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夢境之間互相幹擾的情況很少發生,晏麟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人在插手,而那時的第一階梯資質者算不上很多。他翻看著資料,在其中一麵停了下來。 項裴看了眼對麵,見到晏麟正在看蔣欣悅的站點交流項目。他說:“這和冉聞寧上次去的項目差不多,蔣欣悅那時候跟著隊長邵問銘,一起到萸國站點進行了交流。” “蔣欣悅是第一次去參加,但邵問銘是第二次了,他第一次是跟著周之昂一起去的。”項裴大概說明了一下。 他知道晏麟很在意英國的奧斯,就開口道:“不過那時候奧斯好像沒有代表站點出麵,他可能沒接觸蔣欣悅。” “我知道。” 晏麟放下手裏的文件,抬頭說:“他和蔣欣悅有沒有關係,都不會影響我去注意這個人,隻是他們有關係會更好,可以順帶解決一些事。” “而且我也需要一些理由去接觸歐洲惱站點。” 晏麟說完後,就準備起身離開房間。項裴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晏麟平常的入夢點,但這個男人似乎並不打算進入夢境。他略加思索,還是提醒說:“你可以迴到夢境裏了。” "今天不去。” 晏麟把項裴泡的茶拿了起來,這杯紅茶已經涼了,杯壁的溫度傳遞不到手心。他看著水麵上的倒影,始終覺得自己無法融入那人。 今晚算了吧,他不敢再次嚐試那種感覺了,他怕冉聞寧又嫌棄他做得不好。而且那人最後的示軟,也讓晏麟很不滿意,他要的不是這些東西。 他明明沒有怪罪冉聞寧,那人卻要他原諒自己,這究竟是為什麽。晏麟找了角落的沙發,打開書安靜地翻看起來,今天的夜晚會很長,他可以和一杯冷茶共度下去。 “你昨晚做什麽噩夢了?” 侯天佑在今天看到冉聞寧有點悶悶不樂,完全不像昨天那個身處春天的他。 不過冉聞寧沒立刻迴複侯天佑的話,他找了會兒位置,發現自己並不想坐下來,便開口說:“我沒做什麽夢,我下午要迴二隊站點了。” 侯天佑咬了下筆帽,腦內開始飛快分析,他覺得冉聞寧是感情受挫。 他想了想,一語雙關地說:“有些事急不來,就像我們練習功夫,總會覺得有時候沒什麽進步,但是熬過那個關口,就會發現其實自己一直在往前走。” “該屬於你的東西,總歸是你的。” 侯天佑感覺自己說得很不錯。 聽到侯天佑的話,冉聞寧先是有點納悶師父在說什麽,然後他眉間一皺,猛然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項景中怎麽把你也參和進來了?” 冉聞寧一下走到侯天佑跟前,質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麽?” “什麽呀?你為什麽突然說起項景中?” 侯天佑賣萌式地裝作不知道,他突然發覺冉聞寧還挺聰明的。 冉聞寧眯起眼,指著侯天佑這假笑臉,說道:“你別裝,我知道了,我身邊全是臥底,包括你。” “你在說什麽?” 這迴冉聞寧的話有點涉及侯天佑的知識盲區,難道除了他,還有很多人在參與這件事嗎?冉聞寧和那個姑娘談個戀愛,為什麽要這麽多人出力? “你不會給別人出主意,就別亂出,不是人人都像你帶著特有的沙雕氣質,有些人就是帥,他就隻適合說帥氣的話。” 冉聞寧說著還用手點了點桌麵,以表示晏麟的稿子有著嚴重的問題。 “你到底在說什麽?” 侯天佑想不通冉聞寧說話怎麽還踩一捧一,為什麽偏偏要踩他,再去誇一個未知對象?再說,他最近也沒出什麽主意啊。 但是冉聞寧的眼神顯得更加蔑視了,他斜視著說:“像你這種憑本事單身的人,就不要參與這種高端的活動,單身的人教木頭,隻會讓木頭更加木頭。” 侯天佑的好脾氣快到頭了,他一下站起來說:“我做什麽事了?你不要亂扣帽子。” “你做什麽事你自己不清楚?不會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冉聞寧幹脆把等不到晏麟後續的難受勁,都扔給了侯天佑。反正這群人沒想好晏麟要說的話,他們也有責任。 侯天佑嘴角一抽,怒氣值終於滿條。 “冉聞寧你個撲街,敢對我發瘋,今天不把你揍出屎來,算你拉的幹淨。”侯天佑用手一摁桌麵,直接翻了過來,二話不說就開始揍徒弟。 辦公室裏瞬間就變得熱鬧了。等曹將有事找上門的時候,他一推開門,就見到侯天佑壓著冉聞寧,正在那人臉上用水筆畫圓圈。 “你倆幼不幼稚?” 曹將一腳踢開侯天佑,趕緊拉起了冉聞寧,“你沒事的話,趕緊迴去吧,別跟侯天佑在三隊站點玩。” 冉聞寧用手背擦了一下臉,他現在很懷疑曹將是不是也在背地助力晏麟。