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沫擰眉,但沒說話,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與莫霄嫿起衝突。


    隻是莫霄嫿並沒有就此作罷的打算,繼續道,“沫沫,以前你與霄蘭年紀小,在一起打打鬧鬧也就算了,我們沒有過多幹涉。但是現在不同了,霄蘭二十五,你也大學畢業,你們不再是小孩子。你們無法認清的現實差距,我們隻好做這個壞人,讓你們盡早認清。”


    “沫沫,你從出生開始,我們便認識了,在我心裏,你一直是妹妹一樣的存在。所以有些話盡管聽上去有些刻薄,為了你,也為了霄蘭,我不得不說。”


    “霄蘭是注定要繼承莫氏,帶領莫氏走上行業巔峰。因此他的伴侶,要麽是能在事業上幫助他,與他同舟共濟。要麽就是在財力上能做他有力的後盾,讓他無後顧之憂。沫沫,你學的是中醫,所以我們便指望不上你能在事業上幫助到霄蘭,至於錢,就更不必說了。”


    “沫沫,我爸媽以及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在我們心裏,你就是我們的親人,一家人。最終決定讓你與霄蘭分手,我爸媽和我,心裏的難受不比你少。沫沫,我希望你明白,如果今天是其他女人跟霄蘭在一起,我不會跟她說這麽多。正因為對方是你,所以我才願意平心靜氣的與你說這些。”


    莫霄嫿不歇氣的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誠誠懇懇,好像真的把喬伊沫當成他們莫家十分重視的親人。


    但喬伊沫心裏無比清楚,這是莫霄嫿一貫的做事風格,先是懷柔政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倘若喬伊沫答應與莫霄蘭分手,那便一切好說。倘若喬伊沫依舊固執已見不願分手,不僅是莫霄嫿,恐怕莫啟和柴娉孜都要采取強製措施。


    到最後,喬伊沫還要背上一句“都是你逼我”的責任。


    論心計,論城府,喬伊沫不是莫霄嫿的對手,更不是莫啟和柴娉孜的對手!


    她也不想跟他們耍心計玩謀略。


    她隻知道,她答應過莫霄蘭,不論發生什麽,他們都要在一起,永不分開!


    所以前方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毒蛇猛獸,她都不會退縮。


    喬伊沫輕吐口氣,語氣清淡,“嫿姐,叔叔阿姨也不是一開始就會經商,如果阿蘭需要我幫他,我可以放棄中醫,去學經商。錢我是沒有,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爸,阿蘭是我最在乎最重要的人,為了他,我什麽都願意!”


    喬伊沫酷愛中醫,研究中藥典籍是她最大的興趣所在。


    而她為了莫霄蘭,甘願放棄她的興趣和夢想,足夠證明莫霄蘭對她而言的重要性。


    聽到喬伊沫的話,莫霄嫿沉默了幾秒,道,“沫沫,你這麽說我很感動。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沫沫,為了一個男人,連自己都可以放棄的女人,通常到最後都沒有什麽好結果。沫沫,該說的話,今晚我都跟你說了。以後,好自為之。”


    莫霄嫿掛了電話。


    喬伊沫從耳邊拿下手機,綿密的睫羽輕輕垂在她白皙的眼簾下,捏著手機的拇指指腹一下,一下扣著手機殼。


    他們不是喬伊沫,所以並不知道莫霄蘭對喬伊沫意味著什麽。


    喬伊沫初二那年,喬媽突然檢查出胃癌晚期,從確診到喬媽離世前後不過半年。


    對喬伊沫和喬岸而言,一切像一場噩夢,他們都以為夢醒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恢複原樣。可是這不是夢,而是現實。


    喬伊沫清醒了,但喬岸沒有。喬岸為了逃避現實,又或者是躲避現實的悲痛,離開了家,離開了潼市。


    喬岸離開時,喬伊沫剛上初三。


    喬媽去世,喬岸隨即離開,喬伊沫一夕之間變成了“孤兒”。


    難的,不是周圍的環境,而是喬伊沫的心。


    她不想說她連續哭了半學期,也不想說她每晚要抱著喬媽的衣服才能勉強入睡,更不想說,是莫霄蘭整晚整晚的坐在她家門口,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讓她知道,他始終都在,她才挺了過來……


    喬媽去世後的七年,喬岸離開的七年,是莫霄蘭陪著喬伊沫這個“孤兒”,是他一遍一遍霸道熱烈的表白和堅守,讓她內心踏實而溫暖。


    因為她明白,喬媽會離開她,喬岸也會,但莫霄蘭不會!


    所以她說,為了莫霄蘭,她什麽都可以放棄,也什麽都願意。


    沒有什麽好結果,又如何呢?


    砰砰砰……


    拍門聲驀地傳來。


    喬伊沫垂掩的睫毛動了下,抬眼看向門口。


    砰——


    “喬伊沫,開門!”


