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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夜珊對自己兒子的評價,杜子衿再想一下第一次見到蕭夜離時的樣子,還真形容的十分貼切。


    杜子衿笑,清透的目光盈動著真誠,“四夫人倒是對蕭公子的秉性了解的十分透徹,當時確實生死存亡之際,蕭公子雖冷清,但絕不是冷酷無情之人,是以並不曾袖手旁觀。”


    夜珊心中大概有數,一直以來藏在兒子心中的女子,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已經成為太子妃的杜子衿,若不然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夠進駐一貫與任何女子都保持距離的兒子心中,真正是造化弄人。


    正是因為杜子衿敏感的身份,所以兒子才會將她藏得這麽深。


    麵對夜珊一瞬麵微妙的表情,杜子衿心頭劃過一絲異樣,她有種被窺破心思的錯覺。“蕭公子到底得的是什麽病?怎麽會突然就變得如此嚴重?可是據我觀察,作為父母,四夫人你們憂心有餘焦急不足,此事是否另有隱情?”


    夜珊沒想到這女子心思這麽通透敏感,居然僅憑著一點點不同尋常的線索就能猜的這麽準。


    “太子妃想多了……”夜珊不能因為杜子衿看出端倪就和盤托出,便打算搪塞過去,忽然一道幹脆爽朗的聲音打斷她接下來的話。


    “伯母,我找了你好久,蕭夜離醒了嗎?今日我可以去看他一眼嗎?”綠弗突然從前方跑過來,一直到走近了,發現夜珊旁邊站著的杜子衿,白淨的臉上頓時豎起敵意冷哼道,“怎麽是你?”


    杜子衿自綠弗一開口就看清是她,曾有兩次匆匆擦身而過,麵對麵看清楚真容還是第一迴。這便是蕭夜離從南疆帶迴來的姑娘,目光掠過自是帶了三分好奇,不想對方開口第一句話是這樣,便問道。“姑娘見過我?”


    綠弗麵色更冷,連帶她臂彎裏的白狼崽都警覺的豎起了發毛瞪著杜子衿。她怎麽會不認識,就是這個女人,是蕭夜離的底限,為了她,蕭夜離甚至動怒趕走自己。上上下下將杜子衿打量一番,語氣不善道,“哼,除了長得比一般人美一些,我實在看不出好在哪裏……”


    杜子衿的笑容轉冷,“我不記得何時得罪姑娘,何至於如此出口傷人?”


    火光電石之中,夜珊從側麵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但是眼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若是任由綠弗胡攪蠻纏,恐怕要釀成大禍。


    試想若是綠弗嘴上不把門,當眾戳穿自己兒子跟當朝太子妃的奸情……哦不,是秘密,那麽將會掀起怎麽樣的軒然大波?杜子衿以後還怎麽立足?太子如何看她?


    是以她當機立斷打斷兩人,充當起和事佬,“太子妃別生氣,這位綠弗姑娘曾經對夜離有過救命之恩,她自小生活在深山野林,由虎狼喂養長大,是以不通人情世故。若是得罪之處,還望太子妃海涵。”


    迴頭又看著綠弗沉聲開口,臉上雖帶著客氣笑容,眼中卻全是警告,“綠弗,你再不通人情世故,可也該適可而止,需知不是誰都能原諒你的魯莽衝撞,切不可再給夜離惹麻煩。”


    綠弗站在原地,依舊瞪著眼睛盯著杜子衿,倒是沒有再出言無狀了。


    綠弗有沒有明白蕭四夫人隱射的意思杜子衿不知道,不過她卻是明白了,蕭夜離並不怎麽待見這位救命恩人綠弗。隻是蕭四夫人這麽說出來,好像是是故意要當著她的麵撇清蕭夜離和綠弗之間的關係,這麽做是為何?


    難道,她知道蕭夜離對自己……


    杜子衿心頭一凜,笑容卻不變,“既是如此,我當然不會跟綠弗姑娘一般見識。”


    “太子妃還真是寬宏大量。”綠弗冷嘲熱諷的說道。


    杜子衿不想與綠弗一般見識,便故意裝作看懂她的敵意,隻是但笑不語。事到如今,時機不對,恐怕也打聽不出蕭夜離為何突然病倒的原因了,這念頭便就此打住。


    但是從綠弗的敵意,以及上一次在禮親王府出手打暈她一事來看,這個姑娘顯然對蕭夜離有意思,且獨占欲相當的強烈。


    不知為什麽,這樣的念頭一旦產生,杜子衿竟產生莫可名狀的悲傷。她跟蕭夜離之間的距離,總有一天會遠到無法跨越。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愛慕蕭夜離的姑娘,今天是綠弗,明天就會有紅弗藍弗,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總有一天將過去的她徹底淹沒。


    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選擇忘不掉仇恨,她選擇報仇,她選擇……放棄了他。


    就像此刻,明明她離他這麽近,可是她看著他,就算露出一絲心疼和擔憂都不敢。


    “綠弗,你先迴屋休息吧,等夜離醒了,自然會通知你的。”夜珊對綠弗的不知進退有些生氣,但也不好當著杜子衿麵發作出來,畢竟是綠弗幫忙找到了夜離,她也不好這麽過河拆橋。


    綠弗見蕭夜離的母親這麽維護杜子衿,跟蕭夜離一樣,便自然而然聯想到蕭夜離麵無表情想要殺自己趕走自己時的憤怒,當下沉下臉不言不發轉身就走。


    杜子衿看著綠弗負氣離去的背影,一時倒有些不忍心起來,這姑娘再惹人煩,也隻是因為喜歡一個男子而已。“四夫人不必放在心上,綠弗姑娘率性灑脫,自是比京中許多表裏不一的人好太多。她自幼在偏僻之地長大,無人教導她人情世故,直觀的表達自己的心意原也不是什麽大錯。夫人如此,會不會傷了她的心?她畢竟是蕭公子的救……”


    “嗷嗚……”一聲長長的嘶鳴打斷杜子衿的話,兩人同時錯愕迴頭,就看著一道快如閃電的白色影子直衝過來。


    杜子衿眼看著那白色的影子是從綠弗離開的方向衝過來,一下子反應過來是綠弗臂彎內的那個白色小寵物,沒想到速度這麽快,看著攻擊力十足。


    意識到這是綠弗授意的攻擊之時,杜子衿已經快速拔下發間的金簪藏在指尖,隻為以防萬一。


    然而還未等她這個以防萬一的念頭化為實質的想法,就聽旁邊夜珊驚唿一聲,“快躲開!”


    杜子衿單腳後退,靈巧的側身一偏,手中極為快速的將金簪劃出一道弧度。


    幼狼崽一著不慎被刺中前腿,在空中迴旋連續跳轉,發出“嗷嗚嗷嗚”的淒厲慘叫,越發兇猛的朝著杜子衿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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