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椅子上,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的聶相思,已被一股大力撈卷進了懷裏。


    聶相思深唿吸,伸手去抱麵前的人。


    可不等她抱緊,身子又驀地被推了推。


    緊跟著脖子一冷,聶相思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微慌的抬頭看戰廷深。


    戰廷深沉壓著眉,也盯著聶相思,眸光幽暗緊凝。


    聶相思眨眨眼,又才伸手抱住戰廷深,把臉貼到他砰跳的胸膛。


    ……


    離開修車廠,慕卿窨和徐長洋翟司默三人帶塍殷去了慕卿窨的地盤,戰廷深和楚鬱則帶著聶相思直奔醫院。


    到了醫院,聶相思迫不及待的要去看勵遠,被戰廷深兇了,才乖乖先去醫護室處理好脖子上的傷,包著藥紗心急火燎的去了vip病房。


    一進病房,聶相思和勵遠互相看到對方的一刻,就開始掉眼淚。


    聶相思上前抱緊勵遠,輕輕摸他的小腦袋,哽咽得說不出話。


    勵遠也緊緊抱著聶相思,把臉用力埋在聶相思胸口,卻也難以阻止他喉嚨裏溢出的後怕哭聲。


    戰廷深和楚鬱站在病房看著抱頭痛哭的一大一小,彼此看了眼,走出了病房。


    走到病房外。


    楚鬱倚著麵向樓下的玻璃牆站著,看戰廷深,“這件事你怎麽看?”


    戰廷深眸光轉深,“四年前,梁雨柔和塍殷計劃,偽造一場綁架思思的假象,然後撕票,順理成章把責任推卸到戰瑾玟頭上。四年前後,梁雨柔又想假借戰瑾玟的手謀害思思,讓戰瑾玟徹底背了殺死思思的鍋。計劃不成,反是露出了破綻。心裏慌了吧。”


    人一慌,腦子便跟著不清醒。


    這時不作為倒好,一作為極易適得其反!


    “這一次,梁雨柔恐怕是覺得你就要開始對付她,心神不寧下,又換湯不換藥的想出了找人做替死鬼替她背鍋的法子!試圖利用塍殷主動承擔下所有罪責,她好置身事外。”楚鬱冷冷說。


    對於梁雨柔,楚鬱是極不喜的。


    這不喜的源頭自然是他楚家上下都捧著的二少爺楚陵。


    楚陵雖然也是個草包。


    可是別人家的草包他倒管不著,可偏偏這草包長自己家。


    所以對於梁雨柔利用楚陵這件事上,楚鬱是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好吧。


    楚鬱這廝就是個極護短的,他自己對楚陵又打又罵他自己一點也不覺得有啥,活該!


    但若是其他人敢動楚陵一下,那這人百分之兩百玩完!


    隻可惜,楚陵這人對他這個哥哥,是從來都沒有滿意過,怨言頗多,行事作風可謂事事都在跟楚鬱較勁。


    人生準則簡直就是專幹令楚鬱不爽的事!


    楚鬱到目前為止都沒把楚陵放在眼裏,左右他也蹦不出個響屁來,任他鬧!當然,隻是目前為止!


    “她以為這次讓塍殷將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她梁雨柔就真的安全了麽?異想天開!”戰廷深恨聲道。


    楚鬱換了條腿交叉靠著,眯眼看了看戰廷深陰翳的臉,“自從上次的車禍後,你便派人暗中保護她。這次塍殷大庭廣眾下就對相思出手,本就詭異。全然沒有先前他們對付相思時的嚴謹和警惕。”


    “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成功帶走相思,我們也能很快找到她。我猜想,塍殷此次並非真的想殺害相思,他隻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我們,四年前的綁架以及今天的擄劫,是他塍殷的想法。從頭到尾,每一樁每一件都與梁雨柔無關。塍殷,隻是想將梁雨柔摘清!”


    戰廷深獰笑出聲,“她梁雨柔好日子到頭了!”


    楚鬱挑唇,盯著戰廷深,“所以,你打算怎麽讓她不好過?”


    戰廷深望向楚鬱,漆深的眼眸一點點眯緊。


    楚鬱瞧見,誇張的抱了抱自己,邪氣兒的笑,“嚇死寶寶了。”


    戰廷深很明顯的翻了個白眼。


    ……


    病房裏。


    聶相思握著勵遠的小手,擔心的看著他燒得紅彤彤的小臉,“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這麽嚴重了。”


    “我沒事的。”勵遠說,“你痛不痛?”


    聶相思搖頭。


    勵遠飛快看了眼病房門口,小聲說,“爸爸好厲害。”


    聶相思眼珠子定住,盯著勵遠。


    勵遠不知是燒重了還是臉熱的,小臉更紅了紅,烏黑的雙眼盯著聶相思看了會兒,才微微垂下眼皮,“你之前說,我不是你和爸爸的孩子……”


    “不是的小遠。我隻是想救你出去,如果他知道你是我和爸爸的孩子,他不會放你走。所以我才那麽說。”


    聶相思急切的盯著他,“小遠,在我心裏,你就是我和爸爸的孩子,跟時勤時聿,跟我肚子裏的寶寶一樣。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發誓的。”


    勵遠連忙搖頭,“不用發誓。我相信你。”


