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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九章風雷果


    天道雖已崩潰,但人與人之間的因緣業果,王越也能看出幾分,再加上第七分身的提醒,他自然不會拒絕湯倩的邀請。


    天地大道,是規則至理,人物關係,是因果至理。明悟天地大道的仙聖,對人與人之間的因果,更是忌諱莫深。這些道理,王越已隱隱約約的從第七分身那裏了悟。


    不管這分身是什麽,兩人間總有一魄的聯係,一些隱秘,總能斷斷續續、隱隱約約的傳進王越識海。


    一番風雨至,兩人在依稀熟悉的床上,顛龍倒鳳。或許兩人在第一次見麵之時,已應了此番因果,當日一劍,今日一劍,關係更加複雜不明,但複雜到極點,卻更容易了斷。


    “今後你要好好修行,方能仙體永存,共享天地大道。”事後,王越隻用心囑咐一句,便飛出洞府。總要留給湯倩一點思索時間。


    身為仙人,留在心中那一抹最深切的願望達成之後,留下的也是深深的迷茫和空虛。成仙了,得到了春夢幾經的姐夫,還要做什麽?還能做什麽?


    湯倩保持著春情濃鬱的姿勢,以香豔的姿態,思索著最嚴肅的問題。風漸起,吹開那一層薄紗,露出她白皙嬌嫩的**,卻吹不散心頭迷霧。


    王越飛向慕容煙的洞府,半路上遇到雨溪真人,似在尋找什麽人。


    “喂……可曾見過我表妹?”遠遠的,雨溪真人就衝王越喊道。


    王越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不答,隻是說道:“你來的正好,我這裏尚有幾千根針劍。大家雖已成仙,這些針劍倒也可以用仙靈之氣孕養,等日後尋到仙器,自可換去。”


    雨溪真人一聽,麵頰頓時一紅,羞道:“我今天隻是來尋妹妹,不曾想過這事,身體上怕是不太方便。”


    王越一愣,也想起兩人間的交易規則,啞然失笑,解釋道:“今天例外,你隻管拿去。若有疑慮,日後再補即可。”


    說著,王越把一個儲物袋扔了過去,裏麵存放著席大師為其煉製的所有針劍,以前在人間時就該給她,隻是兩人的交易規則,讓王越生出戲耍之心,一直不曾給她全部。


    雨溪真人接住儲物袋,正思索著該說些什麽話,卻見王越大笑著離去,並有聲音傳來:“既已成仙,當修斬赤龍之術,方可隨時享樂,做一自由逍遙聖靈。”


    雨溪真人麵色更窘迫,嗔怒道:“都說成仙了,還不正經,反不如在人間時守禮。”


    王越飛到慕容煙的洞府前,見洞府依然緊閉。王越閉目站了片刻,伸手在洞府前的石壁上劃了一些字句,然後又設了幾層禁製,方才離去。


    飛到新建的王家宅院,王家老祖正和魯家家主下棋。在人間時,兩家差點成為死仇,而魯家因為花費極品靈石,僥幸抱上了王越的大腿,在逍遙劍派劍派升仙時,被順手捎帶,進了仙界,自此附於王家。每日裏,總找王家人套近乎,化解往日仇怨。


    見王越飛至,魯家家主魯來旺忙起身恭迎。王越是渡過仙劫的真正仙人,他們這批僥幸成仙的修士比不了,就算轉化了體內的仙靈之氣,也是最低等的仙人。


    “小老兒見過王劍仙。”魯來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王越一愣,隨即點頭,對這人不用客氣,說道:“我和老祖有話說,你先下去吧。”


    魯來旺應聲而退。


    王家老祖笑道:“你一來就攪了我的棋局,隻差三步,我就贏定了。”


    王越掃一眼棋局,淡然笑道:“你想贏他,天天都能贏。”原來,王越已看出魯來旺是故意讓棋,身為魯家家主,顯然不擅長讓棋,痕跡很重,王越一眼就能看出來。


    王家老祖隻是捋須大笑,並不接話,顯然也是心知度明,卻非常享受這種狀態。


    “這輩子活到今天的程度,值了。”王家老祖笑道。


    “仙人不遇劫難,便可萬世永存。老祖莫憂,就算遇劫,我也能從六道輪迴裏把你拉出來。”王越安慰道。


    “不,不,遵循自然規則就好,不能強求。”王家老祖笑得更開心了,說道,“你今天來,是不是向我辭行?”


    “這裏或許是大多修士的終點,現在方知,卻是我的起點……”


    劍山,席大師處。


    席大師正教導閻菲、沈二狗、衛道士、以及幾個小妖怪煉器之術,這幾個本是王越的徒弟,但是王越發懶,幾乎不教弟子修行之道,平時都是席大師代勞。


    王越的坐騎黃金冰鶴和小青龍安然,都在此處。就連朱天鵬也聽得如癡如醉,獲益匪淺。


    “師父!”王越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小院。


    席大師放下手中器皿,和藹笑道:“你沒有事,絕對想不起來看師父,還有這群可憐的小家夥,跟了你,反而了沒人教養的野孩子。”


    “嗬嗬,這不是有師父的嗎?”王越笑道。


    早就對王越不滿的閻菲跳出來質問道:“不負責的師父,你說師祖教導出來的我們,是該喊你師父呢,還是喊你師兄?”


