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陸沉默的掃視了一圈,他知道越是邊境地區,便越是混亂,但沒想到居然有人堂而皇之的做這種買賣。


    而且還做到了他頭上。


    因此,在矮子老板問話後,王陸笑著指了指包子,“你覺得自己手藝不錯?過來吃了它!”


    此話一處,整個包子鋪一下子便安靜了。


    正在和顧客打情罵俏的老板娘笑容緩緩收斂,神情冰冷至極,那些正在吃東西的家夥,也紛紛玩味的看了過來。


    不過他們的目光並沒有放在王陸身上,主要還是盯著矮個老板。


    “客人,你再說笑嗎?”


    鋪子老板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們既然買了我的包子,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王陸吸了一口氣,本來還打算玩一下的興趣,頓時沒了。


    他也不說話,直接起身往外走,一旁的巳蛇有些奇怪,但沒有說什麽,連忙跟了過去。


    冷眼看著這一幕的老板娘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衝身旁不願的客人使了個眼色。


    此人會意,起身就要跟出去。


    然而,就在他雙腿剛邁出一步,便停了下來,與此同時,還有灑水的聲音不斷響起。


    咕咚…


    一顆還帶著冷笑的頭顱滾落在地上,鮮血自斷裂處不斷噴出,很快就將這小小的鋪子染成了一片鮮紅。


    老板娘傻眼了,這詭異的一幕,有些超出她理解範圍,站在櫃台後麵的矮個子老板吞了口唾沫,準備從凳子上跳下來。


    然而,他才剛一動,脖子就處就傳來一陣刺痛,隨即便失去了意識。


    因為地勢原因,這個客棧中間的地麵是凹進去的,因此兩個頭顱滾到了一起,與此同時,還有那刺鼻的血腥味。


    這下,真的沒人敢動了。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外麵又有人走了進來,不過看到眼前的場景後,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絲毫沒有停留。


    老板娘強忍著尿意,她覺得自己應該賭一把,但不想立刻以身犯險,眼珠子一轉,衝另外的客人道:“那家夥就算要針對,也是針對我們夫婦,和你們關係不大,而且,就這麽僵著也不是辦法,誰敢試一下,老娘今晚陪他。”


    這話一出,立刻就有一個滿臉麻衣的中年人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


    嗤!


    他的下場沒有什麽不同,在第二步跨出時,頭顱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給斬了下來。


    這下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在動彈了,同時心裏也極其後悔與憤怒。


    自己咋就這麽倒黴呢?


    不說他們,老板娘此時已經絕望了,該怎麽辦?


    動?還是不動?


    會有人來救嗎?


    ……


    半個月後,一艘開往燕國的船的商船上。


    “王兄!王兄!”


    唿喊聲打破了清晨的平靜,一個頭戴方巾,讀書人打扮的青年,正在拍打著王陸所住的房門。


    剛睡醒的巳蛇眉頭一皺,穿好衣服就要去教訓那個小子,手臂卻被一把拉住了。


    “算啦,這家夥是個死心眼,我等下將他打發走。”


    王陸揉著眼睛坐起身來,在巳蛇某處地方拍了拍後,便下床穿衣服。


    “哼,你和他說,下次再敢打擾我們休息,小心他那些破書!”


    巳蛇臉上帶著紅暈,兇巴巴的罵道。


    王陸笑著掐了她一下,便向門外走去。


    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書生見到他出來,二話不說一把拉住王陸的手就往外拖。


    “走走走,畫兒小姐的早茶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我趕緊過去。”


    王陸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書生名叫劉元慶,喜好四處遊曆,也虧他命大,好幾年下來居然沒有被邪靈給吞了。


    “劉兄啊,我都是有妻室的人了,就沒必要和你一起去看那畫兒小姐了,而且,她還沒有我娘子漂亮。”


    劉元慶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畫兒小姐秀外慧中,絕非隻是一副皮囊,能和她吟詩作對一番,你不覺得高興嗎?”


    王陸對這家夥的耿直已經絕望了,還沒等說話,屋裏的巳蛇就咆哮道:“臭窮酸,你再敢拉我夫君,老娘就將你扒光了從船上扔下去!!”


