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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靜北侯府,華榮堂是侯府的正堂,自然也是侯府規矩最嚴苛的地方,沒有人敢在華榮堂喧嘩吵鬧。


    華榮堂坐北朝南位於侯府正中央,有三間正房,東西兩側各有三間廂房,耳房,天井等齊全,俱是雕梁畫棟,尊貴氣派。


    庭院栽種的幾株萬年常青鬆柏襯得華榮堂的主人分外不同,有股有別於金陵世家的豪邁。


    華榮堂上門懸掛著碧玉竹子編織的竹簾,門口兩側各站了兩名衣裙鮮亮,穿金戴銀的婢女。


    竹簾內隱隱傳出竹板相擊的聲音。


    殷茹坐在羅漢床上,對牌竹板在她手中轉動,麵前規規矩矩的站著十幾名侯府有頭有臉的管事婆子。


    紫檀屏風後,另有機靈識字的小廝等候殷茹宣召。


    “如今比不得燕京靜北侯氣派。”殷茹讓手中的對牌互碰,以前她在靜北侯府排場更大,光管事婆子都得站到門口去,“不過該守得規矩,誰要是犯了,別怪我不講情麵。”


    管事婆子齊齊躬身,肅然恭謹。


    “堂會的請帖我已經發出去了,遍邀金陵勳貴世家,你們都是侍奉我的老人,該知曉我的脾氣。”


    殷茹把一塊對牌扔向負責膳食的管事,“天南地北的鮮貨缺了一樣,讓我丟了臉麵,傷了蕭家的麵子,你直接去清骨堂領罰。”


    管事婆子惴惴不安的接下對牌,給殷茹了一個頭。清骨堂,顧名思義清骨頭……骨頭都清了,還能保住命嗎?


    殷茹又接連甩出幾個對牌,冷傲的說道:“即便過了一年再提起我辦的堂會,世人也得交口稱讚,我隻要最好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竹簾晃動,蕭寶兒歡快的聲音打破殷茹營造出的氣勢,“娘,娘。”


    殷茹麵帶幾分無奈又有幾許寵溺,道:“讓寶兒進來。”


    蕭寶兒穿過林立在內堂的管事婆子,一下子撲進殷茹懷裏,撒歡打滾,“您真厲害,一張請帖就讓柳蠻子一家纏上顧衍,我讓人盯著柳蠻子府上呢,一會有熱鬧我一定要去看的。”


    “當日在皇宮門口,我是沒在意顧衍才吃了大虧。”殷茹慵懶的靠著大紅繡鴛鴦的迎枕,“以前消息不對等讓顧明暖占了些許的便宜,用侯爺留給我的侍衛打聽消息著實大材小用,太抬舉顧明暖!”


    蕭寶兒被顧明暖扇了耳光,殷茹便把她恨到了骨子裏去。


    “以後即便她有薑氏背書,被柳蠻子糾纏足以毀了她名聲!”


    “我就知道娘有辦法為我出氣。”蕭寶兒興高采烈,眸子亮如星子般璀璨,“柳雷的祖母是低賤的羌人奴隸,柳澈巴結討好安福縣主的醜態別提多惡心了,顧明暖竟然同柳澈定了親……就算她是南陽顧氏小姐的身份都拯救不了她的名聲。”


    殷茹得意之情一閃而過,叮囑蕭寶兒,“你去看她丟臉時不許離她和顧衍那個二愣子太近。”


    蕭寶兒靠著殷茹的肩膀,低垂下如同扇子般濃密的眼睫,“柳蠻子纏上會影響顧——顧衍?”


