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淡笑著搖搖頭,到旁邊倒了杯水遞給糖小甜:“能來到這裏,不會有沒用的人。”沒用的人過不了守門人選拔。“進也好,退也好,麵對困境,沒有倒下,本身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在守門人世界無論選擇衝向最終之門,還是苟在低級關保命,能夠活下去,都是不容易的。“好好活著吧,家裏人在等你。”獨孤好不容易把糖小甜的情緒穩住,外麵突然傳來酒兒的喊聲:“小甜?小甜你去哪了?”糖小甜嚇得眼淚都憋迴去了,從床邊跳起來,臉色煞白。“別慌。”獨孤拍拍對方,大步走到門口,打開門對酒兒說:“糖小甜在我們房間,閑來無聊,拉他來鬥地主。”酒兒臉上露出幾分孤疑:“糖小甜,你不是向來害羞怕生的嗎?”“嗯,他們兩個,看起來比較好說話。就一起玩了一會兒。”糖小甜小聲說著,蹭到了門口,跟著酒兒離開了。門關上,獨孤長出一口氣,朝於淵揚了揚下巴。於淵隨手脫了上衣,屏蔽開啟:“你什麽時候發現糖小甜也有問題的?”“一開始。”獨孤往身後的被子上一靠:“酒兒有句話說對了,他那麽害羞,又已經打定主意退出了,不可能主動來找我們的。”“還有,酒兒既然是昨天下午停止直播的,他們昨天就應該被淘汰了才對。違背了節目要求,還沒有被淘汰隻有兩種可能,一種,他已經不是玩家了。或者說是死了,現在在我們麵前的是另一個人,比如妙妙,還有酒兒,另一種。就是他和我們的淘汰標準不同,糖小甜知道的很多,他知道我們是玩家,也一直在讓我們相信他也是玩家,所以……”於淵明白他的意思:“糖小甜是惡魔。”獨孤點頭,笑容微冷:“等著看就好,他今天晚上不會順利退出的。”===第127章 第 127 章===晚飯時,節目組傳來消息, 上山的路出現滑坡, 搶修需要幾天時間, 節目組無法順利帶走已經被淘汰的嘉賓, 所以即使玩家被淘汰,也需要呆在雲夢鄉等待遊戲結束才能離開。.xinghuozuowen同一時間節目組有給嘉賓加了一條限製,為了防止嘉賓作弊, 利用觀眾獲得信息,彈幕改為對嘉賓不可見。糖小甜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眼裏滿是恐懼與絕望。仿佛他真的是一個失去了退路的玩家。獨孤卻在心裏冷笑一聲, 糖小甜演技不錯,但是這會未免有些用力過猛。酒兒還在旁邊,糖小甜按邏輯應該努力維持自己的表情, 不顯露異樣才對,就像他現在在獨孤房間聽見酒兒喊他, 前一秒還嚇得麵色慘白, 後一秒就能跟酒兒談笑風生。既然有這樣的表情管理能力,現在卻當著酒兒的麵, 擺出一副恐懼絕望的神色, 就有些自相矛盾了。獨孤無意繼續看他表演, 給殺手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晚飯後來找自己。路過紙鶴的時候,獨孤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對方現在和妙妙同住,提醒對方的同時,也說不定能問出點信息來。晚飯後,殺手和紙鶴溜進獨孤房間。獨孤剛洗完澡,用毛巾隨意擦了兩下,頭發稍還滴著水,盤膝坐在床邊。“雲夢鄉有蹊蹺。我覺得真的妙妙和酒兒可能已經出事了。”獨孤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也算是給觀眾解釋了自己拉其他嘉賓來房間的原因。當著觀眾的麵,獨孤不好提惡魔的事,便隻說了妙妙和酒兒的異常,包括糖小甜提供的那部分信息。紙鶴聽到棒棒糖那段,微微蹙眉:“妙妙今天下午也去糖果店買了好多棒棒糖,還要分給我。不過我也覺得她死而複生的事透著幾分詭異,就沒敢要。”獨孤記得酒兒也吃棒棒糖。所以是吃糖會讓玩家死亡,還是死亡的玩家在被替換後需要那種糖來支撐?或者兩者兼有?於淵拿著一條幹毛巾坐到獨孤身後,動作輕柔地幫他把頭發仔細擦拭,同時說:“昨天旅店老板的說過的,他們當地人不吃飯,吃花蜜,喝泉水。