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歌無奈地看著白珞:“倉綾君,我真的隻是猜測而已。在我爺爺身上發生了什麽我一點都不知情。”


    白珞將虎魄收迴掌心,淡道:“走吧,我們去前麵看看。”


    陸言歌見白珞打消了毀了這個地道的想法才鬆了口氣。


    黑晶玉的地道裏全靠白珞手裏凝聚的一點金靈流照亮前麵的路。整個地道寂靜無聲,煞氣極重。煞氣之中還隱隱帶著怨氣。但整個地道裏又偏偏一點血腥氣也聞不到,就連黑晶玉的牆壁也完整無缺,不僅沒有骷髏、死屍、血跡等與怨氣有關的東西,就連一絲打鬥的痕跡也無。


    如果水牢下的洞是吳三娘挖的,那至少說明吳三娘他們沒有在這甬道裏遇到什麽危險。


    隻是奇怪的是,自從吳三娘不在之後,陸言歌陸續派過許多弟子到水牢下查探卻無一人迴來。難道連葉冥都找不到的水匪地道,那些玉湖宮的弟子各個都能找到?


    他們若是沒有找到這條地道的話,那些弟子又去了哪裏?還是說原本就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到結界?


    最想不明白的是,如果陸玉珥失蹤其實是將自己藏在玉湖宮下躲藏人,那他又在這裏設下結界是做什麽?


    越往裏走煞氣越重,又是在湖底,陰氣極盛,宗燁的寒症越發明顯,連唿出的氣都是一片白霧。


    白珞皺眉看了看宗燁,迴頭瞟了眼謝謹言:“謝謹言,把你外袍給我。”


    “哦,白姑娘你冷嗎?這地道裏的確是冷了些。”謝謹言一邊說著一邊將外套脫了下來。


    男人當然是要照顧女人的,謝謹言與白珞混久了時常忘了白珞也是個姑娘,自己真得好好反省反省才是。


    白珞拿過外套披在宗燁身上。


    謝謹言:“……”自己剛才是不是白心疼了?另外,同為男人待遇差距那麽大的嗎?!


    宗燁全神貫注在行經走脈上,直到白珞將外套披在他身上,手搭在他肩上,他才反應過來:“我不……”


    他的寒症源於體內的煞氣,地道裏的這一點冷意,不過是雪上加霜而已。


    白珞冷道:“穿上,待會兒可能沒工夫救你。”


    宗燁乖乖地穿上了謝謹言的外套。


    薛惑可憐巴巴的看了看謝謹言,扒拉了一下自己薄如蟬翼的粉色衣衫:“嘖嘖嘖,你要不要穿我的衣服?”


    謝謹言鬱悶道:“我不冷。”


    薛惑點點頭:“嗯,反正也不會真的給你。”


    謝謹言:“……”


    黑色的甬道很快就走到了盡頭,一道石門出現在眾人眼前,石門虛掩,水藍色的結界在石門中若影若現。


    白珞羽玉眉一挑,伸手就要推開石門。


    忽地,身後有暗影朝白珞後背襲來。宗燁撲上前去:“師尊小心!”


    隻聽一身巨響,還未看清是什麽東西,宗燁整個人就飛了出去,砸在黑晶玉的石壁上麵。


    黑晶玉上頓時橫生出數道裂紋。


    宗燁吃痛,一身悶哼,行經走脈的唿吸頓時大亂,手心中暗紅色的煞氣溢出,那煞氣像是被水藍色的結界牽引一般,瞬間融入結界之中,紅色與藍色相撞,水藍的結界暴漲數倍。


    黑晶玉的甬道暗處頓時傳來一聲怒喝:“你是魔!”


    此話一出,陸言歌也是滿臉驚詫地看著宗燁。


    宗燁落在地上,暗紅色的煞氣從手心源源不斷的溢出。眼見水藍色的結界越來越大,數道暗影似利箭一般像宗燁射了過去。


    黑暗中怒吼聲伴隨著粗重的唿吸一下一下敲擊著眾人的耳膜:“你是魔!你是魔!!”


    這怒吼在宗燁的耳膜之中成了數道迴聲,聲聲都打在他心室之上。


    他掌心的煞氣遠遠不斷流入水結界之中,仿佛在被什麽東西吞噬。因為煞氣的緣故,他的手臂被結界鉗製動彈不得。


    隱隱的,他聞到一股夾雜著腐臭味的血腥氣。和在不相幻境和元龍骨的結界中觸發了魔煞陣時聞到的那股味道一模一樣。


    心髒仿佛從高空中墜落,一點一點沉下去。


    在元龍骨幻境中看見的那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又朝自己走了過來。他說:“我是魔,我是你。”


    暗紅色的煞氣自宗燁的眼底流過,那撲向自己麵門的黑影離自己越來越近。宗燁定定的看著那道黑影,眼眸黯淡。


    眼見黑影就要紮進自己的眉心,眼前一道金光閃過,白珞手持虎魄立在自己身前。


    白珞冷道:“他是不是魔本尊說了算。本尊都沒發話,你著什麽急?”


    宗燁眼神微動,隻見白珞立於自己身前,方才的慌張頓時消失。


    “你是魔!你是魔!你是魔!”


    那黑影發出數聲嘯叫,就在眾人捂住耳朵的時候,黑影倏地鑽進了水藍色的結界之中。


    隨著黑影的消失整個甬道震動起來。巨響傳來,甬道節節坍塌。


    謝謹言大驚:“不好!他想把我們活埋在地道裏!”


    “先進結界!”


    白珞等人趕緊往結界裏走。謝謹言剛剛碰到結界,整個人就被彈到了地上。


    白珞蹙眉伸出手,碰了碰結界,那結界好似一張網似的,並不傷人卻通不過。


    身後的響聲越來越近,地道坍塌,湖水似洪水一般灌入地道,眼見就要將眾人卷入水中。葉冥伸出手,將洪水擋住。洪水如被一道隱形的牆壁阻攔一樣,半分進不得。


    葉冥淡道:“要進結界就趕緊想辦法,我若是鬆手,不會遊泳的估計就出不去了。”


    謝謹言驚得一跳,看見那鋪天蓋地的洪水,令人窒息的狹窄地道就讓他一陣一陣的頭皮發麻。他從地上爬起來戳了戳結界:“誒,怎麽進不去啊?”


    謝謹言迴頭看著陸言歌:“陸叔,你剛才不是說這裏藏的有可能是你爺爺嗎?”


    “我是說過……誒誒……你幹嘛?”


    謝謹言扯著陸言歌的手腕就往結界裏送。果然見陸言歌的手能通過結界。


    “白姑娘!陸叔能進,估計跟血脈有關!”


    白珞冷冷掃了陸言歌一眼:“放血。”


    陸言歌大叫:“誒誒,先確定一下啊!這是猜測!猜測!”


    斷一刀將手裏的大刀一揮對著陸言歌的手就砍了下來。


    “啊!!!!”陸言歌頓時閉著眼睛大叫。


    眾人:“……”


    陸言歌手指一疼,睜開一隻眼睛瞅了一眼,發現自己食指上破了一個針眼大的口子。謝謹言正從那個小口子上擠出血來抹在眾人的手腕上。


    陸言歌:“……”


    斷一刀斜眼看著陸言歌:“你吼啥子吼嘛,嚇得老子差點刀都拿歪了。”


    陸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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