    “你聽你聽,王兄,你家這悍婦實在過分,在我老家那邊,哪個婆娘敢如此囂張,早晚都得被打死!”


    劉元慶自覺是大男人,不和巳蛇這種小女人爭吵,因此隻拉著王陸說。


    屋裏巳蛇氣的身子直發抖,要不是顧忌王陸的想法,她當場就要將這家夥腦袋給摘下來,看看什麽才叫悍婦。


    王陸歎了口氣:“劉兄,你自己去吧,這話也別和我說了,不對,以後你也別來找我了。”


    劉元慶吃驚的瞪著他,那模樣就像是被自己兄弟插了一刀,充滿了不可置信的意味。


    “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的王兄,好,你我之間的關係,便猶如此袍!!”


    他一邊說完,伸手抓起自己的長衫,就要往兩邊撕開,結果布料太過結實,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氣的滿臉通紅。


    王陸看不過去,便幫了一把,伸手將他的衣服給撕成了兩半。


    劉元慶越發憤怒,將撕下來的布狠狠摔在地上,氣哼哼的上了船樓。


    這商船很大,除了甲板之外,船艙共有三層,是水手以及仆人居住的地方,而在上方則修建了足有四層高的船樓。


    商船主人在頂層,極少下來,畫兒便居住在這裏,三層則提供給貴客,一般人無法居住。


    下麵兩層便無所謂了,隻要給的錢到位就能住下。


    王陸與巳蛇住在二層,還有個專門伺候的婢女住在他們隔壁,至於劉元慶,則住在他們下麵。


    雙方相識,也是因為一場緣分。


    當時都上船不久,恰好碰到畫兒在教訓奴婢,具體原因已經說不清了,不過能很明顯的看出來,那個婢女是被冤枉的。


    隻不過,沒有人給她出頭。


    眼看著小姑娘就要被打死,劉元慶憤怒的衝出來,將那畫兒好一頓數落,後來更嚷嚷著要將婢女給買下來。


    畫兒沒搭理他,隻讓一個懂武藝的下人出麵,三兩下就將劉元慶給揍了一頓。


    當時王陸也是無聊,便將其救了下來,稍稍展示了一下實力,大概在六境的樣子。


    畫兒不懂這些,但她身邊的人懂,因此態度便客氣下來。


    本來事情到了這裏,已經差不多了,結果劉元慶非要強,鬧到最後,還是解除了那婢女的冤屈。


    畫兒丟了麵子,很有些生氣,直接就準備將劉元慶給趕下來,王陸不得已,又出麵說了兩句。


    一個高手的態度,總是要重要一些的,立刻就有人勸說畫兒。


    這個小姑娘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模樣嬌俏可人,更有一種書卷氣,給人感覺十分寧靜。


    她眼珠子一轉,便想到個主意,要讓劉元慶當場做出一首詩來,否則誰的麵子都不好使。


    這下可把人難住了。


    劉元慶擅長很多東西,比如樂器,又比如野史趣聞,總之除了詩詞一道,他都能拿得出手。


    眼看著人就要被丟下去,王陸覺得這小子人還不錯,就將以前學到了一手詞給拿了出來。


    那些不懂的人還沒什麽,但畫兒立刻驚為天人,劉元慶也態度大變。


    他們自詡讀書人,對武夫是看不上眼的,因此哪怕王陸表明境界,也並沒有另眼相看,但這首詞一出,一切就不一樣了。


    因此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唉,這下總算是擺脫了。”


    王陸搖頭晃腦的迴了房間,一旁巳蛇哼道:“怎麽,你舍不得啊?”


    她對劉元慶當真是半點好感都沒有,身為一個唐國人,有女帝存在,其他女人怎麽可能還會甘心做一個男人的附庸。


    巳蛇當年闖蕩江湖,就是想掌控自己的未來。雖說如今依舊是抱著王陸的大腿,但誰讓他夠強呢?而且接觸幾個月下來,態度也是極好。


    最起碼那種下意識的尊重,就讓巳蛇很高興,甚至是感動。


    “當然不會。”


    王陸哈哈一笑,摟住了她的腰,“咱們再睡一會兒吧,反正也沒事。”


    “睡就睡,你手在幹嘛?啊~”


