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廚房跟白大娘其它的屋子一樣整潔,廚房裏灶上糊的竹紙上都不很黃,顯是才貼上沒多久。


    “一般是誰做飯?”青青看著小丫環。


    “大娘自己做飯,她嫌我做的不好,不過大娘還是會教我的。”小丫頭有點尷尬。


    “哪些東西是大娘不許你碰的。”青青退後一步,示意小丫環挑選。


    “灶台上的東西大娘都不許我動。”小丫環都不知道青青在找什麽。


    青青把廚房裏的瓶瓶罐罐一一審視了一次,好一會兒,她抬起頭,灶台的上的房梁上貼著灶王爺的畫像。


    “這畫像是大娘自己貼?”


    “是,大娘這塊從來不許別人動,都是她自己架梯子,自己祭了灶,自己換新的。可誠心了!”小丫頭忙說道。


    越文欽忙去架了一個梯子,他也不敢自己上,隻是扶上梯子,青青也沒動,“你去叫人,真的上麵有什麽,可不能讓人說我栽贓。”


    越文欽還‘嘿’了一聲,自己跳出去叫人了。黃嬤嬤終於來了,她想來是不死心的,她要看看青青能找到什麽。


    青青打開了自己帶來的小箱子,她好久沒有動過自己這東西了。自己穿上白套衣,戴上羊腸手套,戴上手套、口罩才背著東西爬上了房梁。


    房梁上的灰塵很平均,顯是每次人家上來時,會順手把上麵擦幹淨。青青輕輕的揭開了灶王爺的畫,灰塵不多,讓人送上放了開水的開嘴壺。用蒸氣輕輕浸潤著年畫。看時機差不多了,她輕輕的一鏟,那糊在房梁上的彩畫圖被整個的揭了下來。她把畫遞下來,順便對下麵的越文欽厲聲說道,“用布包手接。”


    越文欽雖說不知道青青為什麽這麽說,但是立刻拿了一個大簸箕接上,自己也不碰,遠遠的放到一邊。


    青青看沒人碰,再才迴頭看著房梁。剛剛在畫沿邊的木梁裏有一塊黑色的木塊丁,這是補上的,撬開那木頭補丁,裏麵果然空了一塊,裏麵放了一個精致的黑色瓷瓶。


    青青輕輕的鬆了一口氣,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白大娘能自己親自天天看得到,而一年換一次灶王爺,親自來確定東西沒被人動過。這才是白大娘的小心!


    黃嬤嬤親眼看著青青揭開灶王爺,又撬開木頭補丁才拿出一個小瓷瓶。她心裏一堵,所以青青剛說的,她從來就不是靠猜活著。她非常確定,她能找到證據。


    小崔也在下麵看著,看青青取出了瓶子,也鬆了一口氣。抓人他們不怕,但是他們習慣了青青找出證據,把犯人釘死在罪證之下。現在,他們誰也不怕了。


    青青把瓷瓶放在一個小牛皮紙袋裏,寫上說明。在封口的火漆上印上自己銅印,這才交給了小崔。


    “這灶王像也有用?”小崔忍不住問道。


    “是,可以證明這是白大娘自己親自帖的,沒有人陷害她!”青青去拿畫了,她輕輕的對光看看畫的背麵,果然,不用她特意的做什麽,畫的背麵果然有兩個十分清晰的黑手印。一般這種畫背麵會糊些麵糊做的漿糊,再雙手拿著糊上房梁。兩邊的拇指印一定會糊在畫的邊沿上。而漿糊總有一個特性,就算你手不髒,但印上去了,就會留下一個帶著黃灰的印子。


    青青用筆在上麵做上記號,也小心的折好,放進了大點的牛皮紙袋裏,跟之前一樣,做好記錄,打上火漆印,這才交給了小崔。


    當然,還有那個黑色的木頭補子,在側邊、裏麵她掃上自己準備的黑灰,在補子裏也掃出了半枚指紋,再用白色的特製膏藥輕輕的揭下來。木頭補子與指紋印一塊放到新的證據袋裏。黃嬤嬤和小丫頭呆呆的看著她,覺得自己好像在看青青變戲法一樣。


    青青做完這一切,這才取下口罩和手套,長長的舒了口氣,好像太久沒做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手都生了。


    “藥瓶我沒掃,上麵應該也有指紋,不過現在應該能定罪了。”青青不掃瓶子,主要是其它的證據已經足夠了。而且重點在,這瓶子上,一定已經沒有之主謀的指紋了。她現在沒有別的法子把指紋一個個的揭開,於是也隻能看瓶興歎了。


    “足夠了!”小崔忙說道。


    青青把羊腸手套扔進了火膛裏,看著黃嬤嬤,“沈大娘是不是說她什麽也不知道?”


    “你爹把他們都帶走了。”黃嬤嬤的臉色灰白。


    “我爹對我娘的事向來在意,他隻要真相。”青青笑了一下,自己看向了越文欽,“見過這樣的我嗎?”


    “好像見過,你穿這個竟然不醜呢?”越文欽笑了起來,他其實這真不是第一次,不過上一次,他暈過去了,青青號他脈時,其實他其實有點醒了一下。但身上還有個胖子,又被青青說一時死不了,又暈過去了。之前一直以為是做夢,剛剛看青青全穿戴好了,想明白了,自己還真的見過這個。當時隻露出兩隻大眼睛的青青!


    青青臉紅了,第一次有人說她穿著防護服好看。


    “現在我知道為什麽西門開追著你不放了。”越文欽在迴去的車上忍不住迴頭說道。


    “我能幫他的忙。”青青也知道這點,順口說道。


    “不僅是幫忙,你是有大用的人。之前我也知道你能幫他破案,現在我覺得,你這個太了不起了。不是你的腦子,也不對。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了,我是說,你的手法。你是能拿出證據的。”越文欽自己都說亂了,又馬上迴頭,“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我知道。”青青笑了,現在的越文欽有點興奮。他第一次真實的看自己破案,破案的思維大家其實略學一下是可能的,但是想學她的手法就很難了!不然,她為什麽一直把安安在帶在身邊,但最終他其實想學下來都不太容易。


    “你自己學的?”黃嬤嬤終於開口了,總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莊子裏。自是要帶她迴衙門的。現在看青青和越文欽的互動,她也想問問,青青上哪學的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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