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對幾個幫忙作證的玩家投去感謝的目光,又說:“大家先跟我走吧,明月姑娘有個比較僻靜的別院,我們可以先去那裏避一避。正好她有些新線索給大家說一下。”“我是來幫你們的,請你們相信我。”明月姑娘跟著說道。她聲音如月光般清冽,聽得人心裏像被清泉滌過一般,清明澄澈。“那行,我跟你去。”獅子表了態,他的隊員也都同意跟著。其他人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計劃,又害怕落單,就一起跟著張三去了明月姑娘的別院。他們二十個人一起走,那些npc也不敢跟太近。擅長障眼法的玩家在後麵偷偷布置了幾個障礙,就把想跟來的npc甩掉了。獨孤和於淵也跟著大部隊來到這位明月姑娘的別院,手裏還抬著庖丁,庖丁體重兩百多斤,跟兔兔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獨孤跟於淵一個抬頭,一個抬腳,要不是獨孤用了張力量強化卡,估計走半截就要廢了。眾人走到明月姑娘的別院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別院裏還有兩個傭人和一個廚子,明月姑娘差傭人去給客人送上茶水,又吩咐廚子準備早飯。明月姑娘等傭人退下後,掩上了門。明月姑娘的周到讓剛剛從火災裏緩過神來的玩家對她好感大增,也少了幾分距離感,紛紛詢問起她的身份和情況,為什麽一個人住在這麽偏遠的別院,如今糧食緊張,又怎麽能拿出這麽多人的口糧。“不瞞各位,其實妾身是鎮長養在這裏的外室。”明月姑娘眉間染上愁緒:“妾身不是無憂鎮的人,家裏窮,曾經也是被賣到這裏的采玉人,就跟各位一樣,後來被鎮長大人看中了,他就把妾身領迴來,養在這裏。”“雖然因為妾身出身卑賤,隻能做個外室,但妾身內心依然很感激他給了我一份衣食無憂的生活。直到妾身發現,他竟然,竟然害死了與我同來的所有采玉人!”明月姑娘語氣哽咽了一下,又帶上幾分憤怒:“他把我們買過來,根本沒有當人看,完全就是他用來獲取瓊枝玉的素材罷了,可憐那些一道來的苦命同伴,最後都服下瓊枝草,極其痛苦悲慘的死去了。”“這還不算,妾身近日發現這一次斷糧的事情也是他在策劃,他居然又要為了一己私欲害死你們。還連累全鎮百姓跟著挨餓受苦。妾身實在不能接受他這樣的做法,正好又認識了張三大哥,就貿然求他帶妾身來見你們了。”“明月姑娘,你說得這個瓊枝玉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不過聽你的意思,難道鎮上的怪事,也是他搞的鬼?”獨孤敏銳地抓到重點。先前跟在大先生身邊時,他就想過鎮上的怪事會不會是鎮長搞的鬼,但又覺得仍存在一些矛盾的地方。明月姑娘朝獨孤投來柔柔的一瞥,半低下頭:“這位公子猜得不錯,就是他搞的鬼。”“詳細說說?”獨孤追問。明月姑娘:“他早就得知有玉商要大量采買無憂鎮的瓊枝玉,他一直覺得明明是他找到的生意,利潤卻被平民分去大半,所以他就想出這麽一個法子,逼著平民獵殺你們,再把平民手裏的玉都集中到他自己手裏,好大賺一筆。迴頭萬一事情敗露,罪也是平民來擔。”獨孤:“那你可知他是用什麽辦法讓所有接觸過瓊枝玉的人都無法離開無憂鎮的。”明月姑娘搖頭:“妾身隻知所有離開的人都會莫名昏倒,最終凍死在外麵,但具體是怎麽昏倒的妾身也不知。”玩家遺憾地歎了口氣,他們還以為能從明月姑娘身上白嫖一個任務呢。沒想到明月姑娘別的說得頭頭是道,到最關鍵的卻一問三不知了。傭人敲門進來,進告訴明月姑娘飯已經備好。