    伴隨著拍門聲,男人帶著幾分迫切和狠勁的沙啞嗓音飄來。


    喵。


    巨星從窩裏坐起,盯著喬伊沫。


    喬伊沫吸氣,看了眼巨星,趕緊放下手機,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


    男人抬起的手掌一瞬朝她落了下來。


    喬伊沫嚇得微微閉眼。


    “沫沫……”


    男人的手及時打住,改而放到喬伊沫的肩上,他手掌不同尋常的熱度隔著喬伊沫的睡衣滲進皮膚,燙得喬伊沫下意識的抖了下,睜開眼訝異的看向男人。


    莫霄蘭依舊是早上見的那身商務裝扮,隻是沒穿外套,白色襯衣和黑色西褲包裹著他精壯的身體,除了有些微的皺褶,看不出異樣。


    但是他的臉卻泛著奇異的紅,兩片唇抿得緊緊的,隱隱有血絲從唇縫間滲出,而他望凝著她的雙眼,紅得像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烈火。


    喬伊沫心頭微凸,擔心而又疑惑的看著他,小聲道,“阿蘭,你,沒事吧?”


    “有事,有很大的事!”


    莫霄蘭說著,挺拔的身姿一瞬朝喬伊沫壓了過來。


    喬伊沫哪承受得住,接住他時,腰杆直打顫,喘氣,“阿蘭……”


    “沫沫,我好難受。”


    莫霄蘭委屈的蹭著她,大掌從她肩頭,沿著她的手臂滑下,用力捏住她柔軟的手。


    而他的手掌滑過的地方,皆留下一陣陣的炙熱。


    喬伊沫感覺自己的手都要在他掌心裏融化了,而且他身體的溫度也大弧度的穿透而來……


    喬伊沫淩亂的眨眨眼,抬手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拍,柔聲安撫,“阿蘭,你是不是喝酒了?”


    喬伊沫其實能從他身上嗅到紅酒的香氣,但不濃。


    “……”莫霄蘭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薄唇貼著喬伊沫的耳朵,小心翼翼說,“沫沫,那個女人醜死了,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很煩她。但是莫霄嫿說隻要我跟那個醜不拉幾的女人喝一杯,我就可以離開,過來找你。”


    女人?


    喬伊沫皺眉,推開他。


    莫霄蘭高高大大的站在喬伊沫麵前,俊臉潮紅,委委屈屈的盯著她,“沫沫,我心裏隻有你,我要是對別的女人有二心,我出門被車撞死!”


    “莫霄蘭,你再胡說!”喬伊沫心口一揪,慍怒的瞪他。


    誰讓他發這種誓的?!


    莫霄蘭看著喬伊沫,眼神已是極度隱忍。


    “你先進來!”喬伊沫道。


    “噢。”


    莫霄蘭乖乖走了進來,在喬伊沫關門時,賴上來從後抱住她,臉埋在她發絲裏,不停的嗅。


    喬伊沫迴頭瞥了他一眼,“放手。”


    “沫沫,沫沫,我們結婚吧,好不好,好不好……”


    莫霄蘭從後貼緊喬伊沫,環在她細腰上的大手也不安分的輕捏慢揉。


    他貼得她這樣緊,喬伊沫自然感覺到了他身體強烈的變化。


    喬伊沫臉紅得厲害,心跳和身子皆微微的戰抖,深唿吸一口,道,“莫霄蘭,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要生氣了。”


    “沫沫……”


    “放手啊!”


    莫霄蘭戀戀不舍的鬆開她,雙拳也隨即攥緊了,眼瞳裏的火焰仿佛一瞬間也漲高了兩寸。


    喬伊沫趕緊從他麵前走開,快步朝客廳走。


    莫霄蘭寸步不離的跟上,喬伊沫剛在沙發裏坐下,莫霄蘭便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看著她的目光,就像要把她烤熟了吃掉般!


    喬伊沫唿吸不穩,抿唇看他。


    莫霄蘭見她看過來,又要伸手抱她。


    喬伊沫小臉一拉。


    莫霄蘭手一僵,無辜的收了迴去,巴巴看著她。


    喬伊沫又有些不忍,主動伸手拉住他一隻手。


    他手掌的溫度沁來,讓喬伊沫倍覺奇怪的眯了眯眼,盯著他,“那杯酒……”


    不會下藥了吧!?


    莫霄蘭眼廓斂緊,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密密麻麻的親吻。


    喬伊沫看到,雙眸震驚。


    不用莫霄蘭再迴答,因為莫霄蘭的行為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喬伊沫喘口氣,緊張到聲音發顫,“阿蘭,我們,我們去醫院吧,啊?”


    莫霄蘭搖頭,嘴唇沿著喬伊沫的手背往下移,親吻她皓白的手腕。


    喬伊沫渾身發麻,嗓子眼微微發幹。


    “沫沫……”


    不知道莫霄蘭在她手腕處停留了多久,他倏而欺身而來,將喬伊沫困在沙發和他的手臂之間。


    喬伊沫不得不躺到沙發裏,喘息緊密,望著莫霄蘭的雙瞳瑩著絲絲恐懼和不安,但沒有退縮。


    她想。


    如果他需要她,她可以的!


    沒有猶豫,莫霄蘭的唇落了下來,熱氣烘烘的罩住喬伊沫嬌嫩如玫瑰花瓣的櫻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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