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懷裏的女人卻根本沒有給他任何迴應,隻是,安靜的沉睡了。睍蓴璩曉


    小雨,細潤的灑在漫山上,風一吹,便透過濕透的衣服仿佛要鑽進人的骨頭裏似的讓人特別的冷,那風,讓懷裏的女人居然在昏睡中也顫了一下。


    龍少哲這才反應過來她一身的濕衣,急忙尋了一個背風的地方輕輕的放下她,再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條毯子裹住了她的身體,雨中,他沒辦法仔細查看她的身體,所以,隻能快速的往工地的方向走去,那裏有臨時搭起的房子,不是特別的豪華,但至少可以擋風遮雨,至少可以讓她不再寒冷。


    雨衣在她的身上,外套也在她的身上,趕迴施工現場把駱離放在床上的時候,她依然睡得酣沉。


    “龍少,她是……”龍少哲走的時候是悄悄的走的,可是迴來的時候居然抱了一個女人迴來,這自然引起了別人的好奇心攴。


    “叫隊醫,快,馬上。”他低吼,如獸一樣。


    人走了,龍少哲知道隊醫很快就會過來,他隨即大步的走到門前反鎖了門,然後,重新折迴床前,慢慢的,小心的褪去駱離的濕衣,漸漸露出她內裏白皙的身體,但是,當他的手落在她的褲子上的時候,看著那血跡,他的手顫了起來。


    迴想著她初初昏睡過去時口中的喊著的‘孩子’二字,心跳,再次的加快了妃。


    “咚咚咚……龍少,隊醫來了。”門外,響起了工頭的聲音。


    龍少哲不再猶豫,一咬牙,下手重卻也輕柔的將駱離的褲子終於褪了下來,血,似乎還在流,流在她的腿間,那血色,讓他居然的感覺到了有些頭暈。


    可,從小到大,他從來也沒有暈過血。


    來不及細想,因為,身後的門正在被敲響,他立刻拉過被子蓋在駱離的身上,隨即再去開了門。


    隊醫走了進來,工頭卻是識趣的站在了門外,“龍少,她受傷了?”


    “嗯。”其實,剛剛給駱離脫衣服的時候,他已經大致的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傷,大多都是外傷,外傷隻需上了藥很快就能愈合,但是,她腿間的血他卻不懂了,“不過,她腿間流血了,你看看,她是不是……是不是……”最後的這幾個字,他怎麽也說不下去了,若是她真懷了他和她的孩子,那麽現在……


    龍少哲隻覺渾身都是汗意,這樣冷的天,他卻隻覺得熱。


    “我看看……”隊醫一個箭步衝到了床前,便要去揭被子。


    “別……別掀開。”卻是在這時,龍少哲摁住了隊醫欲掀開被子的手,“你會把脈吧?”駱離什麽也沒穿,雖然隊醫是醫生,可,到底也是個男的。


    “把脈?”隊醫怔了一下,隨即道:“我是西醫,不過中醫也略懂一些。”


    “那你試試吧,若是有問題,得馬上送她去大醫院。”他隻說有問題,怎麽也不敢說出‘流產’那兩個字,那兩字,是他此刻的禁忌。


    隊醫的眉頭皺了皺眉,“龍少,我盡量吧,其實,最好還是……”但看著龍少哲的表情,分明是不許他查看病人的身體,女人怎麽了,在醫生眼裏沒有男女之分,隻有病人。


    坐下來細細的把著脈,隊醫一聲不吭,但是,眉宇間卻越來越凝重,那份凝重讓龍少哲的心又亂了起來,讓他很擔心駱離。


    良久,隊醫的手從駱離的手腕上移開了,“龍少,你確定她腿間流血了?”


    “先說你的脈。”龍少哲沉聲道,一邊說一邊從桌子上拿了一根煙,卻隻是拿著,駱離在,他不能抽。


    “好象是喜脈,我也不能十確定,但是,她的脈很亂,胎兒,似乎很不穩,若是流血,如果不是外傷的傷口流出的血,那就很有可能是流產了。”隊醫一字一頓很認真的說道。


    “外傷的傷口?”剛剛,她的身上除了她的大腿根他全看了,就是那裏,不知怎麽的,他就是不敢看。


    “是,還是檢查一下吧,若是有外傷,這就不好說了,若是沒外傷,那可能就真的是流產了。”


    拿著煙的手又抖了起來,龍少哲倏的轉身,衝著工頭道:“李大媽呢?”


