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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王一身普通的藏青褂子,靴子沾滿泥濘,風塵仆仆,麵露倦怠,看樣子他是匆忙趕迴帝都的。


    他為尋找製墨的原料足跡遍布天下,行蹤飄渺,能找到墨王都是奇跡了,更別提讓心中隻有墨硯的墨王快馬加鞭返迴帝都。


    楚帝都未必能做到。


    顧明暖同蕭陽目光相碰即離,不應該是他!


    墨王見顧明暖能憑墨跡辨識墨硯種類,一掃倦怠頹勢,宛若尋到知己一般,詢問顧明暖其中訣竅。


    兩人在大堂上從墨硯的種類說到墨硯的製法,越說越投契,旁人隻覺得他們的話好高深,完全聽不懂。


    能得墨王讚許,足以證明顧明暖以字辨識墨硯絕非運氣。


    顧小姐有神乎其神的技藝已經不會再有人懷疑了。


    楊淩坐如針氈,想不到顧家能請動墨王,他不敢打斷墨王同顧明暖交流心得。


    蕭陽慢吞吞的說道:“楊指揮使等著鎮國將軍辨別婚書真偽。”


    “把婚書拿來。”墨王頗為意外蕭陽現身大堂,低聲忘年交顧明暖:“他是誰?”


    蕭陽麵色一凜,顧明暖抿嘴忍笑,幹得漂亮,墨王!


    直到欣賞夠蕭陽的囧然,她才小聲道:“靜北侯的小叔叔,官居五城兵馬司前軍指揮使。”


    又怕墨王因方才的話得罪蕭陽,顧明暖聲音大了不少:“蕭指揮使來帝都不久,同您從沒碰過麵,難怪您不知他的威名。”


    言下之意,墨王理由充足,蕭陽若因此報複墨王心眼就太小了!


    在顧明暖印象裏他就那麽容不得人?沒胸襟氣度?


    聽完顧明暖的介紹後,墨王對蕭陽果真慎重起來,連聲道:“方才不知蕭指揮大名,還望你原諒老夫眼拙,老夫沒想到剛迴帝都就碰見如蕭指揮使這等青年才俊。”


    他不關心仕途,不意味敢得罪權臣蕭家。


    蕭陽在北地名頭不如靜北侯蕭越響亮。然誰都明白蕭陽對蕭家的影響力。


    墨王接過婚書,認真得看了一眼,道:“的確是老夫三年前所做的鬆香墨,老夫記得涼州地處偏遠。劃為貢品的鬆香墨很難流入涼州。”


    誰家有鬆香墨都當做寶貝!


    柳澈書房的墨硯是安福縣主送的。


    “大膽柳澈!”楊淩憤怒的啪啪拍驚堂木,剛正怒道:“你竟敢蒙蔽本官,偽造婚書!不是墨王親臨,不是顧小姐技高一籌,本官差點被你一番花言巧語蒙蔽了。”


    柳澈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大人,我……我……”嗚咽難言,一袖掩麵,“我隻想娶顧表妹,因對她一片真心,才會……才會做下錯事。”


    楊淩暗道柳澈還不算蠢!


    以癡情動人到可法外開恩。


    一直沉默的顧衍突然衝上來,對柳澈拳打腳踢,鐵拳專落在柳澈最疼的地方,“混球!你對小暖一片癡心就用假婚書騙婚?騙婚不成又誣告於我。你的愛慕太廉價卑劣,誰被你愛慕誰倒黴!”


    “你別以為認錯,我就會放過你!”


    “誰敢算計我女兒,我就敢要誰的命。”


    柳澈被顧衍一頓拳頭打成了破布,眼眶裂了,嘴角裂了,噴出好好幾口的血……楊淩本想讓顧衍發泄一番好大事化小,豈料顧衍招招致命,這是要生生打死柳澈啊。


    楊淩忙道:“顧衍,住手。住手,大堂之上由不得你放肆!”


    顧明暖見柳澈有被顧衍打死的危險,出聲道:“爹,等姑姑的事了。您再動手吧。”


    “算你小子命大!”顧衍踹了柳澈一腳,啐了一口,退迴顧明暖身後。


    薑氏望向顧衍的目光頗是無奈,顧衍摸了摸鼻子,心虛啥?他本來就是以拳頭開路的。


    柳澈被打得太慘了,楊淩都不忍看。“柳將軍給令公子請個大夫吧。”


    “是該請一個大夫,省得一會手忙腳亂救不了柳將軍的命!”


