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惑晃晃悠悠地從天空中遊了過來,化作人形落在地上的時候腳下都還有些虛浮。


    薛惑迴頭看著宗燁,表情不怎麽好看,一雙總是上挑的桃花眼也耷拉了下來:“剛才那山頭是你劈的?”


    也不等宗燁迴答,薛惑就晃晃悠悠地走遠了。


    宗燁放出煞氣之時,薛惑與山神鬥正酣,體內的木靈流幾乎全都壓在了山神的身上。


    眼見山神被壓製住,薛惑剛剛鬆了一口氣,暗紅色的煞氣劈頭蓋臉地就將薛惑掀翻。


    薛惑有木靈珠護身倒沒有那麽容易被宗燁的煞氣所傷,但那力量過於強大,掀得薛惑在空中打了好幾個滾。


    於是……


    雲遊天下的薛恨晚到現在都還有點暈。


    薛惑軟趴趴地搭在薑輕寒的肩頭:“薑輕寒給我來碗止吐的藥。”


    薑輕寒白眼一翻:“懷孕了自己窩床上養胎去,沒見這裏忙著嗎?”


    的確如白珞所說,山下亂做了一團。


    山搖地動之時將一藥園子宿醉未醒的人都給震醒了。


    扶風損失不算慘重,但山腳下的幾戶人家遭了災,好幾戶都被埋在了山石之下,玄月聖殿的的弟子都前去救人了。


    鎮上也有幾間屋子被震塌。這才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玄月聖殿的善堂裏就聚集了好幾個受了傷的村民。


    此番災禍雖然損失不算太大,但房屋需要修繕,受災的村民一時間也恢複不了耕種,緊跟著還有不少事情要忙的。


    薑輕寒帶著玄月聖殿的弟子義診,就連元蒼術也到善堂坐診。


    謝柏年雖是江湖尊主,但他年少時常與草莽為伴,現在人到中年也半分尊主的架子也沒有,帶著碧泉山莊的幾名弟子,和謝瞻寧、謝謹言等,幫著村民搬運石材瓦塊修繕房屋。


    謝謹言站在一戶人家的房屋之上,幫著老伯搭著屋頂,雙手到手臂之上都全是泥,用手背一擦額頭上的汗,便弄得自己頭臉一片髒汙。謝謹言遠遠地看見白珞,直起身子猛地揮手道:“白姑娘!”


    謝瞻寧禦劍幫村民搬著瓦塊,一聽見薛謹言的叫喊就從空中落了下來:“白姑娘,你們迴來了就好,方才山崩之時我還擔心你在山上。”


    白珞淡道:“無妨。你爹呢?”


    謝瞻寧迴頭看了一眼,人群都忙忙碌碌的一時也沒看見謝柏年的身影:“方才還在幫人扛木梁呢。”


    話音剛落便聽見身後傳來謝柏年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你女兒還未嫁吧?我兒也沒娶!我有兩個兒,都不怎麽孝順!”


    謝柏年的對麵站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要藥農,背上背著一個大大的進山采藥時會用到的背簍。不過現在背簍裏都裝著石塊。


    謝瞻寧:“……”


    在那老伯出口應下這樁婚事之前,謝瞻寧及時開了口:“爹!”


    謝柏年抬頭看來,見謝瞻寧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跟老伯說道:“老伯我們改日再聊,你先去修屋子,萬一晚上下雨了就不好辦了。”


    謝柏年走上前來:“倉綾君,今天這地震來得真是突然啊。”


    白珞淡道:“也不算很突然。我與你有話要說。”


    謝柏年被人尊為尊主,很少有人這麽跟他說話。好在他也從來不在意這些:“倉綾君,那我們這邊請。”


    謝柏年說道:“不知倉綾君有何指教?”


    “有一件事情我想了想還是由謝尊主出麵與元宗主說比較好。”


    “倉綾君但說無妨。”


    “我想開啟元氏封堆,看一看元秦艽的屍首。”


    謝柏年:“……倉綾君,我雖為尊主,但這挖人祖墳的事情也不好隨意說。”


    白珞淡道:“我們不挖他祖墳,隻怕別人也會挖的,我們先動手恐怕還能給他祖宗留個全屍。”


    數百年前,扶風上萬人入魔,元龍骨一己之力鎮壓數萬人,卻使得自己成了足以毀天滅地的邪煞。


    三十五年前,元秦艽入魔,入魔之前見過拿到了魔煞陣碎片的妘彤。


    原本白珞以為元秦艽入魔之不過是因為魔煞陣碎片,無意間入魔的。但三十五年前山神卻被抹去了記憶,那這件事情隻怕不是什麽巧合了。


    究竟是誰讓元秦艽入魔,妘彤又去了哪,這件事情恐怕隻有元秦艽能答。


    何況幕後之人花費這麽一番功夫隻是單單讓元秦艽入魔?


    隻怕這事情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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