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茹笑顏如花,自己都記不得有多久丈夫蕭越沒有似今日這般當眾維護支持自己了。


    即便她心頭有幾分異樣,總能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蕭越還是愛自己的。


    坐在重臣之中的顧誠慢慢垂下眼兒,手中的酒杯緊了又緊,女婿石湛坐在一旁,“嶽父?”


    顧誠不再去看殷茹,蕭越那人……從那次同蕭越暢飲後,便隱隱覺得蕭越有所圖謀,本想提醒殷茹,可是靜北侯設宴那日發生的事兒,顧誠明白什麽對最重要:


    “你幫顧衍盯著點,二堂哥被安樂王拒絕後,我怕他對安樂王不利。”


    石湛點點頭,嶽父最近可能幹了,不少事情都是他幫著顧衍解決的,在顧家各房內部,隻有顧誠完全站在顧衍一邊,他還很疼妻子明昕,換了一個人似的,石湛對顧誠也多了幾分真正的尊重。


    男人容易被女人迷惑,也容易犯錯,石湛覺得能改就是就好。


    顧誠唇邊浮現一抹苦澀,悄悄去看顧明暖,不知何時她能正眼看自己一眼,自己心頭的莫名愧疚能完全消散。


    殷茹走到蕭越跟前,笑盈盈道:“夫君有事吩咐妾身?”


    蕭越目光柔和,指了指身邊空置的椅子,“坐下歇息一會。”


    少見的體貼溫柔讓殷茹紅了眼圈,蕭越親自為殷茹布菜,低聲道:“以後那些事,你不必做了,一切交給我!茹兒隻需要待在我身邊,嘲諷你的人,將來我會讓她們一個個付出代價。”


    殷茹哽咽點頭,“越哥對我太好了,受些委屈不要緊,能幫到越哥就行。”


    他們是不是可以迴到剛成親,不,剛相識的時候,她還是顧夫人時,同蕭越偷情……那時蕭越對她最好,心裏眼裏隻有她一個人。


    什麽權勢,地位都不如她一笑重要,把她捧在手心嗬護著。


    鎮國公主頻頻向蕭越處張望,顧明暖也好奇的看過去,蕭越對殷茹真是溫柔呢,顧明暖看不出蕭越虛偽,心頭異樣越來越重了。


    無論蕭越有沒有算計,都是殷茹的事兒。


    “蕭大人一直如此疼愛殷夫人?不計較殷夫人再嫁,蕭大人心胸很寬闊,同我們那邊的男子一樣。”


    “鎮國公主高見。”


    顧明暖隨口敷衍一句。


    “歌舞很是無趣,她們跳得都是什麽?舞姿慢吞吞的,身上的衣服不透不露,連胳膊都看不到……中原的舞姬還不上西邊來得舞娘,真應該帶兩個舞娘過來,讓你們看看什麽是扭腰,那一身鈴鐺抖動,細皮嫩肉讓人看得清楚,腰肢和肚皮扭得夠勁。”


    越王帶迴中原的屬下紛紛迎合,高聲說起舞娘絕豔舞姿來,越王皺了皺眉,秦王在一旁笑容莫測,搶在越王阻止前,高聲的道:“住口!中原的歌舞底蘊深厚,哪是那些庸俗舞娘能比?”


    高聲喧鬧的人不敢再說,嘀咕了一句,“本來就不夠精彩嘛。”


    雖是嘀咕,但聲音依然很大,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


    秦王道:“你懂什麽?眼前的歌姬不是中原跳舞最好的。”


    顧明暖手指緊扣住手心,迎上秦王望過來溫柔高華的目光,秦王道:“最好的舞者就是燕王妃,早就聽說燕王妃一舞動天,不知今日能否有幸欣賞一二?也讓本王的屬下長長見識,不敢再小看中原的歌舞。”


    把中原歌舞的尊嚴壓在顧明暖身上,就不信她不就範!


    “皇叔,滿飲此杯。”楚帝殷勤向越王敬酒,敬酒是假,明顯縱容秦王,挑起秦王和蕭陽的爭端。


    在場誰不知蕭陽把顧明暖寵上天?


    拿低賤的樂坊舞姬同顧明暖相比,蕭陽豈肯善罷甘休?尤其是方才那群人又說起衣衫暴漏的番邦蠻夷舞娘,把顧明暖汙了個徹底。


    在國朝雖然千金小姐都會練習舞蹈,可她們跳舞大多是祈福之用,同酒宴上供人取樂的舞蹈是不一樣的。


    越王醉眼迷蒙,好似迴到故鄉的遊子盡情暢飲,終於醉倒了一般,看不到周圍的人或事。


    蕭陽緩緩放下酒杯,他的部屬麾下,包括廣安將軍全部睜大眼睛瞪著秦王一群人,無法帶刀劍入殿,他們還有拳頭,完全不介意為燕王妃打一架。


    幹死那幫番邦來的蠢貨。


    秦王好似感覺不到氣氛緊張,大戰一觸即發,步步緊逼:“我等長於番邦,一直仰慕中原,想要見識中原歌舞的博大精深,燕王妃不肯滿足我等卑微的願望?”


    鎮國公主一臉窘然,“哥哥,你是不是喝多了?”


    “小妹不是也想看看燕王妃憑什麽得到封地?”秦王擺手道:“堂堂燕王妃,被天下百姓推崇的女子豈能沒有半點心胸,燕王妃應該很高興弘揚國朝的歌舞,讓國朝的文化傳遍海外去,讓仰慕中原的人明白什麽是舞蹈。”


    再一次把顧明暖抬得很高,好似她不跳舞,就是國朝的罪人。


    “你別同我哥哥一般見識。”鎮國公主歉意想去拽顧明暖的手,顧明暖躲開了,她抓了空,尷尬的說道:“你氣壞了身子,等他酒醒了,我壓著他親自登門向你道歉。”


    “既然鎮國公主知曉秦王有錯,為何現在不讓他道歉呢?”


    顧明暖慢悠悠的說道,“國朝可沒有喝酒鬧事就能免責的規矩。”


    “我……”鎮國公主嘴唇蠕動,“他畢竟是同我一起長大的兄長,我沒辦法訓斥他,隻能等他酒醒……恢複理智,燕王妃大人大量,何苦同一個醉漢一般見識?”


    “我見秦王目光清澈,說話調理清楚,思維活躍,不似喝醉了。”


    顧明暖麵容肅穆,“有句話不知鎮國公主聽過沒有?酒後吐真言,秦王喝了幾杯便說了實話,他瞧不上中原國朝啊。”


    “不是的。”鎮國公主連忙解釋,比方才要著急得多,瞧不上國朝會讓百姓怎麽看他們?


    就算秦王是先帝的兒子也不成!


    顧明暖眸子漆黑不可見底,“倘若他把國朝的禮儀傳承當迴事,又怎會把朝廷誥封的超品王妃比作番邦舞娘?又怎敢對皇後娘娘的義女,陛下冊封的皇室郡主明讚暗諷?”


    “秦王不僅沒把國朝當迴事,也沒把陛下看在眼裏,他迴來不是認祖歸宗,做陛下的臣子的,我看他有謀逆篡改祖宗禮法的心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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