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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目的正午陽光都不及顧明暖燦爛明亮的眸子。


    顧衍聽她的話沒有出門,悄悄的派侍衛保護她,被關愛寵溺著的顧明暖眼角眉梢流淌出濃濃化不開的滿足柔意。


    一股熱浪似要從她胸口噴薄而出,她怎能準許旁人傷顧衍?!


    迎麵走來的人見到唇邊含著幸福喜悅笑容的顧明暖後,眸子裏閃過一抹羨慕欣慰,拱手道:“顧小姐。”


    王府侍衛警戒的目光落到來人身上時轉為癡迷呆滯,謝家玉樹風度翩然,他穿什麽都好看,一舉一動美如畫。


    顧明暖收不住喜悅之色,向謝玨點頭,柔和清泉般的嗓音同以往的疏遠大為不同,“謝公子。”


    往日冷靜的目光此時暖暖的,為她平添幾許嬌俏和甜美。


    謝玨唇角勾起,明暖兩個字用做她的名再適合不過。


    侍衛們佩服顧明暖!


    他們一直暗中保護她的,她同蕭指揮使飲茶,想追上去卻被蕭指揮使的人攔住,請他們去隔壁的酒樓喝酒。


    剛從將軍府出來,又碰上讓帝都男男女女為之瘋狂的謝玨。


    謝玨被瘋狂追捧,他對任何貴族小姐都不假辭色,拒人千裏。


    蕭陽的高冷則是‘目中無人’,是讓人自慚形穢般臣服。


    任誰都想不到顧小姐能同蕭陽和謝玨宛若友人般飲茶聊天,讓別家小姐曉得還不得嫉妒的瘋了。


    顧明暖以為他隻是路過,被他專注的目光盯著,她歡快跳躍的心漸漸平複下來,“謝公子有事?”明顯隱含作別之意。


    謝玨聽聞柳澈的事兒,他便怎麽都靜不下心,讀書練琴都無法定下心,“……沒事。”


    顧明暖側身讓路,謝玨站著不動,她便橫跨兩步,饒開一臉沉思的謝玨。


    “就是羨慕。羨慕你全心全意的對顧衍,通透明理,不妄動不魯莽,用足智慧保護被你放在眼裏的人。”


    謝玨感到顧明暖一愣。自嘲的笑了笑,邁步離開,“你就當我說得是夢話吧。”


    他——好像很累似的。


    顧明暖很快把謝玨的反常拋在腦後,“叫輛馬車,咱們去璿璣觀。”


    “您不去衙門?”侍衛很是驚訝。


    顧明暖搖頭表示不去衙門。隨後頗有興致的猜測,“你們說蕭指揮使會不會做庭審?”


    侍衛突然記起方才顧小姐同蕭指揮使飲茶,“您想讓蕭指揮使幫忙?”


    “……不是幫忙。”顧明暖失望的說道:“他聰明冷靜,肯定陷害不到他的。”


    侍衛們你看我,我看你,深感自己智商不夠用。


    顧明暖眸子亮如星子,倘若她沒記錯殷茹此時應該已經暗中許以重利,拉攏五城兵馬司右軍指揮使楊淩了。


    從殷茹母親那邊算,楊淩同她還是遠方表親,前生她在殷茹身邊時碰見過楊淩。


    楊淩好酒。喝醉後總是吹噓他是最早追隨攝政王妃的人。


    對蕭陽,她沒辦法,能拿掉右軍指揮使楊淩足以報複給柳家通風報信的殷茹。


    前世今生顧明暖都所求不多,希望她在意的人幸福平安,希望她的付出能得到在意的人一點點的迴應。


    她被顧衍感動,得到最珍貴的禮物。


    激勵了她的鬥誌,腦筋轉得飛快,思索計劃中的漏洞,對王府侍衛中的一人道:“你去探聽蕭寶兒在何處?”


