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暖有股說不出的遺憾,從父母開始‘正常’交流後,便對父母的相處很有興趣,顧衍拚命在女兒麵前‘隱瞞真相’的傻樣子同娘娘那份無奈縱容,都很動容。


    “我看娘娘教訓嶽父的效果不怎樣。”


    蕭陽知曉福利沒了,側身頭枕自己的左臂,右臂習慣性把包裹成繭子一般的顧明暖攬到身邊,下顎繃緊,唇邊露出一絲笑容卻顯得很是挑釁,隱隱看好戲似的,翹在左腿上的又腿悠閑晃悠著,“嶽父肯定當著娘娘麵乖順受教,背後依然我行我素。”


    比如翻牆的事一定會時常發生。


    顧明暖從繭子裏伸出白皙的手臂狠狠在他腰間的肉上擰了一圈,嗔道:“有那麽好笑嗎?”


    同父親相依為命多年,她比蕭陽更了解父親,哪一次沒為父親收拾亂攤子?顯然不願說起父親的缺點,歎息一聲,“我爹何時才能意識到娘娘有喜了?孩子還是他的?!”


    蕭陽笑聲朗朗,腰間那隻手擰得越發用力了,疼痛並不能讓他止住大笑,顧明暖擰人很有分寸,不會在他腰間留下淤青。


    見他眉頭微一跳,柔軟的手轉擰為輕撫,蕭陽如同得到愛撫的貓兒,神色慵懶,恨不得再被擰一把,一痛一柔,顧明暖輕而易舉把他抓得死死的。


    “娘娘肚子不大起來,嶽父怕是不會想到。”


    想到顧衍平時的作風,蕭陽再次大笑,低頭靠在顧明暖耳邊,“別掐,聽我說完,我覺得……就算嶽父見到娘娘的肚子,他也隻會以為娘娘是染病了,一準上躥下跳給娘娘找大夫。”


    說到最後,蕭陽笑聲越大。


    顧明暖也忍俊不禁,認同蕭陽對父親的理解,不過作為女兒,絕不希望蕭陽如此調侃父母,冷哼一聲,“你以為我爹是去找大夫,還是找你這個能幹的女婿?”


    “橫豎到現在,我爹還不知道我也知道那夜的事兒。”


    又橫了一眼明顯笑容僵硬在臉上的蕭陽,她又玩味的說道:“那時候我娘肯定沒心思沒精力看著父親。”


    言下之意,隻能是蕭陽把這件事完完整整告訴嶽父。


    蕭陽悠閑晃動的腳放下來,轉身埋入顧明暖的被子裏,聲音悶悶的有幾可憐,“嶽父他們都欺負我。”


    她被蕭陽逗笑了,明明很強硬霸道的人露出‘軟弱’,即便這份軟弱隻是撒嬌或是偽裝,依然能讓人心軟,下意識的輕輕撫摸他的後腦,主動抱抱他,輕聲道:“我爹就交給你了。”


    隨即,她很快推開耍賴的蕭陽,裹著薄薄的被子跳下床去,嬉笑著向外間跑去,“來人,來人,我起了。”


    把丫鬟們都叫進來,蕭陽就不好再同她胡鬧,也不會再把她抓迴去。


    蕭陽唇角勾起,盯著屏風上的倩影,手指撫過床頭刻著的百子圖案,他若是想抓,她跑得掉嗎?


    丫鬟們紅著臉伺候顧明暖梳洗,上妝。


    好在已經經曆過很多次,婢女也有了點經驗,不至於出錯,私下裏她們也都羨慕,王爺好喜歡王妃的。


    顧明暖練就厚臉皮,對婢女們曖昧羨慕的目光視而不見,“早膳……”


    “王妃,殷夫人求見。”


    “她有何事?”


    愉悅的心情被殷茹徹底的破壞了,顧明暖卻又不能不見殷茹,小聲吩咐:“早膳擺在東次間,讓王爺先用,記得補品。”


    婢女點點頭。


    顧明暖看了看鏡子中明媚的人兒,比前生清淡的相貌多了幾分嫵媚,這一切都是蕭陽帶給她的,漂亮自信,同時穩穩的壓了殷茹一頭。


    殷茹怕是早就到了,畢竟她起得有點晚,殷茹卻隻能站在門口候著,就如同前生顧明暖一樣,強忍著,心裏痛恨著,麵上帶著恭順,不敢露出任何的不滿。


    “去端一碗燕窩。”


    “是。”


    蕭陽站在屏風後,眼看著顧明暖慢慢的一勺一勺的用著燕窩,她那雙眸子露出一抹解氣,也可以說是報複,小人得誌的暢快。


    他的手緊緊握緊,一點都不覺得顧明暖過分,隱隱的心痛是怎麽迴事?


    從透亮的玻璃窗能看到殷茹柔順優雅的身影,殷茹一絲不苟的站著,毫無怨言,哪怕被太陽光籠罩。


    “走吧,去見見侄兒媳婦。”


    顧明暖放下湯碗,當年她可是站了一個多時辰,而且是在七月如火的季節,南方的太陽格外的毒,甩掉腦子裏念頭,她更該珍惜今生。


    等到她離開後,蕭陽才從屏風後轉出來,望著殷茹的目光隱晦難明。


    “殷夫人,王妃讓您進去。”


    殷茹長出一口氣,隨著傳話的婢女去了客廳,守在客廳門口的丫鬟挑起門簾,一對獅子滾繡球的墜角碰到雙腿鬆軟急於想進門休息的殷茹小腿,玉器雕琢的獅子很硬,殷茹忍不住悶哼,不善的目光投向婢女。


    門口的異樣,顧明暖看得一清二楚,道:“以後把門簾挑高一些。”


    輕飄飄一句話就算揭過了?


    殷茹順勢說道:“是得仔細點,在燕王妃,不,小嬸子麵前當差大意不得。”


    忍著疼痛和鬱悶,她走進門,笑盈盈福禮,“見過小嬸。”


    顧明暖淡淡掃她一眼,不得不承認殷茹很會打扮,頭上隻帶了酒盅大小的珍珠簪珠花,湖水色褙子,挑金線長裙,腰間垂著禁步玉蟬,年輕明豔,風姿迤邐。


    成熟的嫵媚,海棠般的明豔令殷茹給人以驚心動魄的魅力。


    莫怪殷茹總能絕境逢生,挽迴蕭越的寵愛。


    同剛解禁放出偏院那會兒,簡直似換了一個人,殷茹臉上皮膚光滑細膩,泛著桃紅,眼角含春帶情,甚至比顧明暖的氣色更好一點。


    蕭越是在養病?


    顧明暖想著下一次是不是讓蕭陽出手再重些。


    “免了。”顧明暖直接問道:“你不在靜北侯床前侍奉湯藥,怎麽有空來尋我?侯爺的病情不是要將養一陣?”


    殷茹眼角掃過椅子,本以為會有個座,顧明暖卻暗指她不盡心侍奉蕭越,堂堂靜北侯夫人在顧明暖眼中隻是侍奉蕭越的奴才?


    “正有要事同小嬸說。”殷茹目光一閃,“有人偷換侯爺的湯藥,意圖不軌,如今小嬸子掌中饋,我隻能來向您稟告,人已經抓住了,就在門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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