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於淵委委屈屈地鬆開獨孤,又趁他不注意,伸手去扯他的袍子,攥了一角在手裏。又小心翼翼地觀察獨孤發沒發現。一直在留意對方動作的獨孤,和對方的視線撞了個正著,卻裝瞎地轉到一邊,任由他牽著自己的衣角,當一個大號掛件。“晚上我去禁地見了玩家,和他們做了一單交易。”獨孤對殺手說。“陸武帶你去的?這太冒險了,萬一他……”“他喜歡我,對我幾乎是言聽計從,不用擔心。”獨孤打斷了殺手的話,又露出個狡詐的反派式微笑:“另外,我和玩家做交易時,用的是錢允的身份。”“錢允?”殺手一愣。獨孤把交易內容和殺手說了:“畢竟他們中有個神語者,這樣就算被對方詛咒,倒黴的也不是我。另外等到玩家和吞天交手後,吞天就算要報複,也報複不到我這裏,狗咬狗,不是很有趣嗎?”殺手吞了口唾沫,突然感覺眼前的魔王比原先的魔王更加恐怖。他不僅借刀殺人,甚至連替死鬼都找好了。146、第 146 章第三天早上, 名叫阿九的少年,被永久流放廢墟。獨孤也跟著陸武過來湊熱鬧了,還帶了殺手和於淵在身邊。七聖人全部到齊, 聚在昨天陸武帶他來過的望台。鄭鶴一看見他就露出幾分敵意,但又礙於“正事”, 暫時沒有發作。芷柔笑盈盈的挽著鄭鶴的手,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普通的流放時間從七天到三個月不等。更長就沒有了, 因為更長時間的流放的人裏,從來沒有活著迴到現實的, 這樣的時間沒有意義,等同於永久流放了。普通流放和永久流放的區別,便是普通流放者在被流放前會喉嚨處做一個記號,時間一到, 這個記號裏留存的能量會將被流放者帶迴地麵。也會長長久久地限製對方, 不得說出關於廢墟的隻言片語。但並不是所有普通流放者都能迴來, 實際上大多數流放者都從此再無音信了,能夠缺手缺腳地迴到現實的已經是少有的幸運者。阿九作為永久流放者, 自然不需要這樣的記號,他被人壓著,走到禁地的光門前, 固定在白色的石柱上。隻等聖人開啟廢墟,阿九就會被收入其中,萬劫不複。開啟廢墟的任務,落在鄭鶴身上。而作為案件的另一個當事人,鄭霄也在現場,此刻站在哥哥鄭鶴的身後,眼中的厭惡與得意毫不掩飾。鄭霄和阿九年齡相仿, 兩個人相識十餘年,小時候阿九會管鄭霄叫一聲哥哥,但鄭霄從來就沒喜歡過這個弟弟。鄭霄是被收養的,阿九卻是親生的,鄭霄對阿九的嫉妒便源於此,就算養父母對他再好,他仍覺得不足,如果他是親生的,一定會得到的比現在更多!阿九釀酒的天賦從小便遠優於鄭霄,鄭霄費盡心血做出來的東西,甚至比不上對方心血來潮的一次嚐試。小時候兩人一同釀酒,總是阿九得到父親的誇讚。鄭霄不服氣,覺得一定是因為阿九是親生的,所以父親偏心。就連他喜歡的女孩月蓮也看不起他這個領養迴來的“野種”,總是和阿九更親近些。鄭霄從那時候起漸漸變得陰鬱寡言,他憎恨這阿九,甚至連家人也一並憎恨上了。覺得是他們造成了現在的種種不公平,覺得他們看不起自己,對自己不夠好。覺得如果身份互換,自己一定比阿九更加出色,更加惹人喜歡。這種憎恨在養父母死去後,把家裏的酒莊留給阿九,又給阿九和月蓮訂婚時,達到了極點。鄭霄很是沉寂了一段時間,每天躲在自己屋子裏醉生夢死,直到鄭家把他認迴的那天,一切天翻地覆。後麵的日子如同做夢一般。鄭霄此時才知道原來自己有比阿九更顯赫的家室,有更高貴的血統,自己竟然是聖人的後代。阿九天賦高又如何,他現在一句話就能把對方的心血據為己有。就連以前隻粘著阿九的月蓮,現在也開始向自己獻殷勤。。當然鄭霄現在已經看不上月蓮那小丫頭了,不過是個平民家已經婚配的婦人,如何配得上他這個鄭家的小公子,他們鄭家人娶妻就得找芷柔那般美若天仙穎慧溫婉的才行。