用盡一切方法招攬到我們破鐮。” “可是您之前不是說,為了一個yan和月芒結仇不值得嗎?” 鍾行語氣篤定:“那是之前。現在……我覺得值得。” 與此同時,差不多的對話在不同的組織中產生。 除了玄鳥。 林情聽著這些內容,眸光輕動,深墨色的雙眸看不出情緒。 他隻是等著在場所有玩家沸騰了好一會,方才的轟動稍稍平息的時候才說:“各位,我給的時間快到了。” “你們該滾了。” - 晏明光緩緩睜開了眼。 此刻已是深夜,連月色都無法削弱宿舍內的黑暗,盡管他們玩家有著超乎普通人的感知力,晏明光也仍舊看不清燕危的五官。 青年此刻正靠在他身邊,比起睡著之前還往裏縮了縮,幾乎整個人都縮在了他的懷中。他一手輕輕地放在燕危的身上,近乎歡迎地讓對方靠著他,汲取他的體溫。 窗口,鈴鐺網前,一個穿著校服、麵色蒼白的短發女生無聲地站在那裏,全白的瞳孔對著晏明光的方向。 月色勾勒出這個東西的身型,窗外的涼風嗖嗖而過。 另一邊的下鋪上,林縝也醒了。他此刻正披著被子,趴在床上,看著這個髒東西,一手托腮,一手拿著筆,在麵前的白紙上畫著這個髒東西的模樣。 晏明光:“……” 他收迴目光,在這樣幽詭的情況下看著懷裏的燕危。 被子因為剛才他的微微轉身而拉開了一些,灌進了些許涼風。燕危興許是覺得有點冷了,又往晏明光的懷裏縮了縮。晏明光沒有躲,十分自然地將人護在了懷裏。 其實燕危隻要和他躺在一起,每次晚上總是會在睡著之後朝他靠過來。 先前的時候,晏明光就發現了這一點,但他沒有抗拒,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沒有抗拒。 直到今天。 燕危問過晏明光好幾次進樓之前的過去,但是他都沒有迴答——並不是不想,而是沒有答案。他的記憶裏,過去一片空白,隻有一些模糊的畫麵和那條燕子項鏈。有記憶的內容是從長廊酒店遇見燕危開始的。可是今天,副本內隨處存在的熟悉氣息和月輪碎片帶來的衝擊,瞬間掀起了他之前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