    蕭寶兒衝動易怒,偏偏殷茹最疼她。事事依著蕭寶兒。


    “別讓靜北侯府的人發現我去璿璣觀。”


    “是,顧小姐。”


    顧明暖租了一輛平民百姓用的簡陋馬車,悄悄出了京城,繞了最遠的路。得到侍衛明確的表示沒人跟蹤後,顧明暖才告訴車夫去璿璣觀。


    玄天觀都是道士,接納信徒,祈福傳道,香火鼎盛。


    璿璣觀隻是道姑修行之所,極少讓香客信徒進入。


    道觀的道姑出身很好。不是勳貴家小姐就是富戶之女。


    說是修行還不如說她們去璿璣觀品茶論道,研習詩詞歌賦,同璿璣觀觀主攀上關係,為將來嫁人平添一份資本。


    在璿璣觀清修兩年,嫁得如意夫君,已經深入人心了。


    每年想進璿璣觀修行的女子極多,隻有通過璿璣觀主親自考核才能進觀裏清修。


    璿璣觀主——楚帝嫡親妹子,無論是紀太後還是楚帝都對她恩寵有加。


    自從她的駙馬救駕而亡後,她舍棄福泰長公主的封號,在京郊建了璿璣觀做了道姑。


    楚帝苦勸不住,又憐惜她喪夫無子,便把璿璣觀方圓百裏的田地賞賜給她,封她做了天下女冠之首。


    璿璣觀地位極為超然。


    不過帝都頂級世家女和重臣勳貴嫡女很少會去璿璣觀。


    爬上沿山走勢修建的台階,顧明暖來到幽靜的璿璣觀門前,知客道姑有禮上前道;“璿璣觀不接外客。”


    顧明暖屈膝迴禮,“我知道璿璣觀的規矩。”


    她向璿璣觀左邊豎起的碑文走去。


    道姑妙目一閃,很少見如眼前這般自信的少女。


    璿璣觀因璿璣圖而得名,道觀左側豎起的白玉碑文上刻著璿璣圖詩,為璿璣觀主親筆,字體清秀,落筆藏鋒。


    想見璿璣觀主,先解璿璣圖!


    在白玉石碑前,擺放著一張文案,一個蒲團。


    顧明暖跪坐在蒲團上,擦了擦文案桌麵,幹淨,不染纖塵。


    “每天一早,我都會把文案擺出來。”道姑輕聲解釋,來破璿璣圖的人很多,從沒一個能達到見觀主的要求,她對清麗自信少女頗有好感,見她提筆就寫,眉頭微皺,提醒道:“女客不多想……”


    夕陽餘暉,晚霞彌漫天邊,一層蒙蒙的薄霧籠罩住璿璣觀周圍,給跪在蒲團上的顧明暖平添幾分朦朧美。


    她芊芊玉手中握著毛筆,沉靜的眸子時而看一眼玉碑,時而專注於紙張,璿璣圖隱喻的詩詞在她筆下書寫,一行行工整的小楷躍然紙上。


    道姑暗歎她的字寫得太好了,更讓道姑驚歎得是她解璿璣圖詩的速度。


    一張宣紙,一首詩詞。


    不過片刻,她左側的文案上已經有厚厚的一疊寫好的紙張。


    顧明暖緩緩放下毛筆,起身把大約五十餘張宣紙交給麵前滿臉驚訝的道姑,“還請您幫忙通傳,我想見觀主。”


    “你是不是還能繼續解下去?”道姑忍不住發問。


    顧明暖笑了笑沒有迴答,前生她曾經為李玉解過璿璣圖,別看現在她解璿璣圖很輕鬆,當初她可是整整熬了七晝夜才解出二百餘首詩詞,助李玉在文會上力挫群雄。


    道姑遺憾的說道,“見觀主的標準應該訂得再高些才是。”


    隻有解詩超過五十首的人才有資格麵見璿璣觀主,自從規矩立下後,就沒人能夠通過。


    標準再訂得高些,璿璣觀主更難見了。


    道姑本身也是愛詩文的人,也曾勉力解璿璣圖詩,知顧明暖留有餘力,頗為遺憾見不到更多的璿璣圖詩。


    別人家小姐都恨不得多解詩詞,眼前少女年歲不大,卻是個不愛出風頭的,對她越發有好感了:“敢問女客姓名,貧道好通知觀主知曉。”


    她又行了一禮,“我是顧明暖。”


    聲音清晰悅耳,若泉水叮咚般動聽。


    道姑頻頻點頭,“好名字,人如其名!通明豁達,人若暖玉。”


    “顧小姐稍侯,我這就去給觀主送信。”道姑和藹的讚歎:“有這些詩詞,觀主一定很高興,你所求之事定能如願。”


    顧明暖謙虛的點頭:“承您吉言。”


    不大一會功夫,方才那位道姑一臉歡喜出來:“顧小姐,快請進,觀主在雅文齋見您。”


    在雅文齋見顧明暖,足以表示璿璣觀主對她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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