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用一個新的結界,融入到穹頂之中。


    蘇寒曾經嚐試過這樣的方法,需要短時間內聚集大量的靈力強行推入。


    他現在的靈力水平還停留在黃啟巔峰,若不是剛好身上有兩顆上等的靈核,眼下也隻能束手無策。


    來不及思考更多,蘇寒仰天大吼一聲,奮力將身邊的結界往上推送。


    電光火石間,結界被推上穹頂,碰撞的瞬間,兩股力量慢慢融合,產生颶風。


    穹頂太高,蘇寒也不敢保證這兩個結界能夠融合到哪種程度。


    周圍的人也在屏息以待,沙塵之中,人是那樣的渺小。


    是他們祈求這英雄或是神明能夠給自己一個安居之所。


    而眼下,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橫空出世的少年身上。


    少年站在颶風中心,有靈力護體,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片刻後,蒼穹爆發一陣響動,比驚雷更加沉悶,一道光波縱向傳開,穹頂過高。


    在地上的百姓們隻看到光亮閃過,那些昏暗的物質便被光圈彈開。


    穹頂最高處的裂縫慢慢合攏,而雨水不再繼續往裏傾落。


    蘇寒長舒一口氣,雙膝在此時同時脫力,狠狠砸在祭壇廢墟的地上。


    很疼,但是他沒力氣站起來了。


    猛衝出的靈力,是他身體這個階段可承受的極限。


    而體內兩顆靈核還在打架,一寒一熱相互糾纏,不死不休的架勢,快要把他的五髒六腑給攪碎了。


    剛說了這一趟來得劃算,就立馬被討了迴去。


    蘇寒露出一絲苦笑: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過好在事情得到緩解,北澤設立的結界上少了很多裂痕。


    穩穩當當地立在蒼穹之下,將風雨阻隔在外,北地漸漸恢複晴朗。


    站在聚靈陣外的人開始騷動,相互試探著要不要進去看看蘇寒的情況。


    畢竟就蘇寒一個人在陣中,而且他看起來狀態不太好,雙膝跪地,滿身疲憊。


    就在這些人猶豫不決,不確定蘇寒是死是活的時候,站在最中心的男子自行站了起來。


    緩慢而堅定,如同背脊上壓著一座大山,可又義無反顧地挺直。


    蘇寒憋著一口氣,靠自己的力量,單手撐地緩緩站起,實在站不直。


    他無奈一笑,隨手將嘴角風血跡擦掉。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剛剛不應該這麽慌,結果痛的還是自己。”


    蘇寒咳了咳,體內還有兩股力量在糾纏。


    很痛,但在他的忍受範圍內。


    蘇寒試著挪動身體,步伐沉重。


    終於,靈陣外的人反應過來,這位年輕人還活著,並且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便有人帶頭衝過來。


    “俠士,你還好嗎?”


    一人扶住蘇寒的胳膊。


    蘇寒被人圍在中間,留意到有些人脖子上有疤痕,有些沒有,心下覺得奇怪。


    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他暫時將疤痕的疑惑放下,擺擺手自行站立。


    “不怎麽好,但是也不用你們擔心,我自己能好。


    你們要做的,是盡快按照我說的,將祭壇修好。”


    這些人都點頭稱是,看向蘇寒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敬仰。


    在北地這一方淨土裏,城主北澤多年支撐結界,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神。


    而蘇寒這一次救他們於危難之中,地位快要追上北澤的地位。


    期盼且臣服的目光,蘇寒前世承載過太多太多,那些被他庇佑的臣民們,每一次打仗每一次出戰,都會用這樣帶著光芒的眼神仰頭看他。


    蘇寒心有所感,不過什麽都沒表現出來。


    扭頭便去了閣樓。


    閣樓之中,誰知姬婉玉正全力輸送自己的靈力,借以護住北澤的心脈。


    察覺到蘇寒的氣息,姬婉玉抬頭,衝他遞去一個眼神:不容樂觀。


    北澤的身體正在迅速衰敗,連靈力都控製不住往外飄散。


    她能勉強凍結他的筋脈減緩衰敗進程,卻無法逆轉。


    姬婉玉有點慌,她還沒處理過這樣的事情,仿佛整個北地老百姓的性命都捏在她的手裏。


    稍不留神,便是萬劫不複。


    蘇寒忍著痛,挪到她身邊,單膝跪在地上,將北澤的左手抓起來,探了探他的脈息。


    果真微乎其微,快要摸不到了。


    北澤身上沒有外傷,蘇寒覺得奇怪,昨兒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忽然暈倒就成了眼前的樣子。


    像是被什麽東西抽幹了精氣一樣。


    腦海中靈光一閃,蘇寒甩開北澤的手,起身將密室打開。


    “人呢?”


    不見林山的蹤影。


    蘇寒一腳踹在密室的門上,此時內息不穩沒有靈力護體,這一腳踢下去沒把門怎麽樣反倒讓自己腳尖被磕傷了。


    他心情更加低沉。


    姬婉玉也注意到密室裏沒人了,催促道:“現在應該怎麽做,照這樣下去,這位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死。”


    靈識已經開始渙散。


    那是姬婉玉也無法阻止的情況,寒係術法可以凍住心脈,卻凍不住無形態的靈識。


    蘇寒咬牙道:“那就讓他死,自食其果。”


    “別說氣話。”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姬婉玉相信自己已經很了解蘇寒,用平靜的語氣迴應,“我知道,你比誰都擔心。”


    “不,我不擔心。”


    姬婉玉秀眉微微挑起:這個男子有英雄病,眼下不過是在口是心非。


    蘇寒自詡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自己,嘴上說著不擔心,心裏也還是會有一點浮動。


    整座城的命運都在他的肩膀上擔著。


    北澤的昏倒不是意外,而是可能他又自作聰明地跟林山做了什麽交易,作為交換條件,北澤放走了林山。


    “蘇寒。”


    姬婉玉叫了他一聲。


    “嗯?”


    “我相信你可以想出應對之法。”


    蘇寒摸了摸鼻尖:“給我點時間,保不保得住他的命,我也不確定。”


    時間不多,蘇寒迴到北澤身邊,將還未消融的寒冰蛇王靈核從嘴中化出來。


    “他脈搏停了。”


    姬婉玉手搭在北澤的脖子上,語氣有些詫異。


    不用姬婉玉說,蘇寒自己也能察覺到,北澤體內的靈氣正在加速往外滲透。


    她的術法控製不住北澤死亡的趨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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