明月姑娘點點頭:“各位昨晚太辛苦了,不如先用過飯,我們再慢慢商議對策。”玩家折騰了一夜,這會早就又累又餓,聽見這個提議紛紛叫好。各自找地方坐下,等著飯菜上桌。獨孤於淵年修竹湊在一個茶桌旁席地而坐,醫生朝這邊走過來。年修竹充滿抗拒地說:“你換一桌,我看見你吃不下飯。”這理直氣壯的嫌棄,把醫生氣得差點心梗:“你怎麽看男的就沒那麽多毛病,他倆長得也好看,你看了怎麽不想吐?”“你這不是廢話嗎?因為他倆是男的啊。”年修竹理所當然地說。“那你把我也當成男的不就行了嗎?”醫生賭氣地在空出來的一邊坐下,一副我今天就在這裏吃了,要走你走的架勢。年修竹不樂意了:“大姐你講不講道理,是我先在這坐下的,再說我又不瞎,你長成這樣,我怎麽把你當男的?”這句“大姐”直接把醫生惹毛了,她今年二十八,最討厭別人跟她提年齡,喊大姐,喊阿姨。她不明白怎麽有人能夠每說一句話都精準地戳中她的怒點:“我愛坐哪坐哪,又沒搶你位置,又沒不讓你坐。從沒聽過對美女過敏的,你自己毛病多,自己換地方,我今天還偏要坐這裏了!”“杠精兄弟你美女過敏?”獨孤好奇地問。“是啊,我天生就這樣,看著長得好看的女人,就想吐。”年修竹聲音悶悶的。獨孤聽樂了,這倒是稀罕,隻聽說暈車暈船,頭一迴見著暈美女的。難怪年修竹平常總低著頭,不拿正眼看人。“這好辦,變成男的不容易,遮一下臉又不難。”獨孤問侍者要了一塊紗布和兩個發夾,把發夾穿過紗布的兩角,給醫生別在醫生頭發兩側。紗布是半透明的,長度剛好遮住半張臉,不太影響視線,也不耽誤吃飯。“這樣還行。”年修竹看著輕紗遮麵的醫生,覺得唿吸都順暢了。醫生還有點不情願:“憑什麽要我遷就他戴這個。”“憑我是你救命恩人。”年修竹幽幽地說了一句醫生啞了火,這她倒真是沒法反駁,沒有年修竹就她,這會她可能已經在破廟燒成炭了。這要是換成別人這麽就她,她一定對對方客客氣氣,好好報答,奈何年修竹總有辦法把她氣得喪失理智,別說報答,不暴打對方都已經是她的克製了。兩人爭執間飯菜已經上桌。獨孤聞了聞,沒有瓊枝草的味道,但他依然遲疑著沒有動筷子。大多數玩家已經開動了,但也有七八個玩家跟獨孤抱著相同的想法,大家已經吃過npc的虧了,就算明月姑娘說得再情真意切,這入口的東西還是必須當心。左右大家昨天已經吃飽了飯,今天少吃一頓也無妨。“放心吃吧,飯菜裏麵沒有毒。”一名個子瘦小的女玩家脆生生地開口道:“我的技能是成分分析,剛才已經看過了,這就是正常的米粥,饅頭和鹹菜。”聽見這句話,玩家們鬆了口氣,拿起筷子開動。“你們是想找我聊瘋子的事嗎?”吃飯中間,獨孤主動開口道。這兩人都是他打算拉攏的未來隊友,正好可以借這次的事增進一下關係。醫生看向獨孤:“嗯,你之前見過他?”“見過三次,一次是第一天,他被幾個北街的熊孩子欺負,一次是花樓門口,一次在采玉場。他家好像就在采玉場。”獨孤簡單說了一下三次見麵的情形,又說:“加上昨天見麵算是第四次,本來也不是多在意他,但是昨天突然縱火,還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弄暈庖丁,我有點懷疑他的身份,打算一會這邊事了解了,去他家裏看看。”“跟我想一塊去了,我也覺得他可能是個惡魔。技能是讓人昏睡一類的,裝瘋隻是他隱藏身份的手段。”醫生附和。“我覺得不對。”年修竹卻說:“他要真是惡魔,他弄暈了庖丁應該直接殺了才對,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過?”獨孤點點頭,認同了年修竹的說法:“但就算不是惡魔,他應該也是比較重要的npc,身上可能有關鍵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