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程淩,不堪一擊,敗得一塌糊塗啊!董俊三人看向程淩的目光充滿了同情可憐之色。


    “沒事,還是我挪位置吧。”許久,程淩甩了下飄逸的頭發,一副瀟灑不羈道。


    “那太謝謝你了程老師。”司徒初雪臉上再次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那迷人的微笑,以前能夠勾走程淩的心魂,如今卻是一把血淋淋的刀子,能要人命啊!


    程淩沒敢看。


    “麻煩你了程老師。”秦正凡補刀道。


    “沒事,小事一樁!”程淩強忍著被接連戳刀子的傷痛,繼續瀟灑不羈道。


    辦公桌沒多少東西,也就一些書籍資料和一個手提電腦,沒兩下程淩就搬了家,跟董俊隔著過道,並排坐在一起,後麵坐的是潘菲。


    落座後,程淩習慣性偏頭看向隔著過道的同事,映入眼簾的是頭大脖子粗的董俊,嚇得程淩連忙擺正腦袋,目不斜視。


    “謝謝你。”秦正凡在靠窗邊的位置落座,然後朝司徒初雪微微一笑道。


    看著秦正凡麵帶微笑地主動對自己說謝謝,有那麽一刹那,司徒初雪有一種炫目錯亂感。


    那個曾經在她最恐慌絕望時,突然從天而降的男人,那個她平生第一次緊緊主動抱過的男人,那個她偎依在他肩頭睡過的男人,那個自己求著他說話,也非常吝嗇多說一句話,隻會繃著張臉,拒人千裏之外的男人,那個毫不猶豫拒絕了自己一百萬感謝金的男人。


    那個在夢中曾經多次跟她不期而遇,卻很冷酷地轉身而去,任她怎麽叫喚也沒有迴頭的男人。那個按邏輯數據分析,現實中她跟他相遇隻是小概率事件的男人。


    她今天不僅遇到了,而且還成了同個辦公室裏的同事,而且他還主動對她笑,主動跟她說謝謝。


    若不是剛才司徒初雪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她還真會認為自己現在是在做夢。


    “不用客氣,對了,你剛來,肯定還不熟悉我們學院各個實驗室和儀器設備的分布,我現在手頭反正沒什麽事情,要不帶你四處走走,熟悉一下?”司徒初雪很快就從炫目錯亂感中迴過神來,心中一動,抬手優雅地捋了下秀發,很隨意地問道。


    正在一個人默默舔著內心傷口的程淩,聽到這句話,感覺傷口又裂開了。


    這個辦公室沒辦法呆下去了啊!


    “好啊。”秦正凡當然感覺不到程淩的傷痛和一再被蹂虐的優越感,聞言點點頭。


    再然後,兩人不約而同站了起來,一前一後離開了辦公室。


    司徒初雪在前,秦正凡在後。


    那被緊身水洗白牛仔褲勾勒出來的曲線弧度格外的驚人,一扭一擺,讓秦正凡突然有些不敢正視,否則他的腦海裏容易浮現那一晚看到的“真麵目”。


    所以一出了辦公室的門,秦正凡便上前半步,跟司徒初雪肩並肩走在過道裏。


    “各位,有沒有女追男的感覺?有沒有?有沒有?”秦正凡和司徒初雪前腳才走出門口,後腳董俊就忍不住轉過半個身子,一臉興奮地問道,仿若吃到了一個天大的瓜。


    “廢話,這還用你說嗎?本來秦老師是要坐在我前麵,以後我天天一抬頭就能看到帥哥的,那多養眼提神啊,結果她竟然直接半路截胡了!”潘菲翻白眼道。


    “潘老師,你還有程淩程老師啊!”董俊提醒道。


    “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潘菲拍了下額頭說道。


    程淩仰頭望天花板,默默無語。


    為什麽,你們要一遍又一遍地傷害我!


    “其實剛才我一直在好奇,在關注。說實話,現在我突然感覺秦老師比程淩更耐看,那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就像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對了,低調的奢華。就是那種看起來很低調,但處處卻散發出一種奢華高貴氣息的感覺,而不是那種直接在表麵展現出來的那一種。”鍾鈺若有所思道。


    “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那麽點感覺。怪不得初雪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沒有感覺,今天秦老師一來,她就對他產生了莫名的好感,甚至果斷地采取了主動攻勢。”潘菲聞言細細迴憶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說道。


    程淩默默轉身,一對深邃的星眸靜靜地注視著潘菲和鍾鈺。


    “哎呀,程老師,其實論顏值還是你更高的!”潘菲和鍾鈺被程淩給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連忙解釋安慰道。


    “潘老師和鍾老師的意思是論內在的氣質,程淩你還差了一些。換一句話說,你是第一眼美女,不不,是第一眼帥哥。就像煙花一樣,第一眼給人的感覺是那麽的美麗絢爛,那麽強烈的視覺感衝擊,然後美麗帥氣轉眼消失,過後就跟我差不多,被遺忘在角落;而秦老師就像一杯美酒,越放越香醇,嗯,看了一眼還想看第二眼。”董俊似乎生怕深受打擊的程淩智商也受到了損傷,所以特意幫忙把一句簡單的話詮釋擴展開來。


    “對,對,就是這個……董俊,你這個死大頭,你瞎掰什麽呢?程老師怎麽會隻是第一眼帥哥,他當然也很耐看的。”潘菲和鍾鈺先是連連點頭讚同,但很快就醒悟過來,再度拿起桌上的書本去打砸董俊。


    “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我們又不是君子!”