    “嘴在你身上,你想怎麽喊就怎麽喊。”王越輕描淡寫的迴了一句,差點把閻菲氣暈。


    沈二狗和衛道士不敢對王越無禮,恭恭敬敬行了師徒大禮,立於一旁。


    黃金冰鶴、小青龍、朱天鵬身為妖怪,卻早有悟道之象,不敢放肆,同樣恭敬的拜了王越,立在一旁,靜候吩咐。


    席大師撫掌大笑:“王越,你已得幾分仙家之氣,甚好!當日初見你時,為師還擔心你會成魔。今日之際遇,想也未曾想過。”


    遇到逍遙仙尊,於是正在逃難途中的一幹弟子,雞犬升天,統統變成了仙人,這種結果,有誰能夠想到呢?


    王越說道:“魔也好,仙也好,隻是一個稱唿。道,才是我們唯一追求的目標。師父所追求的,不也是一個‘道’字嗎?”


    席大師聽後,肅然點頭:“你可以放心的離開了,這裏交給我。”


    王越拜了三拜,道:“謝師父。黃金冰鶴我帶走了。”


    說完,王越騎鶴而去。


    閻菲在小院中氣惱道:“師父偏心,怎麽沒說帶我出去逛逛仙界?”


    “你若讓我騎,又有鶴的速度,我也帶你出去。”遠遠的,王越飄下來一句話。


    “老不正經的混蛋師父!”閻菲氣得小臉羞紅,咬牙切齒。


    騎鶴出了劍山,王越問第七分身:“現在,去哪?”


    第七分身說道:“當年洪荒崩潰時,兩塊最大的陸地分別演變成大洪星和大荒星。大荒星處在靈界和人界的交匯點,大洪星處在人界和仙界的交匯點。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天地至理,莫出於一。看似雜亂無序的仙神傳說,其實蘊藏著大道理。”


    王越說道:“原來要去大洪星。你想吸取大洪星的混沌元氣,是嗎?”


    第七分身卻突然叫道:“我本是混沌珠,卻要吸收混沌元氣,這是多麽悲哀的事情?你不可憐我,卻要可憐大洪星上的生靈,這不公平。”


    王越苦笑,剛才隻是心中一動,細微的情緒波動就被他察覺,當真無奈。有一個異物做分身,輕鬆不得。隻好說道:“大荒星的加速毀滅,和你吸取混沌元氣有關。如果去吸大洪星的混沌元氣,那顆星球的命運,豈不和大荒星一樣?”


    “有生即有滅,宇宙萬物存在的道理,就是生滅轉換。當初,混沌孕育了我,我孕育了青蓮,青蓮化作無數天地至寶,演化洪荒,教化世民,成就今天的一切。誰說聖人不死啊?誰又說至人不死啊?連我都成精了,嘿嘿,嘿嘿……”


    前麵幾句,有得道高人的風範,後麵一笑,頓時變得邪惡萬分。


    王越沉默不語,似乎明白了幾分,懵懵懂懂,反而更能引人思考。


    第七分身為王越指明方向,王越為黃金冰鶴指明了方向,雖已風馳電掣,第七分身仍然感覺到慢。


    “唔……我記得……前麵有座仙島,上麵應該有洪荒時期殘留的種苗,找找看,說不定有殘留的果子,能讓小鶴加速。”第七分身說道。


    王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一顆彩雲繚繞的仙島,比人間的一個星球還大兩三倍,形狀極不規則,像一塊漂浮在半空中的棉花。


    “這也是洪荒的碎片之一吧?隻是洪荒崩潰時,離現在已有億億元會,就算有靈根和靈果,豈能輪到我們?”王越疑問道。


    “我能感覺到,才會說。聽我的,錯不了。”


    說話之間,王越已騎鶴進入仙島。


    王越神識一掃,發現島上似乎沒有一個仙人,蟲獸皆無,靜得詭異,但山林之間,卻芝蘭滿地,靈果滿山遍野,香氣凝結成雲。


    在第七分身的指引下,黃金冰鶴直接飛向仙島正中的一片湖泊,湖泊正中有顆棗樹,上有兩顆果實,一青一紅,如拇指大小。青色的果實有風紋纏繞,紅色的果實有雷電閃動。


    王越一拍鶴頸,交待道:“直接吞下,莫要停留。”


    黃金冰鶴點頭,知道對自己有好處,如箭一劍穿過棗樹,在經過之時,已把兩顆果實含在嘴裏,未吞下肚,果實便已溶化。兩顆棗核卻沉入雙翼,生出一青一紅的異羽,左青右紅,青色異羽有狂風湧現,把整個仙島吹得天翻地覆,翻山倒海。紅色異羽有雷電閃爍,一道道雷電如龍如蛇,一座座山巒在雷電下化為虛無。


    黃金冰鶴不明變化原因,嚇壞了,長唳一聲,一拍翅膀,已飛出八萬八千裏。


    王越大喜,第七分身卻歎息道:“終究比大鵬慢一線。”


    尚未說完,就聽身後傳來暴怒聲:“誰偷了本尊的風雷果,壞我修煉大道,此仇不死不休。”


    這聲音極為古怪,前一句剛強如壯男,後一句卻柔嫩如弱女,一陰一陽,共聚一體。王越轉身觀看,見他鳥首人身,背生雙翅,一黑一白,展翅頻率極快,雖不如現在的黃金冰鶴,但越追越近,頃刻之間,相距不過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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