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在恐怖遊戲裏靠談戀愛逃生 作者:糖丟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在大師兄的帶領下,其他弟子也紛紛附和:“就是,就算暢晚是邪祟也是好的,不像你人麵獸心,空有一副人類的軀殼!” 在一句句聲討中,陸西舉著刀一步步走到暢晚對麵,每走一步,臉上的笑容也越發人,終於他停在暢晚麵前:“你還真是厲害,殺人誅心,一樣比一樣玩的好。他們寧願相信一個陰毒兇狠的邪祟,也不願意相信有血有肉的活人。” 陸西嘴角一彎,舉起手中的刀一下紮穿了自己的心口。 刀子穿透胸膛的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噤了聲音,在一片窒息般的死寂中,看著陸西用刀子把自己心口的肉剜下拳頭大的一塊,鮮血順著刀柄在腳下流成一片血窪。 他咬著牙,嘴唇下全是青紫色的血痕,割下最後一刀,用手拖著,在所有人麵前展示一遍:“我剜了,現在你們信我了?” 肉塊上全是淋漓鮮血,被那隻血紅的手拖著,所有看到肉塊的人都被嚇得噤若寒蟬,他們剛才隻是起哄威脅,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把心頭肉剜下來了…… 暢晚原本滿是陰鷙的目光,在看到陸西托起自己的心頭肉展示給每一個人看時,頓時潰敗下來,他看著陸西嘴邊慘白的笑意,毫無溫度的眼神,心中像是有什麽一寸寸土崩瓦解。 不是的……不對,他想要的不是這樣…… 可為什麽他就是不肯聽話,不肯求自己? 明明隻要他服軟,對自己示弱,他就什麽都不用做了…… 陸西走著走著,踏著自己身體流出的血,在地上印出一個個腥紅的腳印,終於隨著一個踉蹌,手裏的肉團掉落在地,粘得滿是塵灰,他看著隻是笑了笑,繼續朝前踏出門檻走出了房間。 在走下台階的一刻,他拿出那顆生肌丸一口吞下,胸口的傷立刻骨肉相纏,將心口的空洞填滿,肉芽叢生,新長出的皮膚甚至比之前還要光潔細膩。 陸西看著自己心髒的位置,明明已經不流血了,可為什麽還是那麽疼啊…… 大家注視著陸西離去的方向,久久沒迴過神來,這時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宋成玉猛然幹咳起來,眾人立刻無暇顧及陸西了,趕忙圍到床邊去看。 宋成玉低頭吐出一口黑血後,喘息了好久才平複體內的真氣,他環顧四周,卻沒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問道:“予玄呢?” 大師兄目光一凝,麵色頓時有些別扭:“那畜生那麽毒害您,你居然還惦記他!” 宋成玉眉間微蹙,“胡言亂語什麽,我體內的毒素已經解開了,那日予玄送來的藥裏應該有專解此毒的解藥,把他叫來,我要當麵向他道謝。” 隨著他的這番話,屋子裏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宋成玉看著麵前的弟子們一個個麵麵相覷,就是沒人去叫孟予玄。 宋成玉看著他們:“怎麽不去?” 大師兄額頭上的冷汗滴落下來,“師父,他……” 最終他還是說不出口,他們剛逼著師父的救命恩人剜下心頭肉,他還左一拳右一腳的打了人家,這要怎麽告訴師父啊。他側頭想找暢晚把事情解釋一下,沒想到在人群中找了半天,卻發現暢晚早就不見了蹤影。 宋成玉聽他們一言一語的描述出了事情經過,氣得一掌震碎了一堵牆,立刻派人去找孟予玄迴來。 被責罰的弟子們一個個蔫頭耷腦的跪在院子裏,被毒辣的太陽灼燒著,膝蓋下跪著紮滿鐵釘的木板。 比起身體上的酷刑,更難受的還是心裏。 為什麽他們當時就沒相信孟予玄的話呢。 是對一個人的誤解太深,還是他們習慣了用老眼光看待對方,總覺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任何事物都是一成不變的,就像太陽隻會出現在白晝,星月隻會現身在夜晚。以至於孟予玄做出改變後,他們也依舊對他的變化視若無睹,固執己見的認為孟予玄所付出的一切都是惺惺作態。 孰不知黑夜也會有極光,星月也會現身於夕陽,日月同輝就在天地交界的一瞬,任何事物都可以在瞬息之間千變萬化。 一個弟子跪在釘板上,忽然小聲道:“其實孟師兄原來也挺好的,小時候我爬樹掉下來,他還給我上藥。” “而且這次怪物衝過來的時候,也是他保護了我們。” “他還救了二十三,比我們都有擔當。” “之前他就是小肚雞腸點,其實也沒那麽壞……” 跪在最前麵的大師兄,一手舉著一塊千斤重的巨石,膝蓋上的褲子已經被紮出的血染得通紅。 粗獷的眉峰緊緊擰成疙瘩。 他榆木一樣的腦子裏反反複複在想一個問題,卻始終也無法體會。