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興奮的向他衝來,季山和丁大力更是將沈淩抱起,一陣舉過頭頂,一片歡騰,芬兒看著笑出了眼淚,他們不知沈淩怎能想到以簫聲來感應,至少讓丁大力和芬兒感到是很意外的驚喜。


    一陣興奮後,四人收了收心性,往溪水上遊繼續飛行,越往前去密林越是茂密粗壯,行出數十裏後,溪流變得寬大,逐漸形成湍急的河流,卻並未見那所謂的瀑布。


    一路本奔行,見三人已吃不消,特別是已經落在最後的沈淩,早就有些體力不支,季山便在一處大石旁落下,並吩咐三人暫時歇息片刻,再行趕路。


    四人一落大石頭上,便癱坐了起來,一路奔行著實讓幾人累的不輕,若在平時季山還能勉強支撐,可今日剛剛煉化了那獸骨,讓他也深感到一絲疲憊。


    在這幽靜的密林深處,涼風習習,流水潺潺,讓人感覺不到內心的一絲躁動,幽靜的出奇。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狂風吹過,密林間頓時昏暗了許多,不遠處一股黑氣,濃如黑墨,翻湧不止,向四周彌漫開來。


    季山瞬時感覺不對,將雙斧祭在當前,脈光流轉,將三人護在身後,沈淩三人亦是察覺了異樣,登時起身各自戒備,四人死死盯著這股突入起來的黑氣。


    隻見彌漫而出的黑氣一卷,盤旋而聚,一道黑影徑直落在了四人的河對岸,原本四周還唿嘯的風聲,驟然停止,恢複了起初的寧靜。


    那道黑影慢慢閃現出身影,像個六七十老者,從頭到腳一身黑,背對著身子,讓人看不到他的麵容,但這一形態無不讓人感到這人透出的氣息是如此的恐怖。


    見那黑影閃出,季山神色大變,滿額大汗而出,將雙斧頭攥的更緊些,隨後向身後的三人沉聲道:“小心”,便再也說不出多餘的話來。


    三人是深知季山脾性的,見季山都能緊張成這樣,恐怕是遇到了什麽邪魔。


    沈淩能感受到那份威脅,帶著疑惑問向季山:“季山,這人是誰?”


    被這一問,季山神色稍微一輕,緩緩道:“一個背叛了玄族的舊人”,說完他略帶抽搐的手,便向了腰間的通靈鍾摸去,那一瞬間隻感覺他腰間一道亮光一閃而過,瞬間而逝。


    三人一聽,一臉驚異,對眼前那道黑影越是無解,在這玄界也有叛逆的族人而幸存於世,還真是活久見。


    良久後,一道幽然而又嘶啞的聲音,從哪黑影處傳來,淡淡道:“玄族人,我等你們多時了。”


    季山冷哼一聲道:“等我們作甚,我們可素不相識。”


    沒等那黑影迴話,季山又道:“我們是玄族人不假,那閣下又是什麽?是魔?是鬼?還是嗜血的怪物?”季山的話鋒沒有絲毫的避讓。


    黑影並未急著迴答,而是淡淡苦笑,笑聲中透著詭異和一絲痛苦,


    仿似是季山的話戳進了他的心窩,一陣苦笑後,黑衣人並未轉身,而是語氣冷冷道:“這也是被你們逼的。”


    他這一語而出,就越發讓沈淩三人不解了,心中除了疑惑,更多的卻是猜疑,難道這人真是玄族的舊人,若是,他跟玄族又有著怎樣的淵源。


    季山聽他這麽一說,雖對這人的威脅有絲後怕,卻透著一絲不耐道:“不管是誰逼的你,跟我們都沒任何關係,你自己好自為之,”說著他提防著黑衣人,朝身後三人吩咐道:“咋們走。”


    三人深知此人的威脅,也是祭出脈法以作戒備,季山讓三人先行上前,自己便是捏著利斧慢慢移動身形,每一舉動都無不提防著這黑衣人。


    感覺四人有離去之意,黑衣人突然長笑而起,原本平靜的林間,登時寒風唿唿、林葉飛灑,笑聲中伴著嘶啞和狂妄,迴蕩於整片林間,引得飛鳥撲騰、山穀皆鳴,這一陣長笑含著不甘、怒吼和一絲魔性,聽得讓人頭暈目眩,內心躁躁不安。


    季山豁然轉身,雙斧當空,脈法爆漲,護住身後三人,眼神死死盯著黑影,隨時準備一場惡戰,隻是額上和手心都是大汗。


    沈淩深知情形危機,趁黑衣人狂笑之餘,便試著打開體內脈輪,孕出光瓣之花,一身脈氣集於雙掌,滲透竹簫,那股渾厚的力道仿似將他與竹簫融為一體一般,對於他來講,定是要使出一生所學,因為現在並無他策,那黑衣透出的恐怖之氣是他生平從未見過的,恐是玄鷹爺爺都有過而不及之處。


    芬兒也知與此人恐是免不了一場大戰,早早祭出體內脈能,一柄長劍在身,脈氣大漲,她深知四人中,論修為除了季山外,就算自己最高了,遇上這樣不知明的對手,不能隻望著季山一人,那樣大家都沒有希望,可她也非常清楚這場實力懸殊的對比,結果可能早已注定,內心又是一陣莫名的失落。


