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子倏然睜開眼睛, 那雙抱著他腰身的小手和貼著後背的嬌軀已經消失了,道殿裏空空蕩蕩,唯有清燈長明。


    原來一切不過都是幻象。


    但是, 就在他還沒有唿出積聚在胸膈間的那一口濁氣時, 他的目光投向座台前方, 一定。


    那隻擾他修氣的名叫朱朱的小白蛇, 她竟然真的來了。


    她不知什麽時候從內室裏出來,無聲無息地到了這裏, 她是少女的模樣, 雙臂撐在台階上,趴在那裏,衣衫不整, 香肩半露,裙裾在地上鋪成了一瓣花的形狀,她仰頭望著他, 臉頰紅撲撲的,眼睛裏含著水光,也不知道這樣趴那裏多久了。


    忽然, 她的身子動了一下,接著,她就開始沿著階梯往上, 朝他爬了過來, 就像他剛才在幻象裏所見的那樣。


    她爬的很慢, 每爬上一級台階, 就會停一停,這堅硬的台階,仿佛於她而言都是一種折磨,終於,一級一級,最後爬到了他的麵前。


    她的臉頰更加紅了,仰望著她,朝他慢慢貼了過來,將臉靠在他盤起的膝上,輕輕磨蹭著,唿吸潮熱,鼻息咻咻,發出帶著哭腔似的哼哼聲:“上君……我還是難受……我要忍不住了……”


    青陽子的身影凝固住了。


    從她一步步艱難地爬上座台,朝他靠近的那一刻起,或許是剛才那個幻象所致,他心中就已明白,她想要什麽了。


    她是受著本能驅使,被折磨的無法自控,但他不是。


    他是青陽道君,老祖的關門弟子,他已經修了萬年的道法,知道自己應當怎麽做。


    這種時候,他唯一的正當的選擇,就是拒絕她。


    事實上,他也完全有這種機會,在她朝著他一步步爬上來的過程中,他有無數次的機會,也有無數的法子,可以輕而易舉地阻止她的靠近。


    但是他卻沒有,隻是任由她向自己靠攏,直到這一刻的發生。


    她等不到他的迴答,發出一聲表示失望的含含混混的哼聲,不肯就這麽走了。


    這個男人,她前世的愛人,隻要靠近他,他就比任何涼玉都能讓她感到舒適。


    她忍到了現在,真的再也沒法控製自己了。


    她看到他的手還搭在膝上,修長的指,打著道家的心訣,她有些不滿,於是強行拉他一隻手過來,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掰,終於分開他的指,壞了他的訣,然後將自己的臉貼在了他的掌心上,輕輕地摩挲。


    她閉上眼睛,發出了一聲舒適的歎息,然後張開嘴,將他的手指含進了嘴裏,一根一根地含,用她溫熱而柔軟的舌靈巧地舔舐著,親著,仿佛它們是這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他的手指很快就被她含的濕噠噠的,那種被舔舐的舒適之感,順著他的手,仿佛慢慢地擴延到了全身。


    青陽子的唿吸紊亂了,在她用舌尖包裹住他的中指,再次舔舐的時候,他倉促地想抽出來,卻被她識破了意圖,用牙齒咬住了。


    她的齒尖尖的,咬的有點重,指上傳來微微的痛感。


    他唿吸一滯。


    她朝他一笑,眼波流轉,嬌媚中混合著孩子般的得意,他的額角開始閃著薄薄的汗光,那張原本萬年不變的清高的英俊的臉龐,也悄悄地浮上了一層紅暈。


    他放棄了想要阻止她戲弄自己的決心,隻是命令自己忽略掉手指被她含在嘴裏用濕軟舌尖包裹著舔舐時傳來的那種奇異的舒適之感,微微低頭,望著她紅潮不斷的濕潤麵頰。


    “……朱朱姑娘,我真不是你要找的……”


    他變得氣短,話還沒說完,唿吸再次一滯。


    她吐出了他的手指,改而用雙臂摟住了他的脖頸,柔軟滾燙的那具身子,就像他在幻象中所覺的那樣,完全地貼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上君……求你了……幫幫我……”


    她輕輕扭著身子,不安地蹭著裙裾下緊緊閉著的雙腿,仰著足以魅惑眾生的臉,睜大眼睛,用乞憐的目光凝視著他,漂亮的鼻翼隨了她急促的唿吸輕輕張翕,唇上也還沾染著一層亮晶晶的口水,那是她剛剛舔舐他手指的時候帶出來的。


    她看起來……


    就像是隻小妖精。


    但是她真的是隻小妖精啊……


    青陽子和她對望著,片刻後,終於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他無法拒絕這樣的她,隻能放棄。


    明鏡冰心,潺潺流水,諸善盈盈,諸邪攘攘。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牢牢守住自己的心神,以此為另一種修行。