而棒棒糖店老板說,這種棒棒糖是用雲絲蜜製成的。換而言之,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雲夢鄉的人不需要吃飯,隻吃棒棒糖就能維持生命,現在妙妙和酒兒也是這個狀態。”“你的意思是,現在的妙妙和酒兒是當地人假扮的?”殺手抱著手臂靠在牆邊露出思索的神色。奇怪,殺手不是向來討厭思考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獨孤原本沒指望殺手提出什麽想法,畢竟除了有架打的時候外,他總是沉默的。獨孤些在意地看了殺手一眼,又很快移開了。殺手實力和腦子都夠用,不會無緣無故地遭遇暗算,被人掉包,應該是自己多慮了吧?獨孤把注意力集中迴問題上:“倒也不像假扮,這兩人的言行舉止和平時沒有太大變化,就算對方能完全模仿出這兩個人的外表,但是言行舉止和氣質卻不是那麽容易模仿的。”“總不能,是鬼吧?”紙鶴聲音艱澀,牙齒因為恐懼而微微打顫,他怕鬼,即使在遊戲世界,幾經生死,見過各種非人智慧生命的存在,但是對鬼的恐懼,依然刻在他的基因裏。獨孤搖頭:“我不知道。如果人出事了,是什麽時候出事的,怎麽出事的?現在活著的妙妙和酒兒又是什麽東西?白鳥神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存在,它躲在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村子裏,又是想做什麽?我都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個猜測如果是真的,那我們現在很危險,雲夢鄉所有人都不可信,甚至是和我們一起來的嘉賓。下山的路堵上了,這些天我們隻能靠自己。”淵擦幹了獨孤的頭發,把毛巾一丟,準確地搭到了對麵的衣帽架上。他用寬大的手掌揉了一把獨孤的頭發,發絲在指尖穿梭:“其實要做這樣的懷疑是很艱難的。它確實背離了我們一直以來的常識,很多彈幕上的觀眾可能現在還在懷疑我們是胡說八道隨意腦補,或者恐怖故事看多了,沒事給自己加戲。”“但我想你們應該能感覺到,這裏的種種不對勁。節目組的車困在山下是一個信號,說不定就是白鳥神做出的幹預,不然為什麽偏偏在有人打退堂鼓的今天,山體就滑坡了。它不許我們離開。”這句話是給觀眾聽的,玩家知道這裏是遊戲,自然不敢心存半分僥幸。但觀眾不一樣,他們根深蒂固的常識會強行把一切不合理解釋成偶然。紙鶴想了想:“但我們還是能夠確認同伴的吧?隻要不吃棒棒糖,就說明這個人是沒問題的。”於淵眸光微冷:“恐怕不行,如果對方特意避著我們吃棒棒糖,你確定我們能發現麽?”紙鶴:“那我們可以一起吃飯,不吃飯的就是有問題的?”獨孤搖頭:“不吃不等於一定不能吃。如果他們有心偽裝,這一點不能作為參考。”“看個人終端?檢查直播情況?”獨孤仍舊搖頭:“如果對方隻是被淘汰了呢?我們無法分辨,能夠直播的也說不定是又某種手段偽造出來的假象,反正現在看不見彈幕反饋,你有怎麽能確定對方是真的在直播,還是假的在直播,甚至可能人已經死了,是節目組為了掩蓋死亡真相,在替他直播?”獨孤說到這裏,唇角綻開一個無害的笑容:“跟各位工作人員開玩笑的,我當然沒有懷疑各位的意思。我們都是些素人,跟節目組無冤無仇,導演不可能專門把我們騙過了害我們。”紙鶴覺得嘴裏微苦。他聽得懂獨孤的言下之意,去掉不可能才是他想和自己傳達的信息。獨孤懷疑節目組是故意把他們送上來的。這也不難理解,對方給出的兩天的關鍵詞,都恰好踩中了雲夢鄉的特殊習俗,嘉賓也是在尋找線索過程中遇害的。獨孤下午剛通過直播彈幕去檢查妙妙直播關閉情況,推斷出她的死亡時間,晚上節目組就直接禁止嘉賓看見彈幕。就像是在替對方打補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