    “小遠,我真的很高興,你肯開口叫爸爸。如果爸爸聽到你叫他,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小遠,謝謝你的認可。”聶相思感動的看著勵遠,沙啞道。


    勵遠望著聶相思的眼睛,“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一個都不能少,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嗯嗯,當然了。”聶相思點頭,紅著眼圈笑。


    勵遠睫毛垂了垂,看著聶相思,“從現在開始,我有兩個媽媽。我覺得我很幸福。”


    聶相思鼻尖猛地酸楚,盯著勵遠。


    勵遠從聶相思手裏抽出小手,放到她手背上,望著聶相思的大眼黑亮,“媽媽。”


    聶相思眼淚嘩的掉了下來,她看著勵遠小小的臉,感覺自己可能要感動得哭死。


    “小遠,謝謝。”


    勵遠小大人似的拍拍聶相思的手背,“別哭了。你現在是我們家唯一的女人,我們幾個男人會保護你的。”


    “噗……”


    聶相思本來哭著的,又不小心被勵遠一句話給逗笑了。


    勵遠抿起小嘴兒,大眼亮亮的看著聶相思又哭又笑的臉。


    直到現在,勵遠大約才有了這樣踏實的歸屬感。


    聶相思和戰廷深是他的父母,時勤時聿是他的親弟弟,珊瑚水榭是他的……家!


    ……


    慕卿窨的住所,其實從外看,隻是一座恢弘的歐式別墅,看著除了貴氣外,也沒什麽嚇人的。


    但翟司默幾人知道,慕卿窨的地方嚇人的不在地上麵的這層建築,而是在地下。


    此時。


    梁雨柔則在上麵的別墅客廳裏忐忑不安的坐著。


    塍殷被慕卿窨的人抓著進來時,梁雨柔整個嚇得呆怔在沙發裏,臉色透著不正常的白。


    慕卿窨和徐長洋三人之後才走進別墅。


    徐長洋和翟司默淡淡看了眼四目相對的塍殷和梁雨柔,沒說話。


    抓著塍殷的,都是跟塍殷一樣,是慕卿窨信賴的左膀右臂。


    不過塍殷平日仗著慕卿窨的重用,性子輕狂,對其他幾人一向看不太上,是以都暗自較著勁兒,估計都想把對方徹底鏟除吧。


    如今塍殷算是徹底栽了,這幾人新仇舊恨的也都在排隊等著找他算。


    是以這會兒,其中一人輕哼了聲,驀地用力將塍殷往前一推。


    塍殷不妨,直直栽跪到了地毯上,不是一星半點的狼狽。


    梁雨柔直接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惶然的睜大眼,害怕得整個人都在微不可見的發著抖。


    塍殷在梁雨柔麵前沒這麽狼狽過,一張臉漲紅,繃緊下顎,緩緩抬起頭,沉痛的盯著梁雨柔。


    梁雨柔又是往後退了退。


    慕卿窨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塍殷,似是看了眼剛推他的男人,慢步走到塍殷身側,雙眼平和看著梁雨柔,“梁小姐可認識他?”


    梁雨柔猛地抬頭望向慕卿窨,顫著唇不說話。


    慕卿窨想了想,低頭看塍殷,“塍殷,你認識這位梁小姐麽?”


    塍殷輕輕咬牙,點頭。


    慕卿窨又去看梁雨柔,“梁小姐不說話,是不認識麽?”


    “……我,我見過幾次。”梁雨柔惶惶然,哆哆嗦嗦說完。


    見過幾次?


    塍殷難以置信的盯著梁雨柔。


    梁雨柔不敢去看塍殷,整個人站在那兒,像是受了劇烈的驚嚇,不停的發抖。


    “嗯。”


    慕卿窨雙手交握到一起,“梁小姐可知道,塍殷為了梁小姐,險些殺了相思。”


    梁雨柔吞咽喉嚨,盯著慕卿窨,“我,我不知道。”


    “梁小姐是名門千金,魅力無雙。不過是與梁小姐見過幾次,就把我這手下迷得七葷八素。為了梁小姐,殺人都做了。”慕卿窨苦笑。


    梁雨柔掐自己的手心,說不出話。


    慕卿窨垂眸看塍殷隱忍到扭曲的臉,輕輕一歎,“後悔麽?”


    塍殷眼眶猩紅,僵硬的垂下頭,沉啞著嗓音道,“我喜歡她是我的事,她可以不喜歡我。”


    梁雨柔咬唇,這才微微將目光移到了塍殷身上。


    “梁大小姐,麵對這麽一個對你一往情深的男人,你不打算說點什麽嗎?”翟司默冷冷看著梁雨柔,語氣不分明。


    梁雨柔眼珠子一緊,看向翟司默。


    卻在對上翟司默陰沉冷鶩的臉龐時,快速別開雙眼,輕含著唇盯著塍殷說,“我一直拿相思當親人看待,你怎麽能這麽對她?”


    “嗬。”塍殷笑了聲,卻是連頭都沒抬。


    梁雨柔心髒收緊,僵硬的從塍殷身上轉開視線,小心翼翼去看慕卿窨。


    慕卿窨抿抿唇,正要說什麽時,手機震動的聲音從一側傳了過來。


    跟著,其中一名手下將手機捧到慕卿窨麵前。


    慕卿窨拿起手機接聽。


    整個接聽過程慕卿窨都沒說話。


    結束通話,將手機遞到手下手裏時,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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