    顧明暖讚同的點頭。


    柳雷頓時生出一股恐懼,她還想怎樣?!


    “方才楊大人說柳澈蒙蔽您,可我聽說柳澈拜會過您後,才手持假婚書誣告我爹?”


    “一派胡言!”楊淩正色道:“顧小姐,你可不要亂說!本官行事堂堂正正,斷然不會和柳澈私通,況且顧小姐一世家小姐,從哪聽到的消息?”


    “我爹一直注意著柳家動靜。”


    顧明暖當然不會暴漏同東廠的關係,從容的笑道:“楊大人不知我爹曾是西涼軍校尉麽?除了上陣殺敵外,他還擅長追蹤。他明白柳家人詭計多端才悄悄的盯梢,柳雷來帝都後警惕心比不上做西涼將軍時,被我爹查到他領柳澈拜會楊大人也不奇怪。”


    楊淩額頭布上密密麻麻一層冷汗,“僅憑你們父女一麵之詞,不足為信。”


    顧明暖故意這麽說就是看看楊淩敢不敢把殷茹拉下水!


    “主審涉案,不是應當換個主審?”


    顧明暖同蕭陽的目光碰到一處,真正的電閃雷鳴,電光四射,“蕭指揮使,您說呢?”


    她想做什麽?


    蕭陽來審此案,就算楊淩最後沒把殷茹供出來,楊淩被罷官後,蕭陽親手斷殷茹的馬前卒,以殷茹睚眥必報的性子麵上不說,心裏更記恨他。


    引動蕭家內亂連楚帝都做不到,她——有可能辦到?


    蕭陽微微的笑著,笑容矜貴又溫和,“主審?挺有趣的,多謝顧小姐給我做主審的機會。”


    縱然他帶著溫和的笑也顯出肅穆和冷峻。


    顧明暖垂下眼瞼不去看蕭陽。


    楊淩忙讓開主審的位置,看向顧明暖眼裏露出嘲諷和憐憫,膽子太大了,敢算計蕭陽?


    “柳雷,我問你當日可去過楊淩府上?”


    “大人,我……”


    “去過,還是沒去過!”


    蕭陽聲音嚴厲,鋒利目光讓見慣血腥的柳雷心中都不由得一緊,納悶蕭陽是向著誰?


    他們父子因殷茹的拜帖才見得楊淩!


    就算蕭家內部有紛爭,蕭陽總不會當外人的麵給靜北侯夫人難堪,幫著顧明暖欺負殷夫人!


    柳雷稍一思量,“是去見過楊大人,可當時……”


    “書記官,記下柳雷的口供。”蕭陽打斷柳雷的狡辯,道:“審案前,柳雷和楊淩私下碰麵。”


    “是,蕭指揮使。”


    書記官聽命記錄在案。


    楊淩張了張嘴,無力垂下腦袋。


    蕭陽幹淨利索的處理後,問道:“顧明暖,你還有何話說?”


    這仿佛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一人坐在高堂上,冷峻威嚴,一人站在堂下,沉著自持。


    五城兵馬司的大堂似隻剩下他們兩人,對視,交鋒,亦有心心相惜之感。


    謝玨和薑氏眉頭越皺越緊,唯有顧衍感覺不到顧明暖和蕭陽之間的異樣。


    顧明暖從不為做出的決定後悔,迴道:“並非是我有話,而是我的姑姑狀告柳雷誘奸民女,失信違諾,威逼強納良民為妾。”


    滿堂皆驚!


    楚律上,奸淫是重罪,搶納良民為妾也觸犯律條。


    隻不過官宦人家有錢又勢自然能讓受委屈的女子閉嘴,當事人不追究,奸淫等罪很難判定。


    極少有失貞的女子敢上告的。


    悔婚案的過程稱得上離奇,已經讓百姓看得大唿過癮,沒想到還有更勁爆的誘奸案!


    蕭陽問道:“你姑姑在何處?”


    “……民婦……民婦顧氏求大人做主。”


    顧氏身體微顫抖,麵白如紙,可她依然穿過指指點點的百姓,邁進大堂,雙膝似再撐不住,跪倒道:“民婦在!”


    她今日一定要為自己討迴公道!


    小暖說得是,有仇不報難道等著來世再雪恨?


    卑劣無恥得是柳雷夫妻。


    顧氏目光堅定起來,哪怕日後她投繯守節,今日也要痛痛快快的,雙手高舉狀紙,“還請蕭指揮使過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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