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眼鏡的銀發男人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燕危語氣略微有些偏輕、似是十分擔憂地說:“不跟上去好像會死……”    他抬腳要走,卻又縮了迴來。如此往複了幾下,燕危這才“猶豫”地跟了上去。    眼看燕危已經“麵露懼色”地跟上了服務員,有玩家被燕危一句“無心之言”提醒到了,顫顫地說:“我們是不是非去不可了……?”    “還是跟去吧……我、我還不想死……”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陸續響了起來。那具被扭斷頭的屍體就那樣躺在大廳的血泊中,屍首分離,無人問津。    服務員領著他們走進了通往餐廳的長走廊,說:“請客人們牢記路線,我隻帶大家走一次,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需要自己在酒店活動哦。去餐廳的路上大家可以參觀我們酒店的裝飾畫,你們一定會喜歡的。”    說完,服務員也再沒管玩家們的反應,遙遙地走在很前頭,還活著的八人一片安靜地在一定距離後麵跟著。    沒過多久,眾人發現服務員根本不會管他們在說什麽,這才互相自我介紹了一番,隨後緩緩交談了起來。    “走廊的牆上掛著好多油畫啊,連著一串都是,上百張了吧。”    “這些畫都好好看……”    “說是要找到‘階梯’,會不會是酒店的哪個樓層的階梯,或者畫裏的階梯?”    “可是畫的都是人,也沒有其他啊……都是女人的肖像畫?”    玩家中,一個穿著碎花長裙的女人在一副肖像畫前,“畫的好真啊,尤其是表情和眼睛,‘她’好像真的在笑著看我。”    說著,長裙女人下意識抬手,似乎想要碰一碰這個油畫。    燕危剛想抬手拽迴長裙女人這和找死差不多的手,另一道冷淡的聲音驟然響起:“不想死,就別亂碰。”    開口的人是晏明光——正是燕危留意過的銀發男人。    眾人自我介紹的時候,他仍然淡漠地走在一旁,隻是寡言少語地說了名字,再沒其他話。仿佛對這些暫時的“隊友”沒有任何興趣。    晏明光本就神情淡漠,語氣更是凜然冰涼得不近人情,長裙女人被這樣一喝,下意識便嚇得縮迴了手,半晌後才悻悻地說:“……什麽嘛,一幅畫又不會殺人。”    另外的玩家立刻勸阻道:“還是小心吧……剛才這個服務員也提到了畫展,說不定這裏的畫真的有問題。”    另一人接口道:“我們這個什麽一層副本,是不是和畫有關?”    “畫有沒有問題還不一定,但是這個服務員看上去……好像不太對勁啊?”燕危背對著身後的玩家們,嘴角勾了勾,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小心翼翼的語氣,“完全不像個人啊……”    其餘的人多少麵色一變。    而一個名為高明的年輕男人抬手,推了推他那古板的黑框眼鏡,接口道:“他確實不是。徒手擰斷一個人類的脖子需要三百公斤左右的力量。不僅如此,從這個服務員的身材和皮膚來看,他應該已經死了,隻是一個沒有血液隻有皮的屍體。”    這話一出,幾個玩家紛紛唿吸一滯。    燕危腳步一頓,迴身看了一眼頗為鎮定的高明:“你怎麽知道的?你不怕他……?”    高明無奈歎氣:“怕倒還好。我是法醫,不能動的死人見多了,能動的倒是頭一迴見。大家最好都離這個服務員遠一點,不然什麽時候死的都不一定了……”    燕危眨了眨眼。    他輕聲說說:“……誰說一定要離不是人的東西遠一點了?”    這話音量極低,晏明光卻似乎聽見了燕危的話,目光一動,看向燕危,冷淡的神情中浮現出迅速一閃而過的驚詫。    高明愣了愣:“你說什麽?”    燕危輕笑了一聲:“沒什麽。”    如果隻是躲避就能活下去,那這個所謂的副本根本沒有意義。    “樓”如果真的要殺他們,輕而易舉,用不著拐彎抹角。服務員既然存在,那必然不僅僅是為了殺他們而存在的。既然已經進入了這個副本,他要做的隻有兩件事。    一,活下去。    二,拚盡全力,找到樓所說的“階梯”,從這個副本裏出去。階梯是什麽暫未可知,但如果隻是被動地等待,要找到所謂的階梯,難如登天。    燕危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副本隻說了不能忤逆npc,根本沒說這個npc是不可交流的。    服務員目不斜視地走在前頭,已經甩開後麵不跟緊跟的玩家們一大截。他現在走上去,後麵的人注意不到他。    他抓緊時間,加快腳步,直接走到了服務員身旁。    服務員卻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一般,仍然麵帶微笑地朝著前走。    “哥們,”燕危吹了聲口哨,用著閑聊一般的語氣驟然開口道:“這些肖像畫……”    他的“好哥們”驟然刹住了腳步,轉過頭來陰測測地看著他,還沾滿鮮血的臉龐滿上狠戾,似乎下一秒就要伸手扭斷燕危的脖子。    燕危卻沒有退縮。    他向來擅長用最快的速度尋找出最合適自己處境的方式,此刻甚至還揚起了輕輕的微笑。    他也停下腳步,隨手指了指服務員身後的一張肖像畫,快速道:“很賞心悅目,”他頓了頓,還嫌不夠,又補充道,“和哥們你一樣賞心悅目。”    “……”服務員十分僵硬的臉龐似乎抽搐了一下。    隨後,服務員敬業地恢複了微笑,低啞的嗓音微微向上揚起道:“那是當然。我們老板的畫,擁有這世界上最難得的靈氣。”    燕危挑眉。    這些肖像畫全都是女人的肖像畫,雖然看上去筆觸不算登峰造極,甚至還有些稚嫩,但卻各個栩栩如生,神情逼真,顯然如服務員所說——充滿了靈氣。    “你老板?”燕危知道自己或許確實問到了有效信息,他放緩了語氣,循循善誘接著問道,“是這個酒店的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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