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蕭越人前人後一直沒贏過小叔一次,最讓蕭越難堪的不是屢次輸給蕭陽,而是他傭金渾身解數爭勝,蕭陽清清淡淡的透過一道詫異的目光,他把蕭陽當做對手,而蕭陽從未在意過他。


    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覺,蕭越是滿腔的苦楚無處傾訴。


    他可以在任何人麵前耍靜北侯的威風,在小叔跟前一直無法高昂起頭顱,拉攏夏侯易令蕭越看到勝過小叔的希望。


    蕭越心中滾燙,恨不得立刻能見到小叔鬱悶臣服的模樣。


    “你暗暗警告寶兒,抓緊機會!”


    蕭越猛然想到自己女兒算不上的脾氣秉性,低聲吩咐道:“告訴她,夏侯睿是她最後的機會,倘若她對夏侯睿耍小姐脾氣,休怪無情。”


    隨從領命而去,光鮮亮麗的北地第一貴女也得放下身段去拉攏夏侯睿。


    不過夏侯睿在年青一代中算得上傑出了,倒也不會太委屈蕭寶兒。


    “還沒查出來?”


    蕭越追問進叢林調查猛虎死因的隨從,煩躁般走來走去,他比小叔還想捏死陷害自己的幕後黑手,放老虎的事也做得出來?


    北地的女孩子要比南邊擅長騎射,別說女孩們,就算是堂堂男子都做不到獵殺猛虎。


    顧明暖被蕭陽帶走了,圍在此處的人卻有越來越多的趨勢,人一多,竊竊私語的人便多,到是沒人敢上前責難靜北侯,可蕭越仍然能感到莫大的緊迫感。


    倘若此事不給在場人一個交代,對靜北侯蕭越是個不小的打擊。


    蕭越在心裏把幕後黑手八輩子祖宗罵了一遍,小叔拍拍屁股同佳人約會,他取隻能留在此地徹查真相。


    隨從小心翼翼向蕭越稟明猛虎的死因,他們都知曉侯爺願意聽什麽。


    “這麽說嘉寧郡主那一箭並非是致命傷?”


    蕭越眼睛一亮,很快又踹了隨從一腳,不管猛虎是怎麽死的,在外人眼中就是嘉寧郡主射死的,他一個大男人還能像長舌婦似對外宣稱猛虎的死因?


    他斷然不敢做出同顧明暖爭名奪利的事兒,蕭家丟不起這人。


    何況顧明暖射箭是事實,救了北地閨秀也是事實。


    一口悶氣淤積在蕭越胸口,再無方才的好心情,小叔怕是也看出這一點才敢帶著顧明暖離去的,小叔知曉他不會把猛虎的真正死因向外說。


    狩獵節是靜北侯府舉辦的,被人暗算了一把,蕭越哪還有麵子?


    他不僅不能說顧明暖一句不是,還承了她一個莫大的人情,正是她蒙的那一箭,讓蕭越多了迴旋的餘地。


    蕭越抬頭望天,莫非顧明暖真是天命所歸不成?


    忍,他得繼續忍下去,等到夏侯易投靠過來,他便能把所有輸掉的東西加倍贏迴來。


    “父親。”


    蕭煒小跑趕過來,他一腦門汗水,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慢慢單膝跪在蕭越近前,欲言又止的蠕動嘴唇,“兒子探聽到一則消息……”


    蕭越深深的看了蕭煒一眼,沉聲問道:“你大老遠跑過來不就是想親口告訴我……你探聽到的消息?”


    在最後幾個字上加重語氣。


    冷靜下來的蕭越隱隱明白安排猛虎的幕後黑手肯定是他親近的人,否則沒有誰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這樣的事情。


    先把老虎抓來,又下了迷藥和至老虎死亡的秘藥,如此行事……並非是想讓猛虎傷人,反倒有點像是塑造出一個‘打虎英雄’。


    小叔肯定不會這麽安排的。


    蕭越深知蕭陽把顧明暖的安全看得有多重,舍不得她受一絲一毫的危險,況且顧明暖也不缺好名聲。


    此人行事手段有點眼熟。


    “蕭煒,你可記得你是誰養大的?”


    “……”


    蕭煒錯愕一瞬,甕聲甕氣的說道:“母親的養育之恩,我時刻不敢忘記。母親對兒子宛若親生,四弟有的,兒子也有。”


    隻是有不代表殷茹就真正的疼他,不過是彰顯她的賢惠,善待庶子罷了。


    萬一他同蕭燁起爭執,殷茹還會向著他?


    不是親生的骨血隔著一層肚皮!


    蕭煒道:“兒子抓到一個可疑的人,從他口中逼問出一些線索。他見事情暴漏,已經吞毒藥自盡了。”


    蕭越長出一口氣,念頭飛速的轉過,問道:“可曾安排好後事兒?”


    “兒子確保無人知曉這事,隻是那人說是從南邊來的……”


    “夠了。”


    蕭越喝止蕭煒,銳利的眸子逼近蕭煒,“此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再提。本侯記得,你兒時體弱多病,總是依偎在你母親懷裏,她為照顧你,把燁兒和寶兒都扔給****。你七歲上出天花,也是她親自帶你出府避豆的。”


    “親生母親能為兒子做的事,她都為你做了。沒能做的,她也做了。”


    “你應當明白,誰親誰近,誰對你是真心的好。”


    蕭越的手掌搭在蕭煒的肩頭,一晃蕭煒也長大了,存了男孩子都有的野心,“該是你的,我不會少給你一分,不是你的,你費勁心思也得不到。為了些許好處,惹你母親傷心……你以後會後悔的。”


    眼前的兒子很像他。


    蕭越也喜歡有野心的兒子,相比而言蕭燁略顯陰柔,遠不如蕭煒,可是蕭燁是他名正言順的嫡子,不立起傳承規矩,蕭家永遠得不到遵從禮教的士大夫認可。


    以武能奪取天下,卻是坐不穩江山的。


    蕭煒心有不甘,殷茹做了這樣令父親沒臉的事兒,父親還保護她,他生母怕也是殷茹害死是,沒有他,殷茹進蕭家門更費勁。


    “父親怎麽處置此事?”


    蕭煒見父親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輕聲說:“嘉寧郡主不好惹,別人查不出來,小叔祖一定差得到。”


    蕭越暗暗點頭,有幾分沮喪,了無興趣的說道:“本侯自當嚴懲失職的一眾人等。”


    如今還是別惹小叔不痛快了。


    顧明暖同蕭陽並肩騎馬慢悠悠的前行,兩匹名駒挨得很近,陽光明媚,景致多了幾分天然的韻味。


    “你說此事是誰做的?”


    顧明暖側頭問蕭陽,“你真相信靜北侯會把幕後真兇揪出來?”


    蕭陽慵懶的一笑,“一會蕭越倘若整治失職的下屬,我猜安排猛虎的人該是他親近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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