    “那個二愣子,傻了吧唧的一身蠻力,又護顧明暖得緊,柳家鬧得厲害,他定會動手傷人。”


    她沒看出蕭寶兒的異樣,冷笑道:“鬧出人命最好,你小叔祖正擔著五城兵馬司前軍指揮使,我讓人給你小叔祖送口信,隻要顧衍動手傷人,我就讓他嚐遍十八種酷刑,把牢底坐穿。”


    “顧家——不會不管他。”


    “顧家雖是出了一位閣老,又有薑太夫人,可惜顧家真正善戰的人不是戰死就去求仙問道,顧家同咱們靜北侯蕭家不是一個層麵的對手,顧家隻不過守著世家大族的迂腐規矩,他們早就落伍了,亂世爭雄的年代,手中有兵才有底氣。”


    殷茹陰狠的說道:“眼下我還得給顧家一個麵子,等將來……他們侮辱我的,我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討迴來。”


    曾經她為嫁進顧家費勁心機,吃足了苦頭。她做得再好,薑氏都沒拿正眼看過她,隻把她看做不貞卑賤的女人。


    殷茹心底冒火,似火山噴漿泛起無盡的恨意。


    倘若不是蕭越沒有按約定來接她,她何至於委身顧誠?


    “娘,娘,您怎麽了?”


    “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殷茹絕美臉龐重現婉約從容的笑容,從一旁的首飾匣子翻出一對祖母綠翡翠鐲子親自給蕭寶兒帶上,“翡翠雖然有點錢的人都能帶,可這對祖母綠鐲子價值不菲。”


    “鐲子肯定不是父親送您的。”


    “一個蠢貨的妄想罷了。”殷茹斜睨了一眼被扔到一邊去的盒子,“你帶去玩吧。”


    蕭寶兒見門口閃過自己丫鬟的影子,跳下羅漢床,一陣風似向外跑,“我去看熱鬧了。”


    殷茹隨隨便便寫了幾個字,叫來貼身的趙嬤嬤,“讓他別再給我送首飾了,前情已了,他該善待珍惜眼前人。”比如那位青樓名妓。


    顧誠就是賤皮子,越是冷著他,他越是無法釋懷。


    客棧外,柳澈光著的上身纏滿帶刺的荊條,利刺刺入肉中,鮮血淋淋,他直挺挺的跪在客棧正門口,在人來人往的城門口格外引人注意。


    在客棧廂房養病的顧氏氣得渾身發顫,“他這是要幹什麽?幹什麽?”


    顧明暖不慌不忙,似聽不到外麵的議論,笑著安慰顧氏,“姑姑何至於同他生氣?”


    “可是——可是他在敗壞你和你爹的名聲。”


    顧氏愧疚的不敢看她,雙手緊張的擰成麻花:“是我糊塗沒用,當年稀裏糊塗失貞……隻能任由夫人安排做了衝喜的妾,又因愧對夫人,我不敢簪越一步,我迴柳將軍府,他們是不是就不鬧你了?我隻是你祖母養女,本就同南陽顧氏無關。”


    她這輩子已經毀了,不能眼看著顧衍蒙羞,更無法讓顧明暖嫁給卑劣的柳澈。


    “您是我姑姑,永遠都是。”顧明暖握緊顧氏的手徐徐說道:“不管我爹是南陽顧氏嫡裔,還是涼州顧衍,他都無法眼看您受苦,以前他不懂妻妾的天差地別,今日他定不會讓你再去做妾。”


    “柳家不會給我放妾書,不會放我大歸。”


    “他們不懂!便是算計我的靜北侯夫人都不明白,隻要姑姑您有決心離開柳家,其餘的事交給我。”


    顧明暖渾身洋溢著自信沉穩,“請安公公去衙門說一聲,有人騷擾良民!”


    顧氏震驚得看過去,顧明暖往日平靜的眸子燃起兩簇火團,不似尋常時的柔順,隱有一股利劍出鞘的鋒芒,她櫻唇邊淺笑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ps殷茹麵對不同的人有很多麵,白蓮花,綠茶婊,黑心蓮都做得,別把她想得太簡單。顧明暖以陽謀對殷茹的陰謀,其實交鋒起來滿有趣的。再通知一聲,明天入v,夜爭取多更新,大家到時候別忘支持夜啊,訂閱,月票都不能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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