    “哦,白天下山去了,說是要采購些東西帶過來。”


    李大媽,也是這施工工地上唯一的一個女人,手裏的煙放迴到了桌子上,他轉過身,靜靜的看著床上的駱離足有三秒鍾,才道:“都出去,把門關上。”


    再不敢檢查,也終還是要給她檢查。


    身後,傳來隊醫退出去的腳步聲,隨即是關門聲。


    龍少哲這才徐徐的揭開駱離身上的被子,慢慢的小心的分開了她的腿,血,似乎不再流了,之前流著的血正在幹涸著,那血色讓人看著格外的刺目,從小到大,打打殺殺見得多了,他還從沒有過此刻這般的心亂。


    拿過紙巾輕輕的擦拭著,駱離還在睡,並沒有因為他的擦拭而醒過來,白皙的大腿很快就暴露在龍少哲的眼中,沒有傷,駱離的腿上什麽傷也沒有,心,猛的一跳,急忙的把被子重新蓋在她的身上,隨即,出了房間。


    隊醫和工頭還站在門外,看見他出來,卻是一臉的凝重,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燃了火機去點煙,卻點了半天才點起來。


    狠狠的吸了兩口,隊醫忍不住了,“龍少,這女人你認識吧?若是認識,可不能耽誤她了,絕對是流產了,快送醫院吧。”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怎麽送醫院?”工頭開腔了。


    是的,這大黑天的,又是在山裏,根本沒辦法送醫院。


    除非……


    龍少哲拿起了手機打給了強子,“訂的那駕直升飛機有沒有到貨?”


    “龍少,還沒有。”


    “都兩個月了,也不催催,給我想想,現在,哪裏能弄到一台直升飛機?我現在就要用。”他吼著,除了直升飛機以外,其它的運輸載體沒有個兩天都到不了他這裏。


    “龍……龍少,我查一下,馬上迴你。”強子說著,就掛斷了電`話,從龍少哲的語氣中,他知道龍少哲那裏應該是遇到大事了,不然,不會這樣的口氣這樣的急切的要他弄一駕直升飛機。


    三分鍾後,強子複了迴來,“龍少,除了軍區以外,哪也調不到直升飛機。”手中的煙狠狠的撚碎,那熱燙就在指腹間,他卻沒有任何的感覺。


    龍少哲知道,若是要保住駱離保住那孩子,他現在隻能去求一個人,一個,他最不想求的人。


    那就是葉子墨。


    小雨,依舊淅瀝著,風,吹過他的一身濕衣,旁邊打著傘的兩個男人禁不住的一個抖顫,龍少哲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整個人如標杆一樣的立在山間,隻被風揚起的短發證明著他不是雕塑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大約過了一分鍾左右,他伸手掏出了手機,走向了一旁的林子裏,手機撥出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猶豫。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龍少哲,找我?”葉子墨接得很快,主要是他很不相信龍少哲會打給自己。


    雨中,龍少哲依然如標杆一樣的直立著,這似乎是他第一次求葉子墨,卻,必須要求他,直到電`話掛斷,他的眼神都是冰一樣的冷,玄寒的仿佛能把人冰凍了一樣。


    好在,葉子墨說直升飛機半個小時後一定到。


    半個小時,那已經很快了,因為飛機還要一個啟動的過程。


    重又折返迴房間,駱離還在靜靜的睡著,但是,臉色卻是尤其的蒼白,讓他的手忍不住的落下去,落在她的肌膚上,她的臉很涼,身上也涼,讓他真想把她抱在懷裏,好捂熱她的身體,可,他卻不敢動她,隻怕一動,她肚子裏的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半個小時後,直升飛機會來,他不確定葉子墨會不會來。


    李大媽不在,駱離的一切他都不想假手其它男人,誰都不想。


    找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為她換上,嬌小的她穿著他的衣服肥肥大大的,但是至少,舒服了。


    他也顧不得葉子墨要怎麽想了,反正,這孩子,他要定了,能保,一定要保住,他也沒想到,他隻是過年的那幾天碰過她要過她而已,卻居然就會讓她懷上他的孩子,嗬嗬,是他太威猛了,還是,她天生就是為他而生的呢,居然結婚了那麽久還把她的處`子之身保留給了他,居然隻那麽幾天,她就懷上了他的孩子。


    這是天意吧。


    因為她是他的小嫂子的身份,後來,他真的再也沒有碰過她了。


    整理好了駱離的穿著,她還在睡,睡得很沉很沉,小臉上還染著蒼白,讓他擔心著。


    外麵,響起了直升飛機降落的聲音。


    龍少哲的手指這才不舍的從駱離的臉上移開,他起身大步的推門而出,十幾米外,一駕直升飛機頂著細雨真的降落在了那裏,小型的直升飛機,當直升飛機停穩,當飛行員開了機艙的門走下飛機的時候,龍少哲驀的一怔,他是想到葉子墨有可能會來,卻絕對沒有想到他居然親自開著直升飛機來了,而且,就他一個人。


    工地就那麽大,好在,施工的施工,睡覺的睡覺,而隊醫和工頭也被龍少哲給支使走了,隻為,他怕人多惹起葉子墨的不快,畢竟,那個懷了他孩子的女人是葉子墨的妻子。


    大年夜的那一晚,他也沒想碰駱離的,他答應過爺爺隻要駱離不離婚就不會碰她……


    他是男人,說了就會做到。


    可,一切就是自然而然的發生了,而且,那塊巧克力還是葉子墨他老媽給佳佳的,這能怪誰呢?