    “但你們也不能隻逮著我一個人打呀!”


    “誰讓你頭大脖子粗啊!”


    “我……”


    程淩默默看著辦公室裏兩女毆打一男,默默轉身,然後埋頭翻看起資料來。


    好懷念在曼國國立大學讀書的日子啊!


    好懷念那種高處不勝寒的孤獨啊!


    ……


    辦公室外,秦正凡和司徒初雪肩並肩走在過道裏,一位女子微笑著跟他們點點頭,擦肩而過,然後走了幾步之後,似乎突然意識到什麽,猛然轉身,盯著兩個挨得很近的年輕背影,眼珠子陡然睜大,手中捧著的資料“啪”一聲掉落在地上。


    “正凡,這間是我們常規實驗室,主要做一些前期的樣品處理,溶液配製等工作,平時這裏人最多了。當然這些工作很多都是交給本科實習生和碩士研究生來做。不過,因為現在還沒正式開學,所以現在沒幾個人。”司徒初雪推開第一間實驗室,裏麵是一個敞開的大實驗室,隻有寥寥幾個人在工作。


    一個正在做滴定試驗的碩士生看到學院的冰山女神麵帶微笑地陪著一位年輕人走進來,向他介紹實驗室,聲音溫柔悅耳,頓時目瞪口呆,滴定管裏的滴定液成了一條水線直接流下來都渾然未覺。


    “咳咳,同學,你的滴定速度過快了。”秦正凡目光如炬,隔著操作台的另外一頭都能看到那位碩士生違反了滴定操作規則,敲了敲操作台,提醒道。


    “啊!”那位碩士生這才猛然發現,慌忙轉動活塞柄,控製滴定速度。


    “這是我們原子吸收光譜儀,帶石墨爐的。”離開常規大實驗室,司徒初雪帶秦正凡推開另外一間實驗室,實驗室中間擺放著一台儀器,裏麵空無一人。


    “嗯。”秦正凡繞著儀器看了一圈,點點頭。


    “對了,去年我托孫局長給你帶去感謝金,那是我的心意,你為什麽要拒絕啊?”見實驗室裏沒有人,司徒初雪總算逮到跟秦正凡單獨說話的機會,稍微介紹了一下儀器之後,便轉了話題。


    “我不是讓孫局長轉話了嗎?見義勇為是我應該做的。”秦正凡迴道。


    “可你不僅救了我,而且還讓我免遭了死前都要被百般淩辱的厄運,這份恩情太大,你不接受我心意,我總感覺像是背了巨債一樣,睡覺都不踏實。”司徒初雪說道。


    “那你想什麽樣?”


    “你是博士,來我們學校任教,學校應該有給你一筆安家費吧?”


    “嗯,有的。”


    “不過現在永桐市房價漲得挺快的,那點安家費不頂用,要不我買下一套房子送給你?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表達一下謝意。”司徒初雪末了特意補充了一句,生怕傷到他的自尊心。


    去年得救之後,她本是想要當麵向秦正凡表示感謝的,所以曾經向孫宇打聽過他的家庭住址,知道他來自一個小漁村,家境貧寒,隻是後來想起去了秦正凡也沒有好臉色給她看,到時下不了台反倒尷尬,這才請孫宇轉交。


    所以如今說要買房子送給秦正凡,她還是有點擔心傷到他的自尊心,特意做了說明。


    “真不需要,我現在不缺錢,也不缺房子。”秦正凡微微一笑道。


    “你這人真是的,人家都說了隻是……算了,至少你比那天晚上好多了,那天晚上,人家嚇得魂都差點沒了,你還繃著張臉,也不知道說一句安慰的話。”見秦正凡明明窮得要命,但語氣卻跩得很,司徒初雪便忍不住瞪眼,但很快又轉為了帶著一抹說不出女人味的嫵媚白眼。


    “這個嘛,人不在於言而在於行。你看,我雖然沒說什麽安慰的話,但後來你牽我的手,我讓你牽了,後來你要睡覺,我也借你肩膀了,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睡覺時會流口水,我肩頭都濕了。”秦正凡迴道,說到後麵目中閃過一抹狹促之色。


    對司徒初雪這位第一位被他抱在懷裏,靠在他肩頭上睡覺的女人,沒有重逢也就罷了,如今冥冥中竟然再度重逢,秦正凡對她不由自主起了一種難以言明的微妙感覺,好像兩人是認識了許久的老朋友一樣,所以見她舊事重提,忍不住就起了一絲調侃捉弄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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