但是鄭霄也並未拒絕月蓮,她象征著自己對阿九的一種戰勝,還有情竇初開的一點心動,娶迴來當個填房的,也未嚐不可。眼看阿九要被送走了,鄭霄示意了下,對鄭鶴道:“哥,我還有話和他說。”“去吧,離得遠些,別聊太久。”鄭鶴囑咐了聲,倒也沒太放在心上。他對這個弟弟總是縱容的,畢竟對方看起來傲慢又愚蠢,多縱容一些,既能把對方養廢,還能全了自己仁善寬厚的好名聲。鄭霄不知道鄭鶴的打算,隻覺得親哥就是比阿九這種沒有血緣的人好得多。他繞下台,走到阿九身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嘲道:“瞧你這喪家之犬的可憐像,都是命,你投胎投的不好,再有天賦也沒用。辛苦研究出的七月蓮,還不是給我做了嫁衣?”阿九猛地抬頭看他,眼裏盡是刻骨的仇恨,但他被綁住手腳動彈不得。鄭霄就喜歡看對方這種憤恨又不甘的模樣,這樣他才能確切感覺到,自己是勝利者,已經真真正正把對方踩在腳下了。“哦,對了,”他從懷裏掏出個酒葫蘆形狀的吊墜,在阿九麵前晃了晃:“這是月蓮親手給我的,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意思吧?”“畜生!我殺了你!”阿九目眥欲裂。那吊墜代表著酒莊女主人的身份,從前在他母親手裏。母親離世前親手交給他。他在裏麵裝了七月蓮的酒方,親手交給月蓮保管。鄭霄看著阿九奮力掙紮,繩子幾乎勒緊肉裏,得意地大笑起來,不留神撞上了立在一邊的阿喪。發現是個奴隸,鄭霄抬腿便是一腳踹在阿喪胸口,把人踹倒在地。惡人先告狀:“不長眼的奴隸,連我都敢撞?來人把他給我一起丟廢墟裏去!”“鄭小公子消氣,這奴隸本來就是留作廢墟暴動時丟進去的,隻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左右已經是個死人了,何必和他計較。”一旁的小廝諂媚道。鄭霄知道暫時不能殺,又狠狠瞪了阿喪一眼,看著他垂頭搭腦的樣子,忍不住吐了口口水罵道:“呸,真是晦氣。”他大步走迴台子上,沒有看見身後一道陰沉沉的黑氣從後麵跟上來,鑽進她身體裏。阿喪低著頭不說話,等鄭霄走遠了些,才露出個詭異的笑容:“是挺晦氣的。”旁邊的玩家嘴角抽了抽,默默挪遠了些,同時對鄭霄生出幾分同情。阿喪在中級場覺醒了厄運之神神格,由藉藉無名一躍成為頂尖高手。運氣這事沾著因果,最是虛無縹緲,也最防不勝防。長久以來在遊戲裏遭人冷眼,成為厄運之神的阿喪並不是個多寬容的人,他在遊戲裏獨來獨往,但惹了他的npc和惡魔,下場卻一個比一個慘。其他玩家在遊戲裏遇見他,基本都是繞著走,不敢招惹。而且這一局遊戲,雖然遊戲限製了玩家在秩序之城要維持自己的奴隸人設,不能當著npc的麵使用技能,但是厄運纏身這種詛咒技能看不見摸不著,作用效果玄而又玄,反而用起來毫無限製。撞誰不好撞厄運之神,撞完了還朝人家吐口水……嘖,這鄭霄下場隻怕比阿九還慘,以後躲他遠點,省得跟著倒黴。玩家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彼時鄭霄尚不知自己被詛咒了,大步走到看台,等著鄭鶴發動法陣開啟廢墟。光芒漸盛,緩緩將立柱的位置包裹,阿九的身影逐漸被吞噬。“啊!”鄭霄突然一聲慘叫,被什麽從身後猛撞一下,徑直跌下高台,精確地朝著立柱的方向飛去。下一秒廢墟光芒收斂,阿九和鄭霄同時消失在廢墟之中。高台上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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