在他們都不相信他的那一刻,在他們都惡語相向的那一刻,在他親手剜下自己心頭肉的那一刻,他心裏該有多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下麵要火葬場了,拿著爆米花,做好準備。 很酸爽。 感謝在2020-11-29 19:28:22~2020-11-30 20:54: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幻想症患者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20瓶;青衣濁酒 14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2章 陸西走在下山的小路上, 一陣陰風迎麵拂過,搖曳的竹林下露出一道頎長的身影。 他站在石階上停住腳步,看著對麵的人發出一聲冷笑:“怎麽, 宋成玉死了,要找我索命?” 暢晚:“他已經醒了。” 陸西:“嗬,醒的還真是時候。那你來幹什麽。” 暢晚從竹林裏走出,朝他一步步靠近:“我知道你沒說謊。我朝你扔刀說那些話隻是想激你, 可沒想到你真的會……” 陸西冷聲打斷他:“你還沒想到我剜了那麽大塊肉還死不了是吧?” 暢晚下意識看向陸西微微敞開的領口,雖然衣襟上殘留著大片血漬,可他能感知到,陸西身上的傷口已經消失了。 在陸西被歸夢宗眾弟子圍攻時, 他見陸西一直不肯說出實情,就想以此相要挾,隻要陸西肯向他服軟,表現出願意順從他的意思, 就算沒有證據他也會力排眾議幫對方脫身。 可是他卻寧願親手剜掉自己的肉都不願意順從他。 看著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的人,暢晚蹙著眉一把抓住陸西的胳膊, 妥協道:“你想要什麽我都賠給你,這樣總行吧。” “賠給我?”陸西仿佛被他這句話逗笑了。 他甩開暢晚的手, 抓著他的衣領一把懟到身後的樹幹上, 眼睛滿是通紅的血絲:“那麽多條性命你拿什麽賠!他們有的才十幾歲,有的是家裏唯一的獨子, 有的新婚燕爾剛成親不久,懷有身孕的妻子還有一大家子人都在家裏等著他們!你跟他們說你們的孩子丈夫親人死無全屍,就剩下一條緞帶,你看他們會讓你賠什麽!” 暢晚被陸西按住脖子,強壓眼中湧動的血色, 他抓住陸西的手腕,更正道:“我承諾賠你是因為我對你有愧。他們是怪物殺的,不是我殺的,我沒有義務賠他們。至於二十三我已經提醒過他,可他執意要多管閑事去救你,而且當時他已經被怪物腐蝕了肉身,就算我救下他,也會被怪物體內的蠱毒同化變得不人不鬼生不如死!” 不提二十三還好,他的話再次點燃了陸西的怒火,陸西抽出手裏的長劍一把刺入暢晚的肩膀,發了瘋似的朝著他心窩紮進去,一次又一次,直到傷口溢出的黑氣已經遮蓋了視野。 暢晚看著他發狂的樣子,心中忽然有什麽被狠狠觸動,那一次次穿透他身體的長劍,並不能讓他感覺到疼痛。 可是終究有什麽消失了,在他渾然不覺的時候。 他咬著牙鬆開抓住陸西的手:“好,你喜歡刺我就讓你一直刺,直到你滿意為止。” 陸西卻隨著他這句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把將長劍扔到地上,他狂笑著掐住暢晚的脖子,俯下身,陰鷙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掃過他:“你能感知到我說的真話假話對吧?那你感知一下,我現在到底有多想殺了你,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麽恨一個人,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讓一個人去死!為什麽死的是二十三,為什麽不是你?你這種敗類禍害就該挫骨揚灰灰飛煙滅!” 每一個字似乎都用盡了陸西全部的力量,從咬合的齒縫中發出,像是啃噬骨頭發出的顫響。 暢晚被他掐住脖子,看著陸西仇恨的眼神,心中終於有什麽悄無聲息的碎裂了。 陸西是真的恨他,再沒有一絲一毫迴旋的餘地。 他真的不明白,二十三就那麽重要?二十三為他做的自己也可以做,甚至比他做的更好更多,可為什麽,他就不能像喜歡二十三一樣喜歡自己? 就因為他不是人麽? 陸西深吸口氣鬆開暢晚的脖子,撿起地上的長劍,頭也不迴的繼續下山。盡管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暗示自己,這隻是一場遊戲,無論眼前的一切有多麽真實,終究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可他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會迴想起那些人死去時的一幕幕,那些殘肢斷臂,那些立在地上的靈旗殘劍,那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還有魂魄化成的嫋嫋飛煙,他握緊脖子上的平安福,不禁眼眶酸澀。 