    這裏暫且不提,頂層滿懷期待的畫兒見劉元慶沒有叫來王陸,衣服也被撕了,頓時想到了很多東西。


    原本還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冷冷道:“劉公子,今天我累了,想先休息。”


    劉元慶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說,扭頭便離開了房間,他的臉色很難看,很憤怒。


    畫兒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什麽也沒說。


    接下來幾天,王陸除了帶巳蛇去甲板曬太陽,以及必要嗯吃喝之外,基本就沒離開過房間。


    劉元慶也不來煩了,日子很是清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個叫畫兒的小妞,隱隱後來者居上的意思,每天都會派人過來問候一下。


    不過,倒沒有糾纏。


    又是幾天過去,前往燕國的路已經過了一大半,再有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到地方了。


    這天中午,王陸按照慣例,帶著巳蛇出來走走,正好在甲板上看見劉元慶。


    這家夥正在怒罵身後的婢女,也就是那天仗義出頭後,被畫兒送給他的那個。


    也不知怎麽了,這家夥越說越生氣,抬手就一個耳刮子甩了過去,打的那小姑娘直接摔倒在地。


    巳蛇眉頭一挑,登時就要過去教訓一下。


    王陸將其拉住,緩緩搖了搖頭。


    “這你也能懶得下去嗎?”


    巳蛇覺得好失望,心裏不知怎的,湧上一股強烈的委屈,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王陸拍了拍她的腦袋,伸手指向船樓上方。


    巳蛇抬頭看去,隻見那個名叫畫兒嗯小姑娘,正臉色冰冷的看著這一幕,同時還對身邊的人吩咐了一句。


    “哼!”


    她心裏舒服了,但覺得自己剛才還在生氣,如果就這麽和好有些丟臉,便轉過頭不看這家夥。


    相處久了,她也漸漸摸清楚王陸的性子,知道這種程度的任性,是不會惹對方生氣的,甚至還能增加感情。


    果不其然,王陸湊到巳蛇身邊,輕輕掰了一下她的身體,“生氣啦?咱們還是要低調一些的嘛,太出挑不好。”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巳蛇扭著身子別過頭,就像個鬧矛盾的小姑娘,充滿了憨態與嬌蠻,但不僅不會讓人討厭,反而會生出一股發自內心的憐愛。


    這是個很聰明的女人,王陸笑著道:“這樣吧,你如果真的想教訓他,那就等那個畫兒處理完了以後再看如何?我可以保證,咱們這個劉兄,怕是沒有好果子吃咯。”


    “真的?”


    巳蛇轉過身,等著桃花眼說道。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多可愛。


    王陸忍不住伸手揪住巳蛇的鼻子,“我還會騙你嗎?好好看著!”


    劉元慶那邊的鬧劇很快就結束了。因為被畫兒派出來的人,已經將地上的婢女扶起,同時帶迴了頂層。


    全身冷漠,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這讓劉元慶有些懊惱,也有些心慌。


    但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因此依舊表情淡定。


    直到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將劉元慶放在房間裏的行禮全部扔了出來,他這才慌了,連忙走過去大聲質問。


    但這些人哪裏會理會,將東西清理幹淨後,直接給房門掛上鎖頭,便再沒有理會,走的十分幹脆。


    劉元慶跳腳大罵,可惜於事無補。


    他左右看了看,船上眾人就和躲瘟疫似得,壓根就沒人搭理。


    被逼無奈之下,劉元慶隻好過來找王陸。


    “王兄,那賤女人害得我沒有房子住,還請王兄搭把手,到了燕國某必有厚報!”


    他語氣硬邦邦的,完全沒有求人的意思。


    這讓王陸很好奇,這家夥是怎麽獨自一人在外麵生活幾年的?


    “幫你?怎麽幫?將房間讓給你嗎?”


    巳蛇在一旁譏諷道。


    劉元慶不看她,自顧自對王陸道:“隻要王兄和畫兒姑娘說一聲,她肯定會重新讓出一間房的。”


    “嘖。”


    王陸其實對這家夥印象不錯的,就衝他那天敢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就和船主硬剛。


    但現在想來,劉元慶怕不是隻為了出風頭而已,根本就沒想著救人,不然的話,剛才也不會是那個樣子。


    “咱們不是割袍斷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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