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娘娘念叨的女婿如今正在京城,站在京城最負盛名的酒樓門口。


    蕭陽披著滾毛邊的大髦,堅毅的下顎陷入領口的水貂毛之中。


    酒樓裏人聲鼎沸,濃鬱的酒香蔓延開去,這家酒樓最有名的就是美酒了,雖然趕不上猴兒酒,但酒樓自釀的純釀也是天下有名的好酒,再加上酒樓老板善於經營,酒樓名氣極大,不少朝廷大員在此設宴,包房門一關,很少會有人知曉裏麵包房中是誰?


    當然不介意暴露隱私的人也能得到滿足,比如今日就在此處酒樓設宴的秦王。


    “主子。”


    一名圓臉富態的四十左右的男人走出酒樓,畢恭畢敬站在蕭陽身邊,彌勒佛一般的笑容漸漸隱去,神色嚴謹,“秦王在五樓,他包下了整層,剩下的樓層也被聞訊趕來的公子們占據。”


    蕭陽雲淡風輕的說道:“這麽說你今日的生意很好了。”


    這個似球一般的人就是酒樓的老板,酒樓自然是蕭陽的產業。


    蕭陽邁步向酒樓中走去,留下一句話:“別讓任何人進來!”


    老板看向隨著主子進去的江恩,拽了一把,小聲問道:“主子這是怎麽了?”


    江恩比江淮話多,同他們這些外放的管事能說上話。


    “秦王死定了!”江恩輕聲道,“主子的意思不讓越王添亂,主子雖不懼越王,但現在還不想徹底同越王翻臉。”


    有些事情還沒準備好,蕭陽還沒弄明白越王的打算,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兒,一旦同越王翻臉,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老板動了動嘴唇,是秦王得罪了主子?還是主子要給越王好看?秦王在別人眼中已經是英才俊傑,可主子從未把秦王放在眼裏,主子的對手隻有越王一人而已。


    也許鎮國公主算半個?


    蕭陽對鎮國公主都比對秦王慎重。


    騰騰騰,蕭陽登上五樓,隨著他出現在,喧嘩熱鬧的宴會立刻寂靜無聲,放浪形骸的公子哥們一個個坐直身體,不敢再碰身邊陪酒的歌姬舞姬。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溫暖如春的酒樓立刻被寒冰侵襲,凍得人後背發冷。


    秦王俊美的臉龐暈染開酒醉的紅暈,眸子微醉,璀璨明亮,白玉一般的手搭在膝蓋上,束在腦後的黑發垂下來,略顯淩亂,有一種瀟灑的美感,領口的扣子解開,漏出他羊脂白玉般的脖頸。


    “稀客啊,燕王殿下也來湊熱鬧?”


    秦王掩飾去嫉恨,明明他才是先帝皇子,可忠於先帝的蕭陽卻過得比皇子還要尊貴,無人敢惹。


    就連養大他的越王都屢次警告過不得招惹蕭陽,同蕭陽相遇能退就退,退不開也不許給蕭陽發作的機會。


    憑什麽?


    蕭陽憑什麽過得比他好?


    “既然燕王大駕光臨,本王自當舍得給燕王一杯水酒。”


    秦王親自倒了一杯酒,遞給一旁一身眉骨,風流天成的女子,她是京城的名伶,尚未有入幕之賓,這次他也是廢了不少銀子才把她請過來陪酒的。


    名伶比閨秀更顯風流,懂得男人的心思,也擅長伺候勾引男人,別有一番韻味。秦王迴到京城後,便被中原的各色美人包圍,中原的美人同番邦相比就是天仙。


    雖然聽說蕭陽不近女色,可秦王一點都不相信,除非蕭陽不是男人,否則怎麽可能做到三千弱水隻取一瓢?


    顧明暖的確比尋常女子出色,但也達不到讓蕭陽死心塌地的地步。


    名伶身體一顫,俏麗的臉龐煞白,不見任何的喜悅和媚態,靠近燕王?她還不想死啊。


    “怎麽?本王的話你不肯聽?”


    連個名伶都敢違背他了,嘴上寵愛著名伶,其實這些女子隻是玩物罷了,眼見名伶可憐兮兮的目光,又有幾分心疼,輕輕撫摸名伶的臉龐,“別怕,有本王在呢,本王讓你去敬酒,燕王不敢亂來,你可是本王的人。”


    說的好似燕王同他爭搶名伶似的。


    “秦王殿下……妾,妾,您許是不知,燕王早就傳令歡場,不準再做蕭家子弟的生意,更不許靠近他。”


    雖然蕭家子弟還會去找歌姬舞姬,卻不敢玩得太瘋,隻是欣賞歌舞或是陪酒罷了,若是看上了誰,蕭家子弟會為其贖身,養在府外。


    蕭陽的命令不近人情,蕭家子弟卻無人敢違背。


    名伶將秦王塞進自己手中的酒杯輕輕放到桌上,緩緩起身,退到角落裏,得罪秦王還有緩和的餘地,不遵燕王之命,似她這樣的人根本不必燕王動手,燕王麾下隨便哪個都能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姐兒愛俏,燕王昳麗俊容比謝玨不過是稍差一線而已,氣勢權柄足以彌補,偏偏沒人敢親近蕭陽。


    不是她們不想,而是不敢。


    由此她們更羨慕被燕王寵在手心裏中的燕王妃,即便傳出燕王妃有喜的消息,也沒有女子敢趁虛而入侍奉燕王。


    啪,秦王把酒杯狠狠退到地上,高聲叫嚷:“你到底來做什麽?不喝酒,不欣賞歌舞,就給本王……滾!”


    蕭陽目光平靜,宛若高高在上一般欣賞著螞蟻的掙紮和憤怒,到是這句滾字一出,陪著秦王的人紛紛遠離,秦王狗尿灌多了吧,竟然敢在京城讓燕王滾?!


    別說秦王不成,就是陛下和越王都不敢這麽說。


    蕭陽緩緩一笑,輕輕努嘴,江淮上前,收拾出一張幹淨的桌椅,蕭陽慢慢走過去,坐了下來,江恩又奉上了酒杯酒盞,倒上猴兒酒,遞給主子,兩兄弟跪坐在蕭陽身後,握緊手中的寶劍,而蕭陽帶來的死士退到門外,靜靜的肅立。


    秦王滿臉通紅,又羞又騷,論擺氣勢,誰都不如蕭陽!


    進門後蕭陽沒說過一句話,但是時時刻刻都在削秦王的麵子,他感覺臉上被人扇了一下又一下。


    嘩啦,秦王暴起,踢翻了酒桌,喘著粗氣道:“蕭陽,你……”


    酒樓門口傳來人馬的嘶鳴聲,靠近窗口的人推開窗戶,“是鎮國公主?!”


    秦王冷靜下來,妹妹領人到了,越王在京城也有士兵的,何況越王的死士也比不蕭家弱多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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