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窨探手拿過手機,接聽,出口的聲音不似他眼底浮染的陰翳,反是敬重有加,“父親。”


    不知那端說了什麽。


    慕卿窨垂下墨睫,“好的。”


    ……


    喬伊沫的臥室。


    喬伊沫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兩頰鋪著明豔的酡紅,望著鏡子裏的自己。


    明明她已經迴房十多分鍾,可她方才被某人“強吻”時加速的心跳,分擔沒有減緩,反而越來越激烈。


    喬伊沫強迫自己從鏡子裏自己那張緋紅的臉上移開,落在她放到一旁的錦盒。


    猶豫了兩三秒,喬伊沫抑製不住好奇,伸手打開了錦盒。


    盒蓋掀開的一瞬,有光芒從裏綻了出來。


    喬伊沫微眯眼,定睛望去。


    盒子裏是一套首飾,項鏈、耳環以及手鐲。


    而項鏈的吊墜,耳環的耳墜,以及手鐲上鑲嵌的鑽石,皆是罕見的紅寶石。


    無疑的。


    這樣一套首飾是十分漂亮的,是女人都喜歡。


    喬伊沫今年不過二十三歲,對漂亮首飾,她自然也是是喜歡的,但也僅僅是視覺上喜歡,因為她連拿出來佩戴試看的欲望都沒有。


    喬伊沫將盒子封上,拉開梳妝台下的抽屜,便把盒子隨隨便便往裏一放關上。


    隻是,如果喬伊沫知曉這套首飾是慕卿窨花了九千多萬的價格拍賣所得。她決定“雪藏”這套首飾的時候,會不會稍微猶豫那麽一下下?


    ……


    中午,喬伊沫本以為吃午飯時,難免又要與慕卿窨獨處,是以她還小小的做了翻心裏準備。


    雖然她現在失憶了,但他們是情侶是愛人也是事實,他出差歸來親她一下,很正常是不是?


    喬伊沫做足了心理建設,在淩音上樓叫她吃午飯時,她很果斷的下了樓。


    可當了餐廳,她卻沒看到慕卿窨。


    是還沒下來麽?


    喬伊沫猶疑的坐下,如是想著。


    “喬小姐,請用餐吧。”淩音在一旁道。


    喬伊沫微楞,看淩音,“不等阿卿?”


    “慕先生出去了。”淩音簡潔迴答。


    “……”喬伊沫抽抽嘴角,早知道他出去了,她剛才在房間就不用那麽糾結了。


    ……


    午餐後,喬伊沫坐在客廳沙發裏,打開電視,隨手換了個台便看著。


    淩音就站在喬伊沫身後,瞄了眼超大屏幕的電視機。嗯,電視上正在放映動物世界紀錄片……


    淩音嚴肅抿著的嘴角都不由輕輕一抽。


    喬伊沫目光定在屏幕上,可眼睛裏卻什麽都沒有,空乏而茫然。


    她失去了記憶,她的身份她的喜好她的一切,都是慕卿窨告訴她的。


    而她除了相信,沒有別的選擇。


    就比如她問他,她以前做什麽工作,慕卿窨告訴她,她沒有工作,她的工作就是好好當他的愛人。


    可是不過才一個月,喬伊沫便覺得自己的生活,單調無聊得可怕。


    心裏有個聲音在輕輕的告訴她,她不該是這樣的,她不該是……


    “喬小姐,郭教授來了。”


    淩音的聲音從後灑來,喬伊沫才從失神的狀態中迴過神來。


    偏頭看了眼身後的淩音,喬伊沫抿了口嘴角,看向朝她走來的郭記閎。


    郭記閎已是七十多的高齡,頭發和胡須都已花白,但身形硬朗,精氣神比一般年輕人都要足。


    “喬小姐,我又來了。”郭記閎笑眯眯道。


    喬伊沫看到郭記閎臉上開朗的笑,眼睛也跟著彎了起來。


    從她醒來後,整個封園,除了慕卿窨外,喬伊沫也就隻能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笑容了。


    ……


    三樓房間,裏麵除了一張高檔的按摩椅,一張床,以及一把椅子外,再無其他。


    房間裏點著讓人放鬆的熏香。


    郭記閎讓喬伊沫躺在按摩椅上,自己則拉過椅子坐在她麵前,眉目慈祥而柔和,“喬小姐放輕鬆。”


    “我很放鬆。”喬伊沫微笑。


    郭記閎滿意的笑,道,“最近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喬伊沫想了想,略有些無奈說,“除了什麽都想不起外,沒有不舒服。”


    郭記閎點點頭,從衣兜裏拿出一塊複古的懷表。


    喬伊沫看到,抿唇,“又要催眠我?”


