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這麽早?


    聶相思疑惑皺眉。


    “不是早上出的門,先生昨晚就出去了,一直沒迴來。”張惠見狀,頓了頓,說,而後便鑽進廚房裏去了。


    聶相思卻驚住。


    一整晚沒迴?


    若非去外地出差,三叔他從來不會夜不歸宿的……


    聶相思抿唇,轉身複又上樓,去房間裏拿手機。


    在房間裏拿完手機,聶相思邊撥打戰廷深的號碼邊朝樓下走。


    “思思。”


    那端很快接通,從手機裏傳出某人磁性低沉的嗓音。


    “三叔,你昨晚出去了?”聶相思狐疑問。


    “嗯。”戰廷深應,“早餐吃了沒?”


    “還沒。”聶相思咬唇,小聲說。


    ”嗯,乖乖吃飯。“


    “……三叔,你是在工作麽?”聶相思眉頭疑慮的皺著。


    “遇到了點麻煩。現在已經解決了,放心。”戰廷深聲線沉穩,語速輕緩,很有說服力。


    聶相思聽到他這麽說,默了幾秒,道,“那你中午迴來吃飯麽?”


    “我盡量。”戰廷深微微沉吟,說。


    “……那好吧。”聶相思在心裏歎氣,出口的聲音卻輕快。


    “乖。”


    “嗯……”


    聶相思一個“嗯”字發音還沒完全出來,那端已經將電話掛斷了。


    聶相思輕張的唇滯住,幾秒後才緩緩閉上。


    將手機從耳畔取下,聶相思輕咬著下唇,濃密纖長的睫毛低低垂著,看著手裏握著的手機,若有所思。


    ……


    同一時間,逸合醫院。


    戰廷深冷峻的麵龐沉著,幽深的黑眸寒凝,黑色手機在他大手間微微轉動,接著便被他放進褲兜裏,迴身,朝身後的vip病房走去。


    病房裏,盛秀竹已經醒了,此時麵容蠟白,眼眶紅潤,痛心的死死盯著扔下她出去接電話的戰廷深。


    她沒有想到,她都這樣了,聶相思打電話來,他還是第一時間接了,毫不顧忌。


    她聶相思,到底給她的兒子下了什麽蠱!?


    戰瑾玟坐在床邊,緊緊的握著盛秀竹的手。


    昨晚盛秀竹突然昏倒,著實嚇到她了,她很怕,很怕她醒不過來。


    戰津則沉站在病房窗口前,周身的氣壓很低,側身,冷嚴的盯著走進來的戰廷深。


    事到如今,他都不敢相信。


    自己的兒子竟然跟“侄女”搞到了一起!簡直有辱門風!


    “廷深,如果你不想媽媽就此死在醫院裏,你立即將相思給我送出戰家!”盛秀竹沙啞著嗓音道。


    戰廷深冷清清的看著盛秀竹,“送出戰家?送去哪兒?媽,你想讓思思死麽?”


    “我們戰家白養了她十二年,夠了!以後她是死是活我不管,總之,我不會將她繼續留在戰家禍害我兒子!”盛秀竹捏緊拳頭,眼眶猩紅,激動道。


    “思思也是您看著長大的,您就這麽狠心?”戰廷深眯眼,冷冷說。


    “我狠心?她勾引你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我?她對我不狠心?”盛秀竹瞪大眼。


    “我說過,思思沒有勾引我!”戰廷深沉眸。


    盛秀竹胸口急劇起伏,“到現在你還包庇她替她說話,戰廷深,你是不是沒腦子?她就是想毀了你,毀我們戰家的聲譽!你執意將她繼續留在戰家,就是給我們戰家蒙羞!”


    “給戰家蒙羞的不是思思!”戰廷深壓低眉,麵部輪廓冷得像塊堅硬冰涼的石頭。


    “戰廷深,我問你,你是不是不肯把相思送出去?”盛秀竹顫抖的指著戰廷深,氣怒得眼淚洶湧的從眼角滾落。


    “除非我死!否則,誰都休想從我身邊趕走思思!”


    戰廷深凜然扔下這句話,轉身便朝病房門口走。


    “戰廷深,你糊塗!你要是做不出來,我替你做!我們戰家絕不留齷蹉勾引自己叔叔的人!”


    盛秀竹看著戰廷深往外走,氣急得都開始捶床了。


    走到門口的戰廷深聽到盛秀竹的話,骨節分明的雙手驟然攥緊,勁實的長腿停在原地,戰廷深側身,寒眸陰翳,“我說過,思思沒有勾引我,是我強迫的她!您要罵要咒衝著我來!”


    “你……”


    盛秀竹扶著自己的胸口,隻覺得唿吸又開始不暢了。


    戰瑾玟連忙幫她撫胸口,緊張道,“媽媽,您別激動,您現在的身體還虛著呢。”


    “戰廷深……”


    盛秀竹喘氣都喘不上來,赤紅的雙眼卻死死瞪著戰廷深,“我,我怎麽,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兒子!”


    戰廷深眉心幾不可見的顫動,涼薄的雙唇抿成淩厲的直線,雙拳亦卻攥越緊。


    深凝了眼盛秀竹,轉身離開了病房。


    “戰廷深!”