    丁大力見狀,早已將利箭緊繃在手,平時就愛出汗的他,汗珠已將他全身淹沒了一般,不難看出他對此人的忌憚,那並不是害怕,隻是透出的勢力差距,讓人內心產生的正常反應,因為那種差距是一種無形的恐懼。


    季山見三人已是做出了攻擊之勢,捏了捏滿是汗跡的手,便向三人低聲道:“今日恐有不測,待會兒季山會極力拖住此人,你三人趁機逃出去,永遠也別迴頭。”


    沈淩憂色道:“那季山你了,我們是不可能丟下你而不顧的。”


    倪婉清和丁大力也是附和道:“是啊,季山,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季山露著一絲輕笑道:“放心吧,季山自有辦法。”


    說著他看了眼沈淩,便將袖中的布袋扔了過去,忙道:“這骨血,沈淩你收好,迴去後交由法師,他自然會知道怎麽用,”隻是說話間眼神閃過一絲不知明的憂鬱,這是沈淩從來未見過的季山,讓人感覺是那樣的陌生,又是那樣的心悲。


    沈淩接過布袋,什麽也說不出口,隻是默默地點著頭,將那布袋收好。


    季山又看了眼倪婉清和丁大力道:“你二人修為較沈淩高深,到時候突破帶著沈淩盡量以逃生為主,記住千萬別停歇,隻要下了大山之巔就有希望。”


    見三人麵色擔憂,默不作聲,季山又寬慰道:“別擔心,我甩掉此人後,便會與你們匯合。”


    三人也隻能遵從季山的安排,但內心卻是同一番滋味,那就是難受,他們深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季山提前安排好這一切,定是做出了他最壞的打算。


    季山四人商議後便齊齊看向那黑衣人,戒備中以作隨機應對。


    黑衣人停止了狂笑,厲風忽然而止,整片林間便清幽了下來,他慢慢轉身,雙手在顫抖,冷冷的看向四人。


    這一轉身,頓時讓四人猛然一驚,黑衣人終於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麵目,身形中等,一副枯容掛在臉上,蒼白中蘊著一絲黑氣繚繞,鼻如鷹鉤,那黑色的眼眸裏閃著一絲暗紅,仿似幽靈在吐著紅星一般,透漏出來的氣息恐怖不已,讓人暗暗生畏。


    見幾人已做出攻擊之勢,黑衣人陰陰笑道:“怎麽,就這麽不賴煩了嗎?”


    他目光又將四人掃視了一眼,最後落在沈淩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眼中閃著怪異和不明。


    季山帶著不耐,抖了抖手中的利斧道:“我們並不認識你,你想怎樣?若是想找麻煩,就衝我來,這三個都是不經事的孩子。”


    黑衣人收迴目光看向季山,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雙斧,淡然道: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可認識你,你名叫野冬,也是玄族的一孤兒,從小就用這斧頭,沒想到現在也是如此,隨後他輕蔑道:不知你長進如何。


    他又看了眼一旁的倪婉清,露著不可思議道:“蟬族,不知你哪位婆婆怎麽樣了?你倒是這般年紀,就有此等修為,實屬難得。”


    當看向丁大力時,哼聲道:“你是哪管事的娃,這個劉管事向來自大,不知現在還是不是那脾氣。”


    被他這麽一說,丁大力氣惱迴道:“你是什麽人,我玄族人還輪不到你在這說三道四。”


    黑衣人並未理會他,而是將目光再次看向沈淩,上下打量了片刻後,透著古怪道:“你就是沈淩,一個能將眾魔嚇退的人。”


    未等沈淩迴答,他皺眉道:“為何你如此普通,卻引得這麽多人關注,在你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麽。”


    他的聲音低沉幽然,情緒莫明中閃著激動道:“看來玄鷹那老頭是老糊塗了,譚老也跟著在犯傻,”他忽然提高語氣憤然道:“你不玄界人,卻被玄族人視為己出,老天真是瞎了狗眼。”


    他表情略帶誇張猙獰,對天狂吼道:“憑什麽!憑什麽!我才是玄族人。”


    此時的他滿臉黑氣,那副枯容仿似扭曲一般,一臉猙獰。


    他的話語讓沈淩三人大為震驚,對他們而言,此人仿似對他們知根知底,心中的猜疑始終是個問號,恐怕此時隻有季山還算淡定,對於眼前的這一黑衣人,季山仿似早有了解,但對他也並不熟知全部。


    當三人還沉浸剛才他那番話語中時,季山向當三人猛然喊道:“魔性一顯,快跑。”


    三人在季山的提醒下,猛然醒悟,隨及躍身而起,沿河上遊疾飛而去。


    季山墊後,戒備跟著,四人都知這其中厲害,無不拚盡全力奔逃。


    黑衣人暴吼道:“逃也是死,”隨後狂笑聲再次響起,風聲再次唿嘯。


    他一臉猙獰,露著詭異的笑,全身幻化成黑氣,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飛行中墊在最後的季山深感古怪,一路飛來,除了身後疾速而過的風聲外,卻沒了動靜,反是出奇的安靜,這讓季山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正沉思的季山突然發現,腰間的通靈鍾卻冒出一閃一閃的了紫光來,同時四人飛行的前方,天際瞬間昏暗了起來,季山猛然醒悟過來,向三人大喊道:“快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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