    甄朱感覺到了他的退讓,喉間立刻發出一聲摻雜了愉悅的渴望呻.吟,她更緊地抱住了他,感受著他充滿了男性堅硬之感的溫涼軀體。


    高高的清心座台之上,青陽上君閉目,端坐其上,雙手成訣,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和他平常的修氣打座沒什麽分別。


    但是今夜的這一刻,卻又極其不同。


    空氣裏充滿濃烈的異香,那盞日夜不熄的清燈火焰,仿佛也微微跳了一跳,山中萬籟俱寂,闊大而幽深的道殿裏,漸漸發出幾聲壓抑的,卻充滿了歡愉和滿足感的女子嬌吟。


    男子身上的那件道袍連同內裏的素白中衣都被剝開了,他衣衫不整,一個身姿婀娜的半裸少女,仿佛靈蛇一般,緊緊地纏在他的身上,和他交頸纏綿。


    他的身體漸漸也變得熱了起來,甄朱能感覺到的到,他的心跳也變得飛快,但是無論她怎麽親他,吻他,撫摸他,他就是巋然不動,好像一塊石頭。


    甄朱委屈得快要哭了。


    她不滿地哼哼著,焦急地纏著他,終於在本能和心裏愛意驅使下,自己來到了他身體上最堅硬、也最炙熱的部位,磨蹭著,眼睛裏含著委屈的淚,慢慢地貼了上去。


    就在坐下去的那一刹那,她早已變得敏感至極的那朵花苞立刻綻放,狠狠地咬住了他,甜蜜的,暖暖的蜜汁濡濕了他,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已經備受折磨快要到了臨界的他再也控製不住,悶哼一聲,隨她一道猛地噴薄而釋。


    她發出了快樂至極的一聲泣音,隨即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閉著眼睛,緊緊地抱著他,將臉龐貼在他的脖頸之上,一動不動。


    漸漸地,她的唿吸終於平穩了,戰栗的身子,也慢慢軟了下去,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骨頭,無力地倒在了他的懷裏,仿佛睡了過去。


    許久,青陽子終於也慢慢睜開眼睛,低下了頭,注視著還趴在自己懷裏一動不動的她,目光晦澀。


    她滿臉的汗,發絲淩亂,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抖著,臉色蒼白無比,仿佛剛剛大病了一場,和雙頰上還沒來得及褪盡的紅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有些觸目。


    青陽子慢慢地唿出胸中的最後一口濁氣,抱起了她,從座台上一步步下來,送她迴到了內室,將她放在了雲床之上,隨即轉身離去。


    ……


    甄朱這一覺睡的極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了過來。


    醒來後,她感到手腳還是發軟,但身體裏曾折磨的她成了非人狀態的那種蟲咬般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發現自己躺在他的雲床之上,邊上沒有一個人,靜悄悄的,昨夜發生的一幕一幕,立刻浮現在了腦海裏。


    她感到臉紅耳熱,用被子捂住腦袋,半晌,才起身悄悄出去,發現外殿裏也沒有人,周圍靜悄悄的,空氣裏漂浮著淡淡的檀息,如果不是她還記得昨夜的每一個細節,簡直會以為那不過隻是一場春夢而已。


    這個白天過去了。晚上,從聽風的口中,甄朱才知道他今天一早就上山去了。


    “上君應該是去采藥了,叫我留下照顧你。但是有點奇怪啊,他剛前次采藥迴來沒多久,這次也不說什麽時候迴來。”


    小道童在一旁說這話,甄朱鬆氣之餘,心裏又微微感到有點失落。


    “朱朱,你的病好了嗎?”


    小道童問她。


    “已經好了。”


    甄朱迴過神,笑道。


    ……


    青陽子這一趟采藥,去了好幾天才迴來。


    聽風忙著為上君理藥,甄朱也幫忙,但是他迴來已經三天,或許是特意避開她,甄朱一次也沒遇到他,直到幾天後,她收藥迴來,經過煉心道房附近,遠遠地,忽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正朝這邊走來。


    那晚上過後,這麽些天,兩人還是頭迴碰見。突然這樣相對而遇,他仿佛沒有防備,腳步驟然停了一停。


    甄朱有點緊張。知道他應該是為了避免和自己再碰麵的尷尬,所以才在次日就進山采藥了。


    冷不防就這樣遇到,她正遲疑著,是不是裝作沒看到,趕緊拐上另條岔道,免得他感到尷尬,卻看見他又繼續邁步,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她便隻好停了下來,手裏緊緊地捏著那隻裝了草藥的籃子,屏住唿吸,看著他朝自己越走越近。


    青陽子終於停在了她的麵前,目光落到她的臉上:“你身體好些了?”


    甄朱臉立刻紅了,垂下腦袋,輕輕嗯了一聲。


    對麵沉默了片刻,說道:“明天最後一次,我帶你去經堂。你一定要看仔細了。不管有沒有找到人,明天過後,你出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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