    戰廷深走到走廊,聽到盛秀竹憤怒的吼聲從病房傳出,遒勁的雙腿更快的朝電梯的方向走。


    病房裏。


    戰瑾玟紅著雙眼不停撫著盛秀竹的胸口給她順氣,“媽,您別生氣了,您冷靜點。”


    “你叫我怎麽冷靜?我怎麽冷靜?我們戰家如今出了這樣的醜事,傳出去貽笑大方,別人會說是我盛秀竹沒教育好我自己的兒子,我將來要怎麽麵對戰家的列祖列宗,我現在要怎麽麵對你爺爺?你,你爺爺要是知道自己那麽疼愛的孫子和視如己出的曾孫女搞在一起了,你爺爺會氣死的!你爺爺要是有個好歹,我就是戰家的罪人!我盛秀竹這輩子造的什麽孽,這種事竟然發生在我的身上,我造的什麽孽!”


    “媽,您別說了,您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休息。等您好了出院,再去收拾聶相思。”戰瑾玟道。


    盛秀竹捂著自己的胸口,靠在戰瑾玟身上,眼淚直流。


    雖然很氣憤很難以接受,可她心裏明白,現在隻有她好了,才能著手解決聶相思。


    而這會兒,她就是活活嘔死在醫院裏也無濟於事。


    戰瑾玟抱著盛秀竹,看著盛秀竹悲痛欲絕的臉,心裏對聶相思的恨意便又更濃烈了幾分。


    在戰瑾玟心裏。


    一切的不太平和罪惡的源頭,就是她聶相思!


    隻要把聶相思解決了,他們戰家就太平了。


    ……


    珊瑚水榭。


    聶相思和穀麗華在書房模擬考試英語。


    這會兒剛聽完聽力,準備做接下來的題,書房門忽地被從外打開了。


    聶相思和穀麗華同時一怔,皆朝書房門口望去。


    當看到出現在書房門口的人時,聶相思吃驚,“三叔?”


    這會兒不過九點半,離她給他打電話也就過去了一兩個小時而已,怎麽,迴來了?


    戰廷深看了眼聶相思,深眸轉向已經將眉頭皺起的穀麗華,抿唇道,“我不會耽誤您太久,我隻需要十分鍾。”


    穀麗華想了想,看向聶相思,“那就先休息十分鍾。”


    “謝謝老師。”聶相思說著,朝書房門口的戰廷深走。


    戰廷深凝著她走近,遂才轉身,走出書房。


    聶相思跟出去。


    走到走廊,發現戰廷深步伐猛地加快,沒一會兒便轉進了他的臥房。


    聶相思心頭微凸,咬咬唇,朝他的臥房走去。


    走到他的臥室門口,聶相思就見某人站在臥室中間,麵對著她,冷眸幽幽沉沉的盯著她,那樣子,讓聶相思莫名的緊張。


    吞了吞喉管,聶相思走了進去。


    “關門。”戰廷深道。


    聶相思一頓,伸手將房門關上。


    也就在房門關上的瞬間,聶相思聽到沉沉的腳步聲驀地從前逼近。


    很快,她一隻胳膊和腰肢便被兩隻大手分別握住,身子被迫往後退抵到門板上。


    聶相思來不及驚訝,眼前一黑,他的唇,已然信誓旦旦的壓了下來。


    聶相思猛地睜大眼,閑縛的一隻手本能的半抬起,黑潤的大眼愕然的盯著麵前雙眸緊閉,似全身心投入纏吻著她的男人。


    戰廷深越吻越深,此刻竟是毫不顧忌的用健壯的體格壓碾在聶相思顫抖不停的嬌軀上。


    扣著她手腕的一隻手用力的將她的手臂摁在門板上。


    握住她腰肢的大手掐緊,鼻息很粗很重的灑在聶相思有些僵硬的臉上。


    聶相思眨了眨眼,許是感覺到他的異常,繃著的身體緩緩放鬆。


    抬在半空的手也慢慢往上,輕輕放在戰廷深硬邦邦的後背上,一麵張唇溫柔的迴應他,一麵柔柔的拍他的後背和肩膀,無形的安撫著他。


    或是聶相思的舉動安慰到戰廷深。


    戰廷深一點一點鬆開了聶相思的胳膊,大手撫上聶相思的小臉,帶著薄繭的指腹輕柔的撫她滑膩柔嫩的肌膚。


    吻得她疼得唇也漸漸減緩,小心且珍視的嘬她微微充血的唇。


    聶相思踮起腳尖,將另一隻手也環到他脖子上。


    濃密的黑睫輕抖了兩下,繼而打開,含著薄薄水汽的大眼,軟綿綿的看著戰廷深堅毅的臉龐。


    戰廷深卻是微皺了眉,在她腰上的手亦鬆開,往上,捧著聶相思另一邊臉頰,薄濕的唇從聶相思的唇往上,沿著她的鼻尖到眼睛,到眉毛,最後停在她微微透著粉紅的額頭。


    聶相思心跳很快,雙手從他肩上和脖子上拿下,環住他的封腰,輕閉上眼睛,靜心感受他充滿珍視和溫暖的吻。


    “思思,你是我的。”


    “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我保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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