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布引各部大軍殺至時,陽平關已人去樓空,呂布遂不費吹灰之力得到陽平關並諸寨,其後,呂布見好就收,不再令兵士追擊,先且把關歇息休養,養精蓄銳。


    當夜,龐德負荊求見,呂布喚入,龐德便是雙膝一跪,滿臉愧色,低頭告罪而道:“請晉王責罰!”


    龐德以為,張遼事後定會將今日他之錯失告之呂布,雖然呂布一直未有傳見問罪,但龐德思前想後,還是自行趕來請罪。


    呂布微微一愣,卻是疑聲問道:“令明這是為何?本王可未聽人說你半點不是,而且本王今日亦在戰場,你秋毫未犯,何罪之有?”


    龐德心中一揪,暗說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原來張遼根本未有在呂布麵前告狀,雖是如此,但龐德心中有愧,即是告道。


    “末將今日受那馬孟起迷惑,因而讓其逃脫,末將自知罪不可饒,特來請罪!”


    “哦?原來因為此事,令明快快請起,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自小深受馬氏一族之恩,受一時迷惑亦是情有可原,不過,令明此等錯誤,萬萬不可屢屢有犯,你謹記此次教訓,日後再是相遇,定要保持本心,分清敵我!”


    呂布似乎並無丁點怒火,平淡而道,龐德聽得愧意更增,反而覺得呂布若是嚴懲他一番,他這顆心更為好受一些。


    當然這是呂布的禦人之道,其中精妙,暫不多言。


    卻說,張衛、馬超引敗軍迴見張魯。張魯聽得丟了陽平關,頓時大驚失色,張衛恐遭牽連,即言馬超失了隘口諸寨,因此守關不住。張魯大怒,欲斬馬超。


    馬超臉色劇變,連忙跪下脫罪道:“主公息怒,末將曾諫楊任、楊昂二人,呂布奸詐多變,不戰而退。必是有詐,休追呂兵,楊任、楊昂二人非但不信,還欺我乃新投之將,惡意羞怒。執意要自領部眾去追,故有此敗,望主公明鑒!”


    楊任、楊昂二人已死,死無對證,馬超大可自圓其說,張魯臉色一沉,默默地將眼神投向閻圃。


    閻圃心中似乎有所思量,冷冷地瞟了馬超一眼。馬超隻覺渾身發寒,此時他的性命,似乎全在閻圃一念之間。


    “主公。以閻某之見,馬將軍所言並非無中生有,楊任、楊昂二人平日言行確有幾分放蕩,漢中上下,除主公之外,此二人將誰都不放在眼裏。馬將軍新投不久,軍威未立。確實難以管住楊任、楊昂二人!”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楊任、楊昂死有餘辜!”張魯聽得,當即信了幾分,冷聲喝道。


    馬超心中稍定,閻圃話鋒一轉,忽然又道:“不過,馬將軍為統軍大將,今日之敗,亦有責任,若是就此免罪,隻怕軍中諸將會說主公軍法不嚴!”


    張魯一聽,陰鷙的雙目刹地眯起,望向馬超,馬超一咬牙,速拱手請道:“超願戴罪立功,再乞一軍前去挑戰,必破呂軍,如若不勝,甘受軍令處置!”


    “哈哈哈...好!既然孟起願立軍令狀,看來已有破賊之策,我大可安枕無憂矣!”


    張魯朗然大笑,急令人取了軍令狀,馬超接了狀紙,即告辭而去,次日,馬超引兩萬兵馬離南鄭下寨。


    卻說呂布提軍將進,先令張遼領一萬兵馬,往南鄭路上哨探,正迎著馬超軍馬,兩軍擺開。


    馬超縱馬出陣,單愵張遼來戰,張遼亦想會會這西涼第一人,便是拍馬出陣迎住,兩人殺了一百餘合,張遼不敵,正欲退走。


    馬超尋思張遼乃呂布麾下重將,若能擒住,抵上數萬兵馬,於是馬超趁兩馬相離之際,暗中拈弓,直望張遼後背射去。


    張遼未料到馬超竟會忽然發箭偷襲,當即被射中背部,吃痛退走,馬超上前追殺,張遼驀然迴身一刀劈出,馬超未有料及,倉促慌避,失勢險些墜落馬下。


    如此,張遼險險避過一劫,逃入陣中,馬超見得,急令大軍掩殺,張遼受傷,亦知馬超厲害,忙令兵士退走,馬超趁勢揮軍掩殺,擊殺千餘呂兵,方才收兵迴寨。


    當夜,呂布大軍趕至,聽聞張遼受了箭傷,敗了一陣,呂布大驚,速來看望,還好張遼傷勢不重,隻要歇息一些時日,肩上箭傷便能痊愈。


    馬超如同冤魂一般,糾纏已久,此人武藝超凡,難以急除,呂布將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其後,呂布聚麾下文武於帳下商議,隻聽呂布當先言道:“小馬兒與本王仇恨難解,水火不容,今日還好文遠未傷及要害,否則悔不及矣!本王欲將其鏟除,否則本王寢食難安!”


    呂布臉色黑沉,張遼受傷,給他敲起了警鍾,欲除馬超之心,變得尤為迫切,成公英沉吟一陣,出席拜道:“晉王勿慮,馬超不過匹夫耳,某有一計,或可擒得此人!”


    “哦?計從安出,公英快快道來!”