他很冷漠地環視了一圈屋內的人,最後說道:“以後請直接一點,前戲不要鋪墊太長。” “謝謝你們。”第195章 “冉聞寧和那人到底怎麽一迴事?” 侯天佑趁冉聞寧走了,就打電話去問項景中。他怎麽感覺這事沒那麽簡單呢? 項景中隻在電話那頭,淡問道:“他說什麽了?” “他說我們出主意的時候,講話能不能直接點別搞那麽多前戲。” 侯天佑撓了撓頭,總覺得這是別人幹的事,冉聞寧怎麽就把帽子戴在了他頭上。 項景中恩了一聲,他停了三秒,才說:“事情有一點麻煩。” 侯天佑想不通,他認為冉聞寧的態度還不錯,感覺就等著對方開口。他對項景中說:“這有什麽麻煩的,我看冉聞寧就等著捅破這層紙。” “其實和他想的不一樣。” 項景中明白侯天佑的意思,但冉聞寧要接受的東西,也不能說是情人身份,而是怪物,一個把他母親也變成了怪物的怪物。 他們幫晏麟繞這麽多圈子,也有點無可奈何。 “你的聲音怎麽這麽小?”電話那頭項景中說話不多,像是無力開口。侯天佑把撓頭的手放了下來,他沉默了會兒,突然說:“項哥,你注意一下身體。” “我沒事。” 項景中這時剛好站起身,但他的腿在入冬後,變得更加難受,像是灌了鉛般動彈不得。 他放棄了起身拿資料,幹脆認真和侯天佑說話:“邵問銘最近沒動靜嗎?” “他有時候會在夢境落羽,但是基本不現身。” 侯天佑不太希望項景中再幫他了,可邵問銘又老是暗示自己的存在。 “那先不提他,冉聞寧那邊我去處理一下,這件事不能拖延太久。” 項景中摸了一下自己的腿,它沒有反應,好像入了眠,已經麻木了許久。 他估計好冉聞寧迴站點的時間,就通知對方到辦公室來一下。項景中見到冉聞寧的時候,看不出對方心情好壞,晏麟那裏也沒反饋具體信息,那事應當說失敗了。 “你坐吧。” 項景中說道。他沒露笑,也沒招唿冉聞寧去泡茶,隻是看了會兒這位後輩:“和你說說晏麟,想聽嗎?” 對麵的年輕人愣了下,他略微撇開了視線,但最終還是轉悠迴來,點了點頭。 這迴項景中淺笑了一下,他悠悠開口說:“我知道你們的事,他是不是又沒說好?” “你們幹嘛給他出這種主意?” 冉聞寧覺得這事好難為情,他跟晏麟不是那種關係,怎麽周圍人人都想扳彎他倆。 項景中繼續道:“他不是很擅長這種事情,為此準備了很久,你要耐心點。” 好尷尬。冉聞寧以為項景中是要談晏麟,可這人居然在聊他倆的事,誰都不喜歡被人談論隱私,包括冉聞寧自己。 “你們為什麽會覺得我和他是那種關係?” 冉聞寧想駁迴一些事情,他知道自己處於一種矛盾狀態。他不想再談這事,可是他又想從項景中身上得到一些肯定答案。 晏麟這人善於一本正經地玩曖昧,冉聞寧都快被他搞懵了,他每每覺得要越線,那人又用正直的眼神把他拉迴道德紅線。 這到底怎麽一迴事,冉聞寧都不想指望晏麟說清楚了,他隻能硬著頭皮聽項景中的看法。 “因為他的世界隻有你,你自己沒發覺嗎?” 項景中很少會去幹這種事,他居然也有給人拉線的時候。 不過這事比起其它東西,要來得溫馨很多,它看上去沒有那麽殘酷。夢境與現實,甚至處於一種暖色的夢幻狀態。 “我不太清楚。”冉聞寧感覺他的太陽穴在跳,他好緊張。 項景中道:“晏麟的上限在為你而定,你要求得多,他就會學習得多,你如果覺得這樣已經可以了,他或許就不會再往前走。” “我沒讓他說那種話。” 冉聞寧覺得別人可能誤解了自己,他沒對晏麟有那麽過分的要求。 “不,那些是他自己想說的,隻是他想不好內容,我才幫了他一下。” 項景中說完,笑道:“不過看起來效果不是很好。” 冉聞寧的關注點瞬間就放在了前半句,他問道:“為什麽晏麟想對我說這些話?” 項景中收迴笑容,他垂下眼眸,把桌上的紙張輕輕折了一個角,迴答:“因為他想讓你接受他,接受真正的他,接受另一麵的他。” “你會接受嗎?一個可能非常不好的晏麟。” 項景中將紙角撫平後,他抬頭就看到冉聞寧臉上有點凝固。 他以為冉聞寧會懷疑晏麟的身份,會被嚇退,然而這個人最後隻是嚴肅了神情,他告訴項景中:“你別這麽說晏麟,他很好。” 這次,項景中露出了點真心實意的笑,他無奈搖了搖頭,說:“你的確很適合它。” 下一任,“終與啟之殿”的使徒。 “我讓他說明得直接點吧,不過你要準備好落差感,這件事可能會和你想的有點不一樣。” 項景中給了一些建議。 “希望你不要討厭它。” 項景中送走冉聞寧的時候,還是有些擔憂。他感覺冉聞寧已經跑向那種感情了,而晏麟還停留在原地。 可是時間很緊了,剩下的事情就讓他倆自己去調和吧。 “你又不入夢嗎?” 項裴給晏麟收拾了房間,不過天使好像不打算沉睡。他繼續說:“你也可以去看看夢境的小鹿悠也。” “他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