快點讓他找到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吧,這個窒息的世界,他真是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讓陸西沒想到的是,自己一路下山,就感覺身後一直有東西在悄悄跟隨,他雖然每次迴頭都看不見,可他就是能感覺到那個東西是暢晚,終於,在走進山下的鬧市中時,他肚子餓得咕咕叫起來。 可是一摸身上,分文沒有,陸西剛想離開這快點迴家,就看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越過他遞到包子攤的小販麵前,手心是一錠金元寶。 小販看著金子立刻眼冒精光,看陸西身後的人,以為兩人是一起的,立刻對陸西換上一臉諂媚的笑:“咱這剛出鍋的菜心精肉包,薄皮大餡,不知客官要來多少啊?” 陸西不用轉頭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他麵無表情的轉過身:“不吃了。” 小販不知道到底哪惹陸西不高興了,趕緊擺手招唿道:“誒客官別走啊!” 暢晚把金元寶扔到他麵前,直接抱走了一屜包子,雖然賣包子連籠屜都拿走的還是第一次見,不過人家付了一錠金子呢,買多少籠屜都夠了。 可關鍵是那籠屜剛從爐子上起下來不久,用濕棉布墊著都覺得燙手,這位居然徒手就把籠屜端了起來,這位小公子就不嫌燙嗎? 陸西在前麵走,暢晚抱著籠屜在後麵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直到裏麵的包子都涼得差不都了。 暢晚:“吃吧。” 陸西沒搭理他。 暢晚思索良久,“我錯了,求你吃吧。” 陸西依然沒搭理他。 暢晚繞到他麵前,擋住陸西的去路:“你恨我也用不著自己不吃東西。我不是人,七年不吃也死不了,而你七天不吃就得餓死。” 陸西:“滾。” 暢晚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經快要突破底線了,看著陸西撞開他繼續往前走,他深吸一口氣:“你把包子吃了,我把白月城還有那兩隻怪物的所有事告訴你,也包括我到底是什麽。” 他開出這個條件,陸西才終於停下腳步。 別的不重要,但是宋成玉曾經說過,暢晚可能是比鬼更陰邪的東西,如果他得知了暢晚的真身,也許就能得知最後一張任務卡上的答案。 陸西從籠屜裏拿出包子,敷衍的咬了一口:“說吧。” 暢晚:“把這些都吃了我才能告訴你。” 陸西看著籠屜裏還剩下幾十個包子,冷笑一聲,抬手一把掀到地上,熱氣騰騰的包子散落一地,沾滿了泥土。 以前他的性格明明沒有這麽暴躁的,可是現在,隻要看著暢晚的臉他心裏就有一股燒不盡的無名火。 在掀掉籠屜時上麵裂開的竹片紮了陸西食指一下,殷紅的血珠滴落下來,暢晚抓著他的手湊到嘴邊,剛想幫他愈合傷口,就被陸西反手扇了一耳光,清脆的巴掌聲落在臉上,暢晚頓時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陸西,後者還滿不在乎的冷笑道:“看什麽看。” 陸西本以為這次他一定會爆發,可是暢晚卻隻是深深看了他一會,一抬手,地上的包子瞬間迴到籠屜裏,被他從地上撿起來。 暢晚端著籠屜緩緩起身:“要覺得打我你高興,你可以隨便打。” 陸西看著他足足愣了半刻才緩過神來,他甚至懷疑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暢晚麽,為什麽突然轉性了一樣? 不知道又在耍什麽陰謀詭計。 兩人一路無言,迴到孟予玄曾經居住的竹舍裏,院子裏已然滿是荒草,快要把涼棚下的石桌遮蓋住。 陸西把身上的長劍朝桌上一扔,走進房內,沒想到這個臭不要臉的也跟了進來,陸西轉身頭看向他:“誰允許你進來的!” 暢晚被陸西逼視著,把手裏的籠屜放在桌案上,才退後三步,退出了房內,陸西砰一聲就將房門關閉。倒在裏麵的床上開始悶頭大睡,等他睡醒起來,就聽外麵全是瓢潑大雨的聲音,站在窗前一看,就見那道緋紅的身影還立在雨中,在電閃雷鳴間皮色顯得格外蒼白。 陸西望著他輕笑一聲,砰一聲關上了窗戶。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就看桌上擺滿了做好的飯菜,陸西無語問蒼天,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你說打又打不疼,殺又殺不死,罵也罵不走,就像一頭黏人的虱子一樣惡心又甩不掉,他還能有什麽辦法。