    呂布臉色一喜,即是相問道:“馬超生性倨傲,除晉王外,其自以為天下無敵,主公大可令帳下諸將皆與馬超緩鬥,使其力乏,然後晉王親自出馬,將其擒住!”


    成公英眼光爍爍,呂布聽畢微微頷首言道:?“此計甚妙,大可一試!”


    於是,次日呂布率軍擺陣,諸將排列,馬超聞得呂布兵馬殺來,遂引麾下兵馬出寨迎擊。


    兩軍對圓,呂布立馬於門旗之下,先與高覽瞟去眼色,高覽心神領會,策馬先出,凝聲大喝,前來馬超陣前搦戰,直言馬超來戰。


    馬超小覷高覽,被他如此喝罵,當即大怒飛馬而出,高覽揮刀趕去,與馬超戰了數合,刀槍碰撞正是激烈。猝然高覽勒馬便退。


    馬超見呂軍陣中呂布、龐德皆在,不敢貿然去追,立馬叫囂,呂布遂將目光投向臧霸,臧霸一提三挺朝陽刀。縱馬衝出。


    馬超一見臧霸衝來,嘴角翹起一絲冷笑,亦是舞槍而出,三挺朝陽槍和錦獅銀槍如同迅雷狂風,飛舞不停,兩人激戰數十迴合。兩邊兵士皆看得連連驚唿。


    馬超冷酷臉色,臧霸雙目凝重,兩人攻勢無半點參漏,又是七八迴合後,臧霸虛出一招。忽然勒馬迴走。


    馬超連戰兩將,頗感疲乏,正欲迴陣少歇,這時龐德忽然縱馬奔出,厲聲喝道:“馬超,可敢與我決一死戰,西涼第一勇士名頭,當應屬我龐令明!”


    霎時間。轟天怒火如聚在馬超胸間,馬超目光如冒火焰,麵目猙獰。嘶聲吼道:“叛逆狗賊,我正欲殺你!”


    馬超吼畢,重拍坐騎,提起錦獅銀槍,如同一道雷電般飆飛衝向龐德,龐德縱馬亦飛。兩馬相衝而過,馬超爭先出槍。龐德早有準備,一刀擋住。


    “砰~!!!”一聲浩大的巨響。如同一道轟雷炸開,震得人耳鳴鳴發痛!


    兩匹駿馬正飛,兩人一擦而過,同時厲聲一喝,勒住馬匹,轉過身來,四目對視,如在半空激蕩出火花。


    馬超臉容不斷抽動,怒火連連湧起,仿佛將他整個身軀都給漲暴,昔日的臣子,如今竟敢對他叫囂出手,而且還想踩著他的頭頂上位,對於馬超來說,這簡直是莫大的屈辱,馬超縱使拚死而戰,亦絕不會讓龐德得逞!


    龐德雙目眯起,抓住鷹嘴刀的手不斷收緊,身上氣勢不斷攀升,如臨大敵,昔日,他為報馬氏之恩,甘願埋沒在馬超的光輝之下,而今,他龐德自問已報盡馬氏恩情,西涼第一勇士的美名,他亦欲爭上一爭!


    突兀之間,一陣風沙飄起。


    “喝!!!”


    “殺!!!”


    馬超、龐德兩人幾乎同時策馬衝起,如同兩頭暴走的異獸相衝而去,待兩人相近,鷹嘴刀、錦獅銀槍齊齊飛起,兩柄兵器,或砍或刺或挑或劈,打得火花四濺,狂風頓生。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交手已有十幾迴合,兩馬一擦而過,隨後兩人急急勒住馬匹,迂迴又戰,連連如此交鋒四五輪,刀光槍影,快得讓人難以捕捉。


    馬超、龐德皆熟對方套路,殺了近五六十迴合後,兩人皆扭打一處,各施其法,但都未能奏效。


    馬超越打越是心驚,仿佛重新認識了龐德一般,在馬超心中一直以為,以龐德的武藝,最多能抵住他一百迴合,便會落敗,但看眼前態勢,龐德再與他殺個百餘迴合,亦並非不可能之事。


    “龐德好高深的城府,他竟然一直隱瞞至此!”


    馬超獅目大瞪,一槍全力掃出,蕩開龐德擊來的鷹嘴刀後,隨即獅吼震天槍法迅疾蕩出,龐德見得,心頭一顫,心道自己還是小覷了馬超,當即急提槍去擋。


    “鐺~!”一聲如同天裂的巨響暴起,隻見馬超和龐德連人帶馬轟然退開,馬超退了五、六步,拿槍那條臂膀不斷顫抖。


    而龐德則退了七八米,一口火熱的氣流湧上,龐德虎目一瞪,死死地咽了迴去,此時此刻,他卻不能露出些許窘態!


    與此同時,守候已久的呂布,奮力一拍赤兔馬,整個人如化作一道紅光飆飛衝出。


    “小馬兒,可敢與本王一戰!!!”


    呂布聲如鍾鳴,馬超臉色劇變,若是以往,為了麵子,他定然硬著頭皮亦要拚死一戰,但他連番受挫,那顆傲心早已被削去大半,馬超幾乎不加思慮,勒馬迴陣就逃。


    呂布馬快,眼看就要追上,哪隻閻圃早有預料,竟是早在陣中暗布強弩手,箭雨迅疾襲來,頓時讓呂布馬勢一緩,待呂布再次加速時,馬超已是逃入大陣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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