    怪老天嗎?


    你怎麽怪也沒用,老天根本不理你,它繼續著它想要做的事情,無視所有的人。


    暗夜裏,兩個男人對峙著,但是,工地上懸掛著的室外防爆燈卻讓他們彼此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對方的臉色。


    良久,葉子墨什麽都沒問,直接大步的走過來,然後,越過他就去推開了駱離所在的那個房間的門。


    他也無需問,不用想也知道龍少哲把她藏在了他的房間裏,卻是在推開門時冷清清的說了一句,“龍少哲,三個月還沒到,你違背了遊戲的規則,嗯,所以嘛……”


    龍少哲倏的轉身,獵豹一樣的逼近葉子墨,卻在身子移到葉子墨身前的時候驟然的一停,兩手緊握成拳,“葉子墨,這是天意,她出來寫生,我在工地上,我在這裏已經兩個月了……”


    “嗬嗬,哈哈,真的是天意嗎?”葉子墨頓住了他的腳步,轉首冷冷的掃過龍少哲,“天意加人為吧,不然,你怎麽知道她來這山裏寫生呢?”


    龍少哲抿了抿唇,一雙黑眸灼灼的對視著葉子墨,“我龍少哲還不至於為了一個女人而撒謊,男子漢大丈夫,若是她真愛你,我便從此不理她。”說好了不見她,可,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吧,他還沒有狠心到那種地步,而且,更重要的是,有時候,心更放不下。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房間,白熾燈的光線映照在葉子墨的臉上,他看到了床上的駱離,她依舊睡得香沉,想也沒想的便掀開了她身上的被子,卻突的發現她一身穿著的都是男人的衣服,“你的衣服?”冷聲的低問,目光卻如刀子一樣的再次劃過駱離身上的衣服。


    “嗯,她衣服濕了。”


    “你給她換的?”


    “嗯,這裏沒有女人,若是不換,她會發燒。”龍少哲說得是實話,他也是沒辦法才會為駱離換了,不然,他一定讓李大媽來操作而避嫌的,但是,工地上一個女人也沒有,這是不爭的事實,即便他現在拿話來騙葉子墨,那之後被葉子墨查出來還不是更加說不清楚,索性,實話實說。


    “嘭”,葉子墨迴首一記勾拳,狠狠的,踏實的打在了龍少哲的胸口上。


    龍少哲沒躲,狠實的受了他這一拳,這世上的許多事,有時候不是你想避就避得開的,若是可以,他和駱離還有葉子墨三個人也不會走到今天了。


    “少哲……”那一拳,駱離明明沒有看見,而房間裏也不過是一聲悶響,因為,唇角滴著血的龍少哲連哼都沒哼一聲,他能怪誰?怪老天怪陸美姿給佳佳的巧克力成全了他和駱離?駱離居然就在龍少哲受了那一拳的時候在睡夢中驚喊出聲。


    這一聲,若是她喊得是‘子墨’,或者,葉子墨的臉色還會好看些,但是現在,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轉身一把抱起駱離,也不管她受的傷會不會疼了,更不管她會不會流產了,直接的麵無表情的看著龍少哲道:“你開飛機,我抱著她。”這後四個字,他說得慢悠悠的,儼然駱離是他的妻子隻能由他抱著的口吻。“好。”龍少哲什麽也沒反駁,這樣的雨天,直升飛機不好開,或者,自己開更安全吧,隻是駱離……


    他抬腿先於葉子墨出了房間,再打開了門,轉身時正看到葉子墨拿起被子籠住了駱離的身體,動作卻已經是溫柔了些。


    其實,他也想不通葉子墨,結婚了那麽久居然都沒碰過駱離,現在,卻又舍不得放手了。


    或者,人都是矛盾的吧。


    雨,還在下,淅瀝的灑在山間,也潮濕了每個人的心,怎麽也無法幹涸。


    被抱起的駱離本能的在突然間變換的懷抱裏蹭了蹭身體,“少哲,別走……”她這樣喊,隻為,她昏睡前看到了龍少哲,但是聽在葉子墨的耳朵裏卻已經轉化為了濃濃的怒氣,他停在門前,一隻手抱著駱離,一隻手突的狠狠的掐在了駱離白皙卻也帶著刮痕的脖頸,“給我閉嘴。”他真想掐死她,她居然敢在自己丈夫的懷裏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空氣的稀薄,再加上脖頸間的痛疼,讓駱離終於醒了過來,她徐徐睜開眼睛,昏暗的夜色裏,那隻一直在掐著她脖頸的手在看到她烏黑睜開的眼睛時,驀的一鬆,幽深的黑眸與她的相對,那一瞬,駱離的眸中閃過了一種錯覺,似乎,還是龍少哲救起她時的那一刻,“少哲,孩子……”她輕喃著,手也悄然抬起,輕輕輕輕的落在了葉子墨的臉上……


    直升飛機前,龍少哲靜靜的佇立,目光漸漸的染上了一層雨色,迷朦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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