    郭記閎老神在在的看喬伊沫,“這裏可是慕先生的地盤,喬小姐又是慕先生的心頭肉,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敢對慕先生在意的人,搞催眠那一套。喬小姐,我說了很多次,隻是想讓你輕輕鬆鬆的睡一覺,別無其他。”


    “……我可以不要麽?”喬伊沫道。


    “喬小姐,我是為您的身體著想,無需抗拒。”郭記閎從容笑說。


    喬伊沫皺皺眉,沒再說什麽。


    ……


    這一覺,喬伊沫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而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她臥室的床上,天也黑盡了。


    喬伊沫伸手揉揉頭。


    雖然她對郭記閎每次來都要“催眠”她的舉動,無法全然理解,但不得不說,也隻有這時候她才睡得最沉,不會做那個可怕的噩夢。


    開門聲在此時傳來。


    喬伊沫揉頭的動作停下,看向門口,當看到來人時,她一下坐了起來。


    慕卿窨似是剛衝了澡,穿著灰白色的睡袍,墨黑的短發微濕,那張無論何時都清俊非凡的麵龐也沾染著幾分濕氣。


    幽黑的眼眸在看到喬伊沫激烈的反應,也並未有什麽變化,步伐不緊不慢的走向喬伊沫,“正想過來看看你醒了沒,若是醒了,就陪我吃晚餐。”


    晚餐?


    是了,天都黑了,可不是該吃晚餐了麽?


    喬伊沫烏黑的瞳孔微微轉了轉,在慕卿窨靠近前,掀開被子,飛快跳下床,朝洗浴室跑,“好啊。我先洗個臉。”


    慕卿窨抿緊了薄唇。


    ……


    樓下餐廳,不出意料,慕卿窨又拉著她跟他挨坐在一塊。


    喬伊沫偷瞄了他一眼,不想被逮了個正著,於是悻悻對他笑了下。


    慕卿窨撩唇,“又不是不讓你看,偷偷摸摸幹什麽?”


    喬伊沫大囧,這人,就,就不能當什麽都沒發生過麽?非要說出來!


    慕卿窨看著喬伊沫通紅的臉,眸光微深,“跟以前一樣,一害羞,這裏,這裏,這裏……”


    慕卿窨微涼的手指,一一從喬伊沫的臉,耳朵,脖子,再然後手指緩慢滑進了她衣領一寸,引得喬伊沫顫栗不已。


    “還有這裏都會紅。”慕卿窨磁性的嗓音帶著絲沙啞,眸光燃燒著炙烈暗火直直盯著喬伊沫。


    喬伊沫唿吸急促,渾身通紅,神魂像被勾走了般,呆滯的看著慕卿窨。


    慕卿窨啞聲低笑,傾身在她發燙的耳畔吻了吻,“真像個小呆瓜。”


    “……吃,吃飯!”


    喬伊沫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無力的推推他,抖著一把嗓音結結巴巴說。


    慕卿窨聞言,便從她身側退離些,拿起筷子給她夾菜,聲線清軟,“現在快十一點了,餓壞了吧。”


    納尼?


    十一點!!


    喬伊沫驚悚了,她還以為至多七八點呢。


    喬伊沫握住筷子,看慕卿窨,“你是剛迴來麽?”


    “你睡著不久我便迴了。”慕卿窨輕聲應,“不然你以為你是怎麽迴到你的房間的?”


    “……”喬伊沫眉毛燒了下,移開眼珠子,轉移話題,“那你怎麽還沒吃晚飯?”


    “等你。”


    聲線堅定。


    喬伊沫心髒的位置,猛然漏跳了一拍!


    ……


    吃完飯,喬伊沫拿起手邊的餐巾擦嘴,眼角斜覷身邊的男人,腦子裏思緒輾轉。


    自她醒來這一個月,除去他出差的時間不論,兩人相處的時間沒超過十天。


    他外表爾雅清逸,看著是個非常好相處且內心溫柔的男人。而事實上他除卻……索吻的時候略顯野蠻外,對她算是寵愛有加,柔情萬種了。


    但喬伊沫不太理解的是,慕卿窨如此優雅含蓄的男人,為何跟在他身邊辦事的人,卻一個比一個嚴肅冷酷。比如淩音,比如塍殷。


    並且,她們看上去都很畏懼慕卿窨。


    喬伊沫失憶了,但智商和基本的思考能力沒有“失憶”。


    因此,喬伊沫深覺,慕卿窨絕不是在她麵前所表現出的樣子。這個男人,很神秘!


    而在喬伊沫大腦快速運轉的同時,慕卿窨慢條斯理的喝了半碗湯,淡然的擦了嘴,將餐巾放到桌上,緩慢轉頭,甚至探過身,與她臉對臉了,“喬喬,你盯著我看了很久了。”


    喬伊沫歪歪頭,視線迷蒙,一副全然沒注意到慕卿窨湊近的麵孔的呆萌樣兒。


    慕卿窨見狀,眼眸驀地深陷,不客氣的堵住了她輕張的粉唇。


    氣息被隔斷了一瞬,喬伊沫總算迴了神,雙手本能的抬起放在他的肩膀便要推搡。


    但在用力的一刻,喬伊沫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是她愛的人,雖然她失憶了,但他沒有啊。


    他要承受她忘記他的無奈和痛苦,已經對他很不公平了。


    如果她再抗拒他的親近,他不是更難過麽?


    這般想著,喬伊沫預備推拒的雙手,改而主動攀抱住了他的脖子。


    脖子被她摟住的瞬間,慕卿窨猛地嘶喘一聲,探臂攬住喬伊沫的腰身,將她抱跨坐到他腿上。


    隨即,大掌從後扣住喬伊沫的後頸拉下,更深在她甜美的唇間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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