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獨孤的想法再次不謀而合,獨孤想起殺手昨天拿來哄他的話,說阿九是自己的過去。沒想到,阿九的確是一個人的過去,不過不是他的,而是真正的淩九卿的過去。“聽說每個高級副本都有一扇門和暗域連通。”獨孤眼裏閃過一絲興奮,說:“我大概知道他想做什麽了。”於淵站在陽台上,仰頭看頭頂血色的天空:“而這也是我們的機會。”獨孤笑起來,和聰明人說話總是最輕鬆的。不用費心解釋前因後果,他永遠能跟上你的節奏。三個惡魔看著獨孤吃著吃著飯,突然笑起來,隻覺得背後一涼,剛吃進嘴裏的肉突然就不香了。“殿下,今天我們去找阿九嗎?”殺手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找他。”獨孤擺擺手:“去找錢允。”殺手有些意外:“找他做什麽?”“聊聊天,談談心,喝喝茶。”獨孤咽下最後一口食物,拍了拍手上的渣滓:“逛逛街。”逛街?殺手心道,您別是把對方當街逛了吧?還是那種光拿東西不給錢的。獨孤找錢允,當然不是為了他說的那些。他是去殺惡魔的。錢允的道具太多,變數很大,不好預判,還是除掉最為穩妥。在決戰之前,最大程度削弱對方的力量。身邊三人不能動,他們是淩九卿的心腹,動了他們會引起對方警覺。錢允卻不然。從淩九卿前幾關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他對這種不完全忠於自己的惡魔,向來都不在意。就算自己殺了,淩九卿說不定還會覺得,少了個麻煩呢。.“隊長,阿九不見了!”於淵剛結束和獨孤的通訊,就看見楚行咋咋唿唿地跑進來。玩家很快聚集在阿九消失的地牢。他確實不見了,地上隻有一具鄭霄的屍體。“丟出去吧。”於淵掃了一眼道:“他應該還沒有出城,派人把守住各個入口,再在城裏發布懸賞。紙鶴和巫神也幫忙一起找。”“可……”年修竹似乎有話想說,卻被巫神拉了一把。他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似的,微微一怔,沒再多話。其他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也沒有多說,把“屍體”抬到院子裏交給npc處理去了。“那是阿九假扮的,你應該知道吧,為什麽放他走。”等“屍體”一被抬出去,年修竹就迫不及待地問。“啊,那是阿九假扮的?”跟在於淵身邊的楚行一臉狀況外。於淵略過楚行,直接看向年修竹:“你是想贏這一局副本,還是想拚一把,直接結束整個遊戲。”“我……難道?”年修竹有些明白了,雖然有些關鍵還沒想透,但不影響他理解於淵話裏的意思。其他玩家也反應各異,有的如精靈神,傀儡神,早就已經反應過來,還有的雖然不明白,但是選擇信任隊友。.阿九按照腦海中的指引找到廢墟中間的祭壇。祭壇建在水下,水麵渾濁腥臭,上麵飄著綠色的水藻,白色的泡沫,還有腫脹的浮屍,阿九很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才一頭紮進了水中。池水比想象中更深,他往下潛了很久,生命點數都掉了好幾百,才看見那傳說中的祭壇。祭壇是白色的,不知是什麽質地,在一片深暗的池水中,隱約發著光。祭壇的台階向下延伸,奇怪的是下去以後,像是天地倒置,阿九的腦袋浮出水麵。他爬上岸來,剛才向下的祭壇已經變成正向的樓梯,樓梯一共九十九階。最上麵有一扇高高聳立的黑色大門。大門正前方,擺著三個台子。“聖人心,屍獸骨,活人皮。”阿九聽到腦海裏的聲音念道。“什麽意思?”阿九不明白。“你搶走了屍獸的身體,又吞噬了一個聖人血脈的後人。所以用你的骨頭和心髒,就可以代替這兩樣。至於人皮……”那聲音微微一歎:“便用你這一身即可。”阿九聽得臉色發白,這是什麽詭異的獻祭方式,就算死不了,剜骨剖心剝皮也未免太過了些。“一定要這樣?”他腿肚子打顫地問。那聲音帶著種宿命的沉重說:“秩序之城不允許聖人血脈者進入廢墟,偏偏鄭霄被你拖進來了。廢墟城不允許屍獸進入,偏偏你擁有寄生的能力,能夠在人類和屍獸之間切換。但你不是屍獸,也不是聖人,隻是一個尋常人,一個憎惡七聖人家族的人。這就是天意,注定是你,隻能是你。”“別遲疑了,舍棄這一身皮囊,你將獲得魔王獨一無二的血脈。”“好。”阿九閉了閉眼,拿起祭壇上的刀。帶著對一個世界的詛咒,剝皮剔骨,最後剜出自己的心髒。水麵開始劇烈地震顫,大門緩緩開啟,一種強烈的眩暈感擊中了阿九,時空變得虛幻扭曲。156、第 156 章獨孤和錢允纏鬥了一陣, 這個人比想象中還要難纏的多,他手裏的道具包就像是哆啦a夢的百寶袋,保命的時候, 不要錢似的一個接一個掏出來。不算強力,但很煩人。光傳送道具就拿了十幾個, 加速移動類道具更是有上百個,要不是獨孤惡魔形態時飛的快, 又預先讓於淵通知紙鶴和醫生幫自己盯人,這會隻怕已經把人追丟了。不僅如此, 據獨孤不完全統計,錢允在戰鬥過程中,一共丟出八十幾個防禦保命類道具,三十幾個攻擊道具, 五十幾個陷阱道具, 和六個替身傀儡。據說, 錢允的真實能力,就是把他在各個時間見到的道具複刻下來, 複刻的效果和數量跟他的能量有關。獨孤估計,這些天錢允在廢墟也掠奪的能量,大概全拿來做道具了。眼看人已經是強弩之末, 獨孤抬手打出最後一擊。錢允的道具包裏,能用於戰鬥的道具已經消耗一空,他扯住脖子上的吊墜,往下一拽,閉眼朝地上一丟,聽天由命一般。那是一枚幸運骰子,落地以後輕快地彈了幾下, 滾落